被穿越者夺舍以后 第94节
进入圣殿一层,凤宁循着轩辕秀的记忆,飞身跳到那座小山高的銮座后面,掰动墙壁上的金灯机关,从那张死人脸面具(乾坤袋)中,取出轩辕秀的身份令鉴,往金灯凹陷处一摁。 秘地之门应声开启。 只见那座古朴厚重的銮椅后方,缓缓陷下一条密道。 “进!” 二人对视一眼,果断掠了下去。 眼下各大洲的掌事者都在看好戏,神皇绝不可能自曝绝密,把众人领到秘地来——神皇打发走这些人的时间,便是凤宁二人的生死时速。 时间有,但不多。 “嗡……” 身后隐隐传来震动,密道金门缓缓合拢。 视野彻底变暗的瞬间,脚下闷闷一震,蓦然失重——六角形的巨大金属地板向着地底飞速沉降。 凤宁稳稳站着,装出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在飞鸾尖叫。 ‘这个好好玩啊啊啊啊!下次还要来!带着凤安一起来!坐这个,坐十次!” 封无归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你的眼睛太吵了。” 凤宁:“……” “嗡——轰。” 重达千钧的地板抵达了目的地。 只见一片漆黑的石窟中,忽地亮起一盏又一盏幽幽的灯火。 就像暗夜密林中浮起狼群的眼睛。 石窟最深处,伏趴着一个小山峦般的黑影子。 凤宁心脏一阵猛跳。 她知道那就是她的太爷爷,昆仑战神不灭之凤! 从这里到那里,只有百丈距离。 一百丈,因为邪偶师的存在而步步杀机。 凤宁望向四周。 幽光照不到的地方,处处鬼影幢幢,分辨不出哪里藏着邪偶师和他的美艳傀儡。 阴风渗渗。 忽尔,她听到自己后脖颈处传来一声病态的轻笑。 “哈……哈啊……” 就像贴着她的皮肤发出的声音。 “铮嗡——” 封无归抬手抓住了一缕银色牵丝线。 “嗤。” 鲜血顺着手掌边缘淌下。 他丝毫不在意伤处,五指一挽,将那丝线绕手三圈,反手一拽! 一道灰色身影摇摇晃晃从石壁阴影下飘出。 邪偶师骨瘦伶仃,肩背微微佝偻,肤色惨白,眼眶乌黑,唇咧到耳根下,笑容僵硬虚假。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入侵者哪……” “铃……” 盘铃声响,唱腔悠悠。 长袖一挥一落,层层叠叠锋锐如刀的丝线兜头绞向凤宁二人。 天罗地网,杀机重重。 “等等!”凤宁大喊,“温云蕴小姐有话对你说!” 空气冰冷凝固。 下一瞬间。 一张苍白英俊的脸庞鬼魅一般出现在凤宁面前,与她眼对眼。 中间只隔一层十字银丝线。 他灰色的袖袍无风而动,浮在空气中的牵丝,每一缕都跳跃着蠢蠢欲动的杀机。 狰狞蠕动,犹如活物。 凤宁语速飞快:“你一定不知道她等了你一辈子叭!在你没见到她之前,她就已经对你一见钟情啦!她生病昏睡,都是因为太过思念你!她终生不嫁,也是在等你!” 隔着杀光闪闪的牵丝线,邪偶师苍白俊秀的脸庞上浮起一丝古怪。 他抬起戴有扣环的细瘦手指,轻轻一动:“我岂能不知啊。” “铃……” 清脆的震动波及石窟每一处。 凤宁:“啊?你知道?” 他缓缓偏头,瘦削的肩膀也微微歪向一旁,脸上露出个类似天真的表情:“舍弃自己的性命,就为了告诉我她的心意?真是感人,可惜我并不在意。” 凤宁:“……” 好像翻车了啊。 盘铃声响,邪偶师眼睛里的恶意浓如实质。 牵丝线轻颤,杀意已决。 “不对!”凤宁震声,“如果你并不在意她,为什么要自卑!” 这话一出口,当场目睹了一出变脸大戏。 邪偶师脸上的表情全部消失了,无论是虚伪面具般的僵硬笑容,还是令人窒息的恶意和杀意,在这一刹那尽数泯灭。 下一霎,他瘦至见骨的脸颊抽搐痉挛,急速泛开病态的、恼怒的红晕。 “唰——” 封无归拎住凤宁后脖领,倒掠数十丈。 只见二人原本站立的地方已经被切割成了整齐致密的豆腐块。 牵丝线银灿灿嵌入地底。 这人说打就打,根本不讲武德。 “去救人。” 话音落入耳畔的同时,石窟中闪烁起了爆雨般的银芒——封无归和邪偶师动手了。 “嗤嗤嗤嗤。” 轻微的嗤声响起,血腥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大战三老洲双圣的时候,封无归失去了自己的剑,身上还带着不轻的伤。 对上全盛的邪偶师,他非常吃亏。 那些牵丝线密不透风防不胜防,只能硬扛着以伤换伤。然而对方藏身丝线之间,自损七分也未必能够伤敌三分。 瞬息之间,二人便已硬拼千招。 封无归的伤势远重于邪偶师,但丝毫不影响他出手——他极度漠然,漠视伤痛,漠视性命。 触到他的眼神,便连邪偶师这样的变态也不禁暗暗心惊,后背微微发凉。 感觉就好像在杀一个死人。 凤宁头也没回,径直冲向石窟深处。 身后不断传来“嗤嗤”声,她知道封无归会替她挡下所有攻击。 百丈距离,一掠而至。 黑暗中,缓缓亮起一盏赤红的大灯。 眨眼之间,继续亮起第二盏大红灯。 一股诡异的,浓重檀香混合防腐草药的味道直扑天灵盖。 凤宁抬头盯住那两盏赤红如血的“灯”,心口情绪翻腾,热泪夺眶而出。 “太爷爷!”她冲着老凤凰的眼睛,大声自报家门,“我阿爹是您的孙子!我是凤宁!您的孙女!” 小山峦般的黑影微微一动。 粗重的呼吸声响起,狂风呼啸,凤宁差点儿被原地掀了个跟头。 “哦吼吼……”苍老的声音从山峦中传出来,震得石窟一抖一抖,“是小凤仙家的宝宝啊!” “嗯啊!”凤宁震声道,“我来救您啦!” 凤宁扔出一团团火焰,将周围的火盆逐一点燃。 老凤凰微微动了动脖颈,语气沉稳和蔼而厚重,全然是一副可靠的长辈模样:“噢……来了多少人,都什么战力啊?” 凤宁:“就我俩!” “?”垂在一旁的苍老爪爪挠了下地板,“就你们两个瓜娃……咳,你们两个勇敢的年轻人,怎么就敢闯进这里啊!那边的小友,要败啦!” 凤宁:“所以我来救您呀!” “?”老凤凰,“然后呢?” 凤宁答得理所当然:“然后您带我们杀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