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欲壑

      “你听,是鹄的鸣声……”袁基循声抬头,“若是独自一人听见这样的声音,难免会觉得落寞。”

    鸿鹄俗称天鹅,性极忠贞,世有一生一世一双鹅、一只死则另一只必殉情的传说。

    “依稀记得大雁也是忠贞不渝的,是以定亲才要用其下聘。”广陵王道,“你昔年定亲时,想必也送过吧。”

    “殿下是怪我没有为你的meimei殉情吗?”

    “……”

    两人对视,笑意在彼此的眼神中交换。

    “殉什么殉……”广陵王翻身坐到他腿上,“幸亏你没有……不然,我们怎么能再见呢?”

    “meimei在这儿呢。”她在他眼前拉开了衣物。

    灵帝时起,汉室大兴胡服,亲王服秩中所谓的绲裆裤,也不过是系带连接的两条裤筒,衣摆掀开之后贴上来,便是肌肤相亲。

    吻住他时,她闭眼慢了一些,看见袁基闭上眼睛,抬头迎上自己的样子。

    袁基的唇很软,抿住他下唇的感觉滑得像含住了牡丹花瓣。他不知何时微张了口,广陵王的舌尖留恋的在他的唇珠上扫过后,便猝不及防落入一盏温茶。

    游弋人间的蛇收起尖牙,任由猎物在他上颚留下寸寸yuhuo,然后流经咽喉,燃遍全身。

    若非相贴处重新胀大的灼热触感,广陵王简直要被他温柔含吮自己唇瓣的温驯无害骗过去。

    两颗心脏都在奋力的快速跳动着,渐渐升高的体温更是加剧了唇齿间的空气消耗。袁基没有缠缚着猎物不放让她不适的意思,感受到她略有些不支的鼻息,便缓缓放开了。

    “侍从也许正在找我们。”两人的脸贴得很近,袁基笑眼弯弯,在她唇边道,“不管他们吗?被看见的话,该怎么解释呀?”

    “解释什么?”广陵王道,“你情我愿,天经地义……”

    袁基低笑一声,“也是……何必解释呢。看见什么便是什么……”

    袁基心悦广陵王,本就是如此坦坦荡荡、天经地义的事。

    他按住广陵王的臀,将她按向自己。

    一点温暖的湿意沿着柱身涂抹开,两人自然都感觉到了。

    袁基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停顿下来,专注的看着她,等待许可。

    袁基今日的一次次询问与尊重让广陵王很满意,所以她点上了袁基的唇,“若是我拒绝呢?”

    袁基神色一黯,唇瓣微启,她的指尖便跟着小幅度的移动,随时要被他含住的样子。可他偏偏没有去含,而是克制的说:“不是今夜吗……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他作势要抽身撤去,广陵王却将手伸下去握住了他,“不许走。”

    广陵王在他唇边呢喃,“你现在这个样子,走出去被侍从看见怎么办?还不如冷静了再出去。”

    “然而殿下这样,可让袁基如何冷静呢?”袁基指的是,她握着自己,用头部在她外面打着转磨蹭这件事。

    “不润滑均匀,怎么进去?”广陵王倾身亲吻他的侧脸,然后将下巴搁在他肩上,“你瞧你,额角的青筋都起来了。”

    说完,还要含住他的耳垂,用牙齿轻轻的磨一磨。

    “殿下……”

    男人在这方面的忍耐力终究是有限的,袁基忍无可忍,就要往下按。

    “不是这儿……”广陵王哭笑不得,只好打掉他的手,握着他往后挪了挪,对准正确的位置。

    袁基低下头去,在她撩起的缝隙里,隐约看见自己被反复嘬吸着的粉色头部。

    原来女人的腿间是这样如划开的水波般分开的雪山……

    “不行,有点疼……”尝试了几次,广陵王选择不难为自己,她的叹息声颤抖着洒在他的耳廓上,“袁基……帮我撑开点。”

    她牵着他的手放在两人腿间,广陵王抬臀让开些,让袁基的手指抚上那业已潮湿的xue口,一点点按进去,吞没直至指根。

    方入之时,袁基只用没入两个指节就可以按上一朵不规则的小花,摸了摸花瓣周围的软rou,那朵花就逐渐的向内抬起,鱼儿戏水般退缩,空出一片可供外客入内的甬道,直到退无可退,茫然的在他指尖颤抖。

    小小的,怎么吃得下?

