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之后全黑了