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事1
以前的事1
察觉身后的人没跟上,宋秋槐不自觉放缓脚步,哪知道还没跟上。 索性转过身,看她在干什么。 宋秋槐下来有一段时间了,除了吃的住的差,其他都还可以,甚至比在京市还要自由,老爷子管不着。 不过李向东的那个小童养媳有点意思,他打听了一下,也不是什么童养媳,就是养一起的哥哥meimei。 蠢得很,宋秋槐从没见过这样惹人生气的人。 总爱往他身边凑,不搭理她还好,有时候见她可怜兮兮的,回应一下,她扭头就跑得远远的,真不知道在干什么的。 这不。 姚盈盈蹲在地上吧啦路边那根蒲公英。 是饱满、充盈、成熟的蒲公英种子,圆圆的,毛绒绒的。 姚盈盈先是凑到手心碰了碰,很痒,软绵绵的,轻轻抚着。 她很珍惜的,很少能碰到长得这样圆润的蒲公英种子,刚刚好,只一阵风或者轻轻吹一下就能飞过山谷,飞到天上去。 还可以对着它们许愿,很灵的。 姚盈盈喜欢对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许愿,狗尾巴草什么的。 姚盈盈站起来,用手心小心护着,不让被风吹散,慢慢跑到宋秋槐跟前。 “给你。” 看着举到眼前的蒲公英绒朵,宋秋槐竟然从姚盈盈的神色中看到了自豪。 这个东西,有什么可自豪的? “不用了,谢谢。” 宋秋槐不太明白姚盈盈的意思,微微偏过头,向后了一小步,眼帘下垂,琥珀色的眼眸望着姚盈盈。 忍住想打喷嚏的冲动,他对这些如柳絮样的东西都不大喜欢,过敏。 姚盈盈仰着头,开始时是盯着手里举着的蒲公英,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宋秋槐的脸。 宋秋槐其实睫毛很长的,但是不翘,微微下垂着,皮肤好白,离这么近竟然都看不到毛孔,但能看到冷白脖颈上淡淡的青色血管。 眼睛也好看,但姚盈盈最喜欢的是宋秋槐的鼻子,好高好挺,精致极了,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姚盈盈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所以总不自觉跑到知青点去,上工时候也爱往宋秋槐身边凑。 这回她又找了理由,说家里头梨子熟了吃不完,要给大家伙送点,让宋秋槐去帮忙。 呜,天知道她一点也不想给他们分,有些人很坏的,她一点也不喜欢! 见眼前人又走神,浓密的睫毛,微微上翘的眼尾,水润有些厚重的红唇,本是很妩媚的长相,宋秋槐却只能看出傻气。 太明目张胆,宋秋槐有些忍无可忍。 “看什么?” 冷清的眼眸定定盯着姚盈盈,甚至还微微向前倾身,离得更近了。 姚盈盈这才发现自己的不礼貌,竟然就那样直勾勾的,脸“唰”的一下红了,甚至白腻的脖颈也染了红。 “呼!” 姚盈盈慌慌张张地吹向手里举着的蒲公英,本应是一团绒毛四散开来,轻飘飘随风而去。 但姚盈盈没找准方向,又太用力。 一根不少,正正好好糊在了宋秋槐鼻脸上。 宋秋槐是个很机警的人,但确实预想不到是这种走向。 “阿嚏、阿嚏……” 弯下腰连着打了好些喷嚏,宋秋槐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咳出来了。 等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宋秋槐站直身子顺气,眼底都带了红。 就看见姚盈盈扣着衣角,颤着睫毛抬眼看他,小声道着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宋秋槐懒得再理,转过身直直大步往前走,姚盈盈只得小跑起来跟着,嘴里还嘟嘟囔囔道着歉。 又路过几棵蒲公英,宋秋槐状似不经意,却大步精准地踩到上面,踩得扁扁的,这才好受一点。 等到了姚盈盈家,那梨树确实长得不错,枝头挂得满满的,水灵灵,翠绿翠绿的。 宋秋槐以为是要自己去摘树梢上的,哪知道姚盈盈只挑挑拣拣摘了六七个放到篮子里。 其中有三个是给自己的,其他的也都有名有姓的,指定给谁。 “所以,你从家里走过去找我,又和我一起走回来,只为了这几个?” 宋秋槐觉得不可思议,他的声线本来就偏冷,音尾又微微上扬着,带着股嘲弄劲儿。 “当然不是!” 姚盈盈有些恼了,这样好像显得她多抠门一样! 转身“噔噔噔”跑回屋去。 但是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本来就只有这几个嘛,挂在枝头给小鸟吃也不给那些人吃,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总笑她土! 像大芍药花一样,极其具有生命力,又美又艳,走起路来扭着胯,浑身的软rou轻颤,活色生香,勾得人挪不开眼。 姚盈盈是美的,极美,但有些人不仅羞于承认她的美,还觉得仿佛喜欢这种rou欲、魅惑的人是不齿的,于是只敢在夜深人静时臆想,平日谁提到还要以一种耻笑的态度调笑。 所以姚盈盈不喜欢他们太正常不过。 于是姚盈盈只得在屋里转了几圈,想想还能送什么。 要不……把蜂蜜送给宋秋槐? 一想到这姚盈盈马上不开心了,蜂蜜可好吃了,她那天跟着三妹去也只割了一小块,还被蜇了好大一个包,痛死了! 但还是把只吃了一小点的蜂蜜罐拿了出去。 要被姚妈知道了,自己准得挨骂! “给!” 看着递过来的蜂蜜宋秋槐是有些诧异的,他知道这个还是挺珍贵的,野生的一小块也不容易,他本来是逗姚盈盈的,没想要她什么。 “你这是被蜇的?” 袖口滑落,露出的白腻手腕上还有一块红肿,周围也被抓挠出几道印子,看着惨兮兮的。 宋秋槐不知为什么,觉得真刺眼,特意因着自己去的吗?怎么这么蠢,还搞得这么惨…… “没事儿,我以前也被蜇过的……” 宋秋槐一直垂着眼帘看着姚盈盈手腕上露出的那块儿红肿,目不转睛的。 姚盈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讪笑着解释。 哪知道宋秋槐忽然握住姚盈盈的手腕,直直舔了上去,舔了上去…… 温热、湿润,姚盈盈被吓得说不出话,挣扎着就要把手腕收回来。 “躲什么?你不知道唾沫能消毒?” 声音中带着冷峭的斥责,宋秋槐不仅没松手,还拽着姚盈盈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扯,修长的大掌紧紧握住手腕防止乱跑,用另一只手的指甲盖在红肿的地方掐了个小小的十字。 回去的路上宋秋槐觉得自己刚刚纯属得了癔症,脑子不正常。 不过又一想,姚盈盈可真是极其喜欢自己,那么小的个子,还敢为了自己特意去深山老林割蜂蜜,胆子不小。 宋秋槐停下脚步,摸了摸胸口,总觉得不正常。 不过也没什么,他从来不是个小气的人,拿了别人的东西回礼就好了,不过他没有送女生东西的经验,得想一想。 想着的时候,他又干了件蠢事。 他坐在河边,把那六七个梨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