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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受伤的那只手。他起来的动作很突兀,帮他消毒的服务员被他猛然起身抬手的动作吓退了几步直接跌在地上,摔倒的声响惊动了整个餐厅的人。所有人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靳少忱依旧抓着我的手臂,我没敢回头看他的脸,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表情,可听得出来,他的语气带着笑意,问我,“吃醋了?”我简直无法想象,他竟然故意利用服务员试探我。可我不得不承认。我非常在意。不论哪个女人碰触他,我都非常在意。我甩不开他焊铁般的手,只好装作无谓的样子迎向他的目光,语调极轻地问,“和你有关系吗?”“杨桃!”靳少忱动了怒,隔着餐桌,他走向我,四周的食客都盯着我们。我觉得在外人面前吵架很丢脸,况且我们不像吵架。像什么呢。我说不出来。只是,如果是吵架的情侣,要么就是男方低头,要么就是女方认错。总归不会像我和靳少忱这样。我说,“松手。”他就直接上前把我拦腰抱起来。腾空的失重感让我害怕得惯性勾住他的脖子,靳少忱缓了脸色,看也不看我,直接抱着我往外面走,身后的食客莫名其妙鼓起了掌。我之所以这么安静,不抗拒,不挣扎,是因为他抱起我那一瞬,在我头顶低声说了句,“别闹。”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我有片刻的怔忪。为什么他会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呢。是他觉得我不会离开他。还是我让他觉得我不会离开他呢。不论哪一种。他都可以万分确定,我爱他。可他呢。我安静地等着他抱我走出餐厅门,毛茸茸的金色暖阳打在他脸上,柔和了他脸上冷硬的线条。以前,他每一次抱我,我都奢望在他的怀抱里,这条路可以走向未来,走向永远。可是现在,这条路已经到了分叉口。一条通往死路。一条通往绝路。李白的车就在餐厅门口等着,靳少忱一路抱着我没有停,我知道他想把我直接抱到车上。我挣扎了下,他脚步不停,深邃好看的眉眼却在我脸上停顿了下。我盯着他坚毅的下巴说,“靳少忱,我没有开玩笑,我们离婚吧。”他顿住脚,面色骇人地问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明明紧张得浑身都在轻颤,我却仍然能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面上一派云淡风轻,“我知道。”离李白的车很近了,靳少忱把我放下来,掐着我的肩膀一转,就把我抵在车门上,眉间尽是戾气,“杨桃,我给你一次机会,再说一遍。”明明是他在骗我,他在利用我,他毁了我!可为什么,他就能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质问我呢。我扬起脑袋去看他的脸。看他线条冷硬的轮廓,看他墨蓝色好看的眼睛,看他因为盛怒而簇起的眉头。我朝他咧开嘴笑了笑,“我说,我们离婚,离……婚。”最后两个字咬得异常清晰。靳少忱把我塞进了车里。整个过程里,他都阴沉着一张脸。车子一路开到榕市那座独立公寓。靳少忱拽着我下车,我踉跄着小跑才能跟上他。到了门口,他就把我摔在门板上,捏着我的下巴问我,“因为寻.欢?”我后背磕得生疼,脑子里反应了好久,才明白他的意思。那句“不是”刚到嘴边,就被他一个拳头砸出的声响给盖了。他用受伤的那只手再次砸向了墙壁,钝响声后,传来他低沉暴怒地声音,“杨桃,我不跟死人计较,但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女人,要离婚也只能我提!”起初对他说离婚时,他愤怒的表情和质问让我内心有些欢喜,我坚信他喜欢我,他不舍得和我离婚。现在看来。不过是他的自尊心在作祟。容忍不了一个女人对他提出离婚,而已。我笑了笑,笑出眼泪。明明是正午,我却浑身发凉。他伸手想摸我的脸,或许是想擦掉我的眼泪,却被我抬手挥开了。我说,“靳少忱,你别装了。”我说,“我都知道了。”我说,“遗产你也拿到了,可以放人了吗?”……我在靳少忱的这座公寓里被关了整整一周。摔坏的手机被我扔了,我也没有其他手机可以联系别人,或者报警求救。报警?想想就好笑,我一个刚辞职的警察报警,传出去会不会被笑死。而且报警说什么呢。我要离婚,男方不同意,非法拘禁?靳少忱只是不让我出这个公寓门,但没限制我在这个公寓的活动范围。我这一周,每天都在楼上楼下乱窜,要么在地下放映室看电影,要么就在三楼健身。每天都是不同面孔的保镖送饭给我。我看不到靳少忱。当然,他应该也不想看到我。毕竟,隐藏了那么久的谎言被揭穿,搁谁身上都会觉得膈应吧,就像是吃饭过程中突然嚼到了苍蝇一样。出乎意料地,我没觉得特别悲伤。也没有特别伤心难过。那些大悲大痛,早在朱朱和寻.欢的身上就已经耗尽。面对自己的遭遇,我只能嘲笑自己活该。这么大的坑。可不就是活该嘛。——四月十七号。我对数字不算特别敏感,能记住的都是自己忘不掉的大事。比如,和靳少忱初见的那天。朱朱出事的那天。寻.欢出事的那天。以及,这一天。早上刷牙时有些恶心,干呕了两声没吐出东西,吃饭也有些恹恹的。我昨晚是躺在地下放映室睡着的,重温了遍泰坦尼克号,最后不小心睡着,虽然醒来时已经回到了靳少忱的卧室。但想来,是那时候着凉了。我正恹恹欲睡地嚼着米饭,突然听到门外传来靳母的声音。伴着几个保镖拦截的声音,“夫人,您不能进去。”“我为什么不能进?!这是我儿子的家!”“夫人,二少吩咐了,谁都不能进。”“呵,我倒想看看,他把哪个妖精藏里面了?!”外面吵得不可开交。隐约听到靳母高声喊,“谁敢通风报信试试?!”我从里面把门开了。门外的保镖赶不及把门关上,我已经把脑袋伸了出去,满面笑容地朝靳母打了招呼,“嗨,早。”我第一次如此欢迎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