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白衣少女在花海中对她微笑,周围全是她头上戴着的白花,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花,但打心里觉得美丽。

    和纯白美好的她很般配——和他截然相反。

    荧在花海中对他微笑,亲密的称呼他为“阿散。”

    “阿散,你什么时候可以离开须弥呢?以后,我想和你一起旅行可以吗?”

    少女眼里满是期盼,耐心等待他的回应。

    他见自己在少女的期望下点了点头,如沐春风的微笑着:“好啊。”

    下一秒画面破碎,他像条野狗一样被人踢倒在地,周围全是围观他狼狈的人们,夹杂着不入耳的咒骂:

    “活成这样真是难看,他怎么还有脸赖在这里。”

    “哈哈哈愚人众那边早就不管他的死活了,一个弃子而已。”

    “罪有应得。”

    “他怎么还不去死?”

    ……

    胸口被恶语压的喘不过气来,他不敢去看人群憎恶仇视的目光,只是蜷缩在众人的视角中心之下,如同被欣赏的喜剧小丑。

    群众突然有人上前扯掉他的外衣,他慌忙去遮掩,却还是被剥掉了外壳。黑色紧身衣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脖间的神纹隐隐约约散发着青光,但最明显的还是两只手环那翠绿的光芒。

    ——这是草神大人给予散兵的牢拷。

    “手铐亮了,这东西想要反抗。”

    “哼,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施暴者在怂恿之下猥琐地剥下了他的裤子,他着急的叫出来,恳求不要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下:“求求您!不要……”

    于事无补,紧身衣包裹住重点,才没有第一时间让他裸露全身。

    然而施暴者一脚踩上了他的下身,带着轻蔑和情色上下摩擦着。

    “不要……不要……”

    被当众这样凌辱,人偶快要哭出声来,身体却在这违背了主人的意识,腿间在不怜惜的对待下鼓出一个包,被众人尽收眼底。

    “这样都有反应……还真是贱……”

    “看他长的这么勾引人,在愚人众里没少被人骑吧。”

    “哎,说不定第六席就是靠后门上位的……”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散兵心理防线快要崩塌,他拼命摇头想要否认——不是的!不是的!他不贱,散兵做了什么他不知道!求求你们,放过他。

    下面的快感堆积如潮,他在别人的脚底下射了,白精濡湿了紧身衣,透过衣缝在腿根缓缓流下。

    “婊子。”

    “真脏。”

    他想夹住自己的腿,好让自己保留最后一段体面,施暴者却拉住他的脚踝,蹲下身来,用自己的下体去堵上他的腿间。

    意识到对方要做什么,散兵终于崩溃:“不要……不要……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不要这样……”

    他慌忙看向人们,渴求有个人能对他施予怜悯,然而一个个都是极度痛恨冰冷的目光,像一把把刀,斩断了他所有的希望。

    ——没有任何人愿意帮助他,这一切似乎都是他罪有应得。

    泪水在这一刻化为了施虐者和旁观者的调味剂,他彻底绝望下来,终于明白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时,目光突然瞥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站在人群之末,一身白裙和周围格格不入,她看着他,目光平静如同湖水。

    ——不要这样看他。

    ——不要看他。

    手腕上的禁锢越发明亮,施暴者的手快要剥下他的遮羞布,但他的注意力却移不开她身上,

    周围的声音似乎都离他远去了,他呆滞着,白衣少女口型嚅嗫道——

    真恶心。

    “!”

    散兵兀地睁开眼,冷汗浸透全身,他坐起身,大声喘息着,像劫后余生。

    ……是梦啊。

    散兵心有余悸,他望向窗户边鱼肚白的天空,一种庆幸油然而生。

    ——还好只是梦而已。

    散兵拉开被子起床,却发现裤子湿了。

    “……”

    梦里被那样对待也能有反应……他在心里鄙夷自己,换了身衣物准备出门。

    恰巧碰见远符从隔壁房间走出。

    散兵:“……早上好。”

    对方冷淡地看他一眼,无视他下了楼。

    被人无视是常事,他早已习惯。

    早上的早餐他还是一个人吃,周围的人向来对他退避三舍。他沉默吃完冰冷僵硬的糠饼,准备去果摊整理货架。

    却被远符拦住了去路。

    “老板去看他母亲了,今天我来看摊。”

    “……”散兵正要说什么,被远符一句话堵住:“他就是不放心你才来叫我的。”

    “…………”少年的嘴无声张了张,“可以让我帮忙吗”的请求被轻易驳回,散兵沉默点头,“麻烦您了。”

    再次回到房间,散兵坐在空无一人的宿舍,只感觉到茫然。

    突然闲置下来有些无所适从,他把昨天泡的衣服清洗干净,连同早上梦遗的短裤,拧干后拿去晒。

    青白色的修验服和硕大的斗笠是唯二属于他的东西,也彰显他在须弥的身份。

    只是偿罪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