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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习俗,结婚生孩子后就没有红包了,所以桌上,除了爷爷奶奶,就是施越和一帮小朋友收的红包最多。姜箬和方华每年都会给施越准备一个万元大红包,祈盼她来年顺顺利利,幸福健康。年味总是越过越淡,全城禁烟后,施越再也没有像小时候那般对新年充满希望,反而,有了一些抵触。年初三一过,她把自己锁在书房内画画,方华和姜箬则去了亲戚家拜年,知道女儿没心思往外跑,也不强求她。程毅拜过奶奶那晚,吃了年夜饭后就走了,当真就是走了一趟形式。临走时,宋婉蓉还塞了他两个红包。说是一个给乖孙,一个给乖孙喜欢的姑娘。程毅不知道如何开口跟老人家说,那姑娘不要他了,他们分了。话到口中,只能噎下去,变成了一句“谢谢奶奶”。他们没有互删联系方式,施越过着自己的日子,程毅也有自己的生活,谁都没有去打扰对方。像是真正达到了好聚好散。日子眨眼飞快流淌,施越出门的次数很少,平日里睡得早起的晚,姜箬都习惯了,等她起了床才会做饭,施华天天倒腾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给施越看。有时施越觉得有趣,有时施越觉得无聊。她小时候也深受父亲其害,经常在楼下捡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被姜箬拎着去消毒洗手,后来两人培养了她兴趣爱好后,她便再也没时间蹲在小花园,马路牙子上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越长大,越感觉父母对自己的付出过重,他们永远都会迁就着自己,照顾她想法,记得她爱什么,讨厌什么,也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巴黎这段时间天很冷的呀,你带的全是大衣,这怎么行啊!”姜箬替她检查行李箱,全都是时装。施越顺了一袋洗漱品扔进去,“瞎cao心,我又不会冻着自个儿的。”说完这话,她愣了几秒。姜箬笑了笑,“你呀,北京待久了,口音是越来越像了…”又抱怨,“晚一天去多好,还能在家过完元宵节!”施越回了神,却又恍惚了,“明天吃个元宵还是可以的。”“行,明早给你煮。”这晚,施越失眠了。她一闭眼,就是秦淮河上,程毅望着她的那张脸。他们约定好的一起来看上元节灯会,约定好一起放河灯,她连愿望都想好了。可结果,他们分开了。第二日,施越起晚了。手机上收到了很多祝福语,还有红包,她一一收了道谢回礼,回复栏一直拉,直到拉到程毅那行,停住了。最后一条信息,是北京初雪那天,他跟她说晚上要加班,可能晚点回来。那个男人依旧露着一张侧脸,灰蒙的眼睛注视着英国街头。她想,大概没有什么东西或人能够真正入他这双眼睛吧。她删了对话框。像是藤蔓裹住了心脏,抽离的那刻,她得以呼吸,也越来越畅通。程毅过了初三,便和韩辰一帮兄弟飞去了泰国。北京年后,温度奇低,他在泰国待了十来天,实在热的不行,提前回来了。下飞机时,程毅大衣里头只有件短袖,一出机舱,就冷的发颤。“今天元宵节,你晚上回家吗?”走在前面的姑娘问身旁的同伴。程毅从她们身边擦过,墨镜下的一双眼睛眨了眨,想起了什么。温蒂和施越分开坐飞机,一个从北京,一个从南京,约定好在戴高乐机场会面。她起来吃了一碗芝麻汤圆,香香甜甜,芝麻融了一口,肚子就饱了。姜箬看她最近一直很少打电话,连微信玩的都少,随手的油画倒是画了不少幅。心有疑虑,她收碗筷时,没忍住问了她,“跟程毅还好吧?”施越顿了下,看姜箬。她或期待或疑虑的眼神,让施越呼吸一沉。“mama,有些事,我想等从巴黎回来再跟你和爸爸说。”姜箬绷绷唇,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看着女儿并不好逼问什么,只有点头,随她去了。九点半的飞机,施越六点一过,就出了家门。方华和姜箬去了爷爷奶奶家,她也根本没想过要让他们送她。她没有先去机场,坐出租去了人山人海的夫子庙。夜晚落幕,灯火燃亮了整片夜空,施越是这里唯一拖着行李箱的游客,她占了一席之地,大家都只能避开她的箱子挤着。她忽然觉得此刻的场景很熟悉,同数月前那个梦境一般,梦境的结果,是那个人没有出现。施越来这里,像是跟自己较劲,也像是真的要来许一个愿望。买了一盏河灯,挑来挑去,都觉得那只小白兔的河灯最好看。粉粉的耳朵,大大的眼睛。秦淮河放河灯的地方被拉了线,只能在指定区域放。施越挤了好久,才在一处找到了空位。小心翼翼的蹲在石板上,她轻轻推了小兔子浮上了秦淮河。它越漂越远,施越闭着眼睛双手合十,真诚的许了一个愿望。「为自己好好活一次。」再睁眼时,接到了温蒂的电话。那头,她已经要上飞机了,叮嘱她路途安全。时间越走越快,施越不过逛了一圈,放了河灯,时间都已经将要八点。她遥望那只兔子,它入了灯群,被撞的摇摇晃晃,直至挨着另一只河灯后,它终于安定了。亮着光芒,给施越带去希望。程毅在北京的家中,撑在阳台上找月亮。早上还阳光明媚,傍晚天黑后,就下了雾霾。这会儿,更是一个月亮的边角都没了。他回了客厅,环视一周,都是施越买的东西。无论在哪,只要一坐下,目及之处,都能联想她在的那些画面。程汐拨视频弹他,他直接点了拒绝,滑进了朋友圈。第一行就是施越发的图片,什么字也没有,他愣看了几秒,才认出这里是哪。那张图里,只有一片灯火通明的水域,方形图片的边角处,有一只兔子河灯。记忆翻滚,程毅只要一呼吸便能回忆起那夜,抱着她坐在秦淮河游船上的场景。那个姑娘紧紧搂着他,温柔的告诉他,想和他一起去看上元节灯会,放河灯,再许一个愿望。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程毅满脑子都是施越。快二十天没有见她,没有联系她,没有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他以为他会习惯这种生活,毕竟,他不是长情的人,时间够了,便一切都能冲淡。可他忘了,只要这个姑娘稍稍一有消息,他便慌了,只能没完没了的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想跟她说一声节日问候,却始终发不出去。施越登机的前一分钟,看了很久的手机页面。安安静静。人性如果薄情起来,是真的会忘记一切。上飞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