    “是这样吗?”袁基试着搅动起来。

    “嗯……”躁动的愉悦感自身下传来,广陵王抱住他的肩,发出细碎的哼声。

    袁基没再追问,专心感受裹在手指上的温暖与水意。

    他轻声道:“像温泉一样。”

    袁基又向下摸,在zigong周围摸到了一片穹隆空腔。

    “原来,还可以到这里……”他轻声说给她听,用只有两人能感受到的摩擦指给她看。

    袁基继续探索下去,掌心紧贴花户,修长的手指摸索到了穹隆底与zigong连接处,怀中人蓦地一弹,惊叫着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袁基心领神会,与她耳鬓厮磨了片刻后,就继续在那一点揉弄起来,惹得她低叫连连,抬身欲躲。

    长公子却按住了她的后腰,迫她继续留在自己身上,承受那揉弦般的作弄。修剪整齐的指甲反复刮过,如在她身体里划下道道霹雳,快意涤荡遍四肢百骸。

    “啊……啊啊袁基……!”广陵王被冲击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别,别!等等……啊……”

    袁基听话的住手,平静看着她绯红的脸。

    “扩张,懂吗?”广陵王在他掌中扭了扭,示意他该做的动作,“可以……再加一根手指。”

    “好。”袁基抽出食指,将掌心接满的爱液涂抹在花户外面,二指为剑,再度刺入她腿间。

    这一次,袁基又发现了一个会令她愉悦的位置——在靠近小腹一侧的内壁上。他屈起指节,乖乖的一点点将里面揉软撑开,按过那处时,她居然发出了猫儿一样宛转的嘤咛声。

    他眯眼:“殿下……”

    “殿下!长公子!”远远的,有侍从焦急的喊声传来。

    一池旖旎都要被惊碎,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内壁再次收紧,广陵王急促的呼吸一窒,连忙要起身,却被袁基按住。

    安静对视片刻,眼尾泛红的广陵王一咬牙,重又将自己送入袁基怀中。

    反正泉水声叮咚作响,躲在草木掩映之间,应该不会被听见那些动静吧。

    确实该抓紧时间了。

    她拉出袁基抽出早已被浸透的手,一起握在了他早已憋得青筋突起的yinjing上。

    两只手交叠着一起摸上去,上下摩挲,涂抹均匀。

    袁基还惦记着她刚刚说痛,于是把着她的腰,絮絮道:“一点一点……慢慢的……”

    温柔难免会失于快准狠,爱液涂抹得多了,yinjing没有被握住的上半截一歪,重重的擦过阴蒂,蹭过整片花户,未能入港。

    “哈啊……”广陵王被这一记摩擦刺激得闷哼一声,缓了片刻后松开手,支着身子后仰,双腿蹲稳。

    觉得垂在两人之间的亲王衣摆碍事,便索性提起咬在嘴里,露出自己光洁的小腹,教袁基扶着自己,看好位置,重新再来。

    “是吗……我明白了。那再试一下……”袁基从她手上接稳自己,然后看着那涨得红紫的圆润,一点点日落雪山。

    细嫩的小口刮过guitou,含住棱角的感觉是那样清晰,袁基吸了口气,用力顶入。

    敏感之极的圆润温柔的深入,rou棱却寸寸撑开紧致,终于抵达最深处。

    “唔!”广陵王的闷哼被堵在口中。实物比二指要粗,入来还是有些疼的。

    从此以后,袁基就是广陵王的人了。

    终于契合在一起,袁基难耐的顶了顶,广陵王便自己动起来。

    初时觉得酸胀,小口嘬吸几下之后,身体便本能的放松下来,驾驭的动作幅度渐渐加大,终于在一次破釜沉舟的下落之后,顶到了才被玩弄过不久的最深处。

    “唔……唔……”广陵王口中咬着自己的衣摆,因这一记过于强烈的刺激而皱眉蹙眼,展露在他眼前的酥白大腿肌rou收紧,凸起紧绷的筋。

    兴奋充血的花xue裹满爱液,勉强含着粗硕的异物,在月光下泛着yin靡的光。

    彼此最隐秘,最不可为世人妄念侵犯的所在交接着,血管跳动,温度统一。

    袁基突然不知道那让她露出这种表情的rou柱是什么,又因那确切的迷梦般的快感而隐约清楚了那是什么。也许这便是闲书上所描述的沉溺与迷离,是自己纾解时所不能体会的人伦欢愉。

