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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坳从这灭天大火里抢救出来,所以不顾自身安危,也不考虑自己是否真有能力阻止火势,只是不假思索地就要纵身扑入岩浆。他正冲动到亡命,耳边却响起狞灭天子的声音,焦急地命令道:“铃儿,快打开第一个锦囊,唤出苍茫径,回稽洛山去!梨花坳已毁,你再也救不了!”“羽风先生,不行,这是你和姑姑的梨花坳,铃儿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毁!”水铃儿回答得声泪俱下。“来不及了,你必须赶快从那里撤离!鬼王已使出灭天咒,你若再不抓紧时间出去,就会融化在岩浆里!”狞灭已急得嗓音嘶哑,恨不能亲自飞过来,把他拉走。“什么?你说这是灭天咒?云清会灭天咒!”水铃儿虽然无法相信,但还是不敢再次违逆狞灭的指令,于是一把从怀中掏出编号为一的锦囊,抽出一张小纸条,展开来读,便读出了纸条上标的,重回苍茫径的口诀。等他读完,就见那条白白的阡陌小径飞奔而至,快卷起他来,便要离去。而云清在此时也已冲到他面前,亮出十指钢甲,向他手抱的帝冠劈落。只听“咔擦”一声响,那帝冠被锋利的钢指劈为两半,水铃儿仅抱着一半帝冠,随苍茫径逃走了。(。)第二百四十六章失声痛哭逃离梨花坳的最后一瞬,云清从水铃儿怀中抢走了半个通天冠。水铃儿被苍茫径中的一条阡陌小路卷夹,又是飞翔、旋转、头晕目眩……再次如棵卷心菜般,被包着送回了龙牙镜。这一次,他的心完全被惶恐与悲痛占据,已想不到用真气护心。所以等阡陌小路甩他上平地后,他又是好一顿翻江倒海的呕吐。许久后,当眩晕感消失,胸口也不再烦闷,他才慢慢平静下来。可是头虽不晕了,心痛却无法消除。他丧魂落魄地从地上起身,回想最后留在脑海里的,梨花坳火焰连天的场面,只能绝望地自语:“姑姑、羽风先生,是铃儿的错,不该引那鬼王来追我,否则她可能不会冒出毁掉梨花坳的邪念。铃儿对你们不起,羽风先生把她托付给我,我却没能尽责保护,那是属于你们的梨花坳,你们定情的地方……就这样被鬼王毁于一旦……”忧思到此,他再也忍受不住,伏在地上放生痛哭。苍茫径后的迷雾,仿佛被哭声惊动,流变慢,并向两边分散开去。他正哭得悲忪,忽觉一只冰冷而又纤软的手,搭上了他的肩。他一惊,止住眼泪抬头看,竟见到曦穆彤一张冰颜,如初春寒雪般出现在眼前。虽然才分开几天,感觉上却与她别离了一个世纪。再加上受过荆花藤刑后,她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才侥幸活回来,所以水铃儿一时忘了梨花坳里的悲痛,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姑姑……姑姑没事了!姑姑好了!”他抱着活生生的曦穆彤悲声未止,喜悦又涌上心头,一时控制不住,又哭又笑。曦穆彤爱抚着他削瘦的肩膀,又将脸颊轻贴上他的黑,强压心中感伤,淡淡道:“铃儿乖,不哭,姑姑已经没事了……”果不出狞灭所料,他和水铃儿离开稽洛山的第三天,曦穆彤就苏醒过来。她不但全身骨骼无事,连背上的鞭伤,包括过去的旧伤,都已痊愈,这令她十分吃惊,一直试图记起,仙灵冢里究竟是谁在帮她治疗,可能在记忆里搜出来的,就只有一点模糊的影像。她问过锦书圣与清秋无忧,但那二人显然也知道的不多,只是简单又气愤地告诉她,玄天蟾为她塑骨的第七日,水铃儿派灵童兵在玄冰洞口与他们大打出手,等他们赶到仙灵冢,就只见到他与一名古怪的红衣男子,一同消失在了龙牙镜里。他们也钻进妖镜一路狂追,最后却一无所获,二人还差点出不来。因为此事,锦书圣气得暴跳如雷,等她一能坐起来,就把斗斗拉过来对质。斗斗为平息事端,自领五十军棍,才算帮曦穆彤把那二位活菩萨送走了。曦穆彤明知斗斗受了委屈,却无力救他,只能心表歉意。等二留仙走后,向他详细询问整件事的始末,他如实回答,证实了二留仙所说,确实有人在仙灵冢里为她疗伤。之后一连几日,曦穆彤都没下缥缈殿,只是一人独处,反复咀嚼斗斗的话。他所说的情况,让她心头那种迷离怪异的感觉,更加强烈。“红衣男子……”她不住重复这几个字,越来越确信,他在她垂死之际来过,并一直在陪着她。可她又无法相信,他的衣衫会再度变成红色。“先生既已康复,怎可能还会无端地着红衣?”唯一能让她停止猜想的人,是水铃儿,可他一连数日不知所踪,她又不得不为他着急。他到底是沿着苍茫径去了哪里?那些阡陌小路,通向六界里所有的险山恶水,他千万不能因此而出事!她忧心忡忡地翻查飞火流光壁,可一无所获。苦思许久,她只能采用看起来最无效的办法:水铃儿既然消失在龙牙镜里,难说也会通过那妖镜回来。既然在其他地方无从找起,就不如守在仙灵塚,那个她唯一能等的地方。这一日,她正在冰床上打坐,忽听龙牙镜里有动静,顿时油然而生希望。她急忙解掉妖镜封印,穿透迷雾,一路向前寻来。一直走到苍茫径边,她果然就看见水铃儿怀里抱着个东西,匍匐于地。他终于平安归来,她算是大松一口气。可当她抱着他,问他这几日都去了哪里,他却哭得如泪人一般,一句话都答不出来。她见他情绪如此激动,只好先安抚一番,让他暂回浮生殿休息,自己也不用再守在仙灵塚,便回了缥缈殿。水铃儿回到浮生殿,噜噜帮他换下一身破烂的衣衫,又为他打来热水洗澡。他抖抖破衣裳,却感觉沉甸甸,再抖一抖,一个小小的白玉瓷瓶掉了出来。他拾起来看,原来这是一小瓶酒,酒瓶上写着三个字:梨花酿。(。)第二百四十七章虽苦尤甜水铃儿既已在浮生殿休息,曦穆彤便安心回了缥缈殿。她在禅室里静坐,心却怎样都静不下来。这段时间,羽风的身影如烙印般刻在她脑子里,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她闭上眼回想,过去与他一起共度的温馨时光。纵然那种时光屈指可数,她也已温习过不下千遍,且从来都只觉甜蜜,不觉厌烦。她躲在回忆里,正想得唇角挂笑,却猛然一惊,暗道:“我这是过于思念先生了吗?怎会有如此幻觉,好像闻到了梨花酿的酒香?”她惆怅地叹息,估计是自己想得太深,所以才会生出这种荒唐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