    更何况,给他带来这样的欢愉的,是她。

    目之所见,身之所感,心之所爱,糅合在一起,混作快意的洪流,将最不似凡夫俗子的高门君子卷入红尘。

    “殿下……”袁基在她身下伸出双手,从弱水中伸出双手,想要拥抱。

    广陵王便真的调整了姿势,松了口中衣角,与他上身紧贴,一起倒下去。

    这样真实的触感,不是梦。

    广陵王捧了他的脸亲吻。唇齿勾缠,阴阳也勾缠。水声被湮没又明晰,爱欲昏沉又清醒。

    女子的腰腹究竟与男子不同,细韧而柔软,袁基搂紧时的长臂如蛇缠,牢牢的固定住,让猎物无处可逃。

    用腿分开她的腿根,袁基强迫她张开腿,接受他近乎兽化的快速挞伐。纵是在失控边缘摇摇欲坠,袁基却还记得每次拔出时拔到哪里最好,于是龟楞反复勾擦内壁那处,无论深入还是拔出,都是过电般的快意。

    “啊啊,啊啊啊——”广陵王失声惊叫,双足蹬地,又摇摆着抬高臀,将自己在他身上支撑起一个三角形。袁基便跟着抬高自己,追逐着,在空中甩动,带出点滴飞舞的欲望。

    逃不脱的猎物,只能承受着这没顶的爱欲。

    袁基甚至还有余裕腾出一只手按在她后脑,将她昂起的头按下来,然后在她唇边含吮着低语:“殿下,唔……侍从,可是在找我们啊……”

    说着,身下却速度不减。

    “唔,要是这样被看见……唔……”袁基的吻向下,抿住了她的咽喉,“那就声名……扫地了……”

    “唔嗯……”广陵王仅剩的一点理智让她勉强忍住了那些浸透了快感的声音,乱舞的手摸不到衣角在哪,于是捞了一缕他的发抿在唇间。

    只要那些发丝不落,就说明她汉室宗亲的颜面还没有掉到地上。

    话是这么说……那你倒是慢点啊!

    袁基速度不减,明明他才是被压在下面那个,丢盔弃甲的却是她。

    过满的快感无法从口中逸散,只能凝成滴滴生理性的眼泪,摇晃间落在身下的袁基脸上。

    袁基的舌卷过唇边一滴,隐藏在锦绣与端方下的恶劣便沸腾起来,明知她被刺激得受不住,还是要继续,重重的,挤压着猎物的软肋。

    怀中的猎物便渐渐的不动了,口中发丝虽滑落,却并没有发出声音。她目光迷离,眼睫半阖,檀口微张,僵直在他的性器上,攥得他几乎寸步难行。

    直觉让袁基选择咬牙乘胜追击,他速度不减,力道却重了些,一路劈开她紧缩的内壁,直刺要害。

    像是有一朵烟花在全身的所有血管中同时炸开,广陵王短促的尖叫一声,随后内里规律的松开又收缩,花心微张,全身颤抖,啊啊的哀叫。

    本能已做好了承受然后结束的准备,袁基却没想着放过她。虽本也想等她的余韵消散一些再继续,可他又新奇她现在僵硬如石的内壁,便拼着强忍自身的快意,用guitou一点点探索着按过去,将她重又揉回一池春水。

    这时的甬道又紧又软,袁基明白,这便是他最爱的阶段与触感。

    广陵王掐上袁基的咽喉,声线飘忽中带着沙哑,恨恨道:“袁基,你故意的……”

    袁基不退反进,埋脸进她胸口蹭了蹭,试图用撒娇蒙混过关。

    今夜风冷,不好让她也脱了衣裳。

    石岸也硬,不舍让她硌到了后背。

    可惜了场景不太好,她的阴蒂敏感,如能换个姿势,深入的同时用囊袋拍打它,也许殿下会更喜欢……

    袁基还有许多构思想要尝试,一时分神,就失去了先机。广陵王几下控制住了身下之人——左手将他双手手腕按在头顶,右手扼着他的喉咙。漂亮的肌rou舒展着,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她低身,手指若有若无摩擦着皮肤,从脖颈向上,捏住线条优美的脸颊,在他唇边危险道:“欺负我,嗯?”

    袁基无辜的眨眨眼,身体继续放肆,用徐徐挺腰将她整个人顶得上下摇晃。

    他的大腿托着她的臀,衣裳遮盖下近无可近的亲昵厮磨,滋养出了永远无法被满足的欲望。

    想看清她与自己相连处的样子,想看清那些顺着自己的柱身滑落的湿黏,想看清她被自己的大腿顶出的臀波,想看她被困在自己与床铺之间,失去反抗之力,只能张开双腿,为自己盛放的样子……

    当然,将主动权交在她手里也不错。

    面上温良身下诚实的动作激得广陵王阵阵战栗,于是收紧了掌中脖颈,小腹也收紧,吞咽吸拔着体内的性器,从这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君子口中逼出失态的呻吟。

    广陵王自己在他腿间小幅度弹跳起来,袁基便停下自己的动作,将主动权交还。

    此番举动与其说是欢好,不如说是对方才肆意的报复。性器衔接摩擦带来的快感双向传递,惩罚了袁基,也难为了广陵王自己,不过能听到长公子被掐着脖子之后发出的美妙声音,也算值得。

    “哈……哈……”袁基也不恼,张着嘴努力呼吸时依旧是带着笑意的,包容着身上人的撷取,再多一些也没关系。

    甚至,求之不得。

    袁基的脸因缺氧而涨红,广陵王的脸又何尝不烫。快感充盈全身,就像是卧病久了全身发麻一样,动一动都是要命的,何况还有一次次坐下时臀rou震颤传导来的波动?

    广陵王的脚趾尖都是麻的,快感越攒越多,眼看就要再死过去一次,袁基的第二次释放却还是迟迟不至。

    有些欲望是不用宣之于口,就能在另一方身上体现出来的,广陵王感受到了他汹涌的不满足,在巅峰到来前的瞬间,于他唇边恼道:“你个yin荡的……啊……”

    未免尖叫出声,她吻上了袁基的唇。

    那个字眼显然刺激到了他,这一次要命的紧裹吸吮袭来,袁基亦是闷哼,迎着她的动作用力挺腰,拍打在一处。

    “哈……哈啊啊……”快感延绵不绝广陵王似乎只有出气的份了,衣摆下的臀颤抖不休,带出簌簌衣响。

    袁基随着她高潮嘬吸的节奏释放,每射出一股,就狠狠的再往里钻一回。似是知道她里面紧缩成这样,射进去也留不下多少,就一次次的冲刷在她里面,然后任由自己的东西粘在柱身上,在再次进入时被xue口刮到外面,糊作一片。

    惊涛渐歇,袁基恋恋不舍的抱着她,也不说拔出来,只是温存着,偶尔瞥一眼飞过的流萤。

    竟然就这样幕天席地的,像天地间任意一对野兽般交合了。

    该补上洞房花烛之礼才是……

    广陵王来寻他时匆忙束起的发冠被摇散了,青丝被汗湿了,贴在二人身上。袁基牵起一缕她的,又拿起一缕自己的,想要编在一处。

    广陵王攒了些力气,撑身起来,“……该,该回去了。”

    乌发从他手中溜走,袁基一愣,还未说什么,就感觉到自己从她身体里滑落出来,黏黏糊糊的落回他小腹上。

    广陵王才不会再信袁基什么疲惫了不想回去的鬼话,再等片刻他休息过来,两人今夜都别想回去了。她试图用洁癖催动他,“不去清洗吗?”

    说着,便感觉到自己腿上有东西滑落。

    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广陵王生怕他看见自己撩起衣摆又起兴,便踉跄着先行一步,背对他去泉边濯洗。

    “还好,是在水边……”袁基只好也起身,就近撩水将自己洗干净。

    整理好衣冠,他又是那清风朗月一般的谦谦君子,汝南袁氏长公子袁基了。

    可有什么,终究是不一样了。

    “好了,该回去了。”袁基望向她时,一如既往的笑眼里多了你知我知的亲近。他似乎对两人间新多出的这层男女间的联系感到新奇,携手返程时,不时就要在大袖遮掩下挠挠她掌心。

    “为何……还看着在下的头发?”袁基歪头,语带促狭,“莫非,殿下今夜还未尽兴?”

    还未尽兴的其实是谁不言而喻,广陵王白了他一眼,袁基便笑起来。

    从林间回到蒹葭野,袁基道:“蒹葭上,已经凝满露水了……”脑海中,她腿间细毛沾染上稠白的样子一闪而过,袁基突然意识到,从此以后,他对她衣下情状的幻想,只怕是难以收拾了。

    这也是有情人间的人之常情,袁基并没有感到羞耻,面不改色的闲话道:“片刻后日出,白露很快就会熹微,化为薄霜。”

    袁基与她说了些剖白心迹的话,蒹葭雪染白了他们的发,宛如一夜白头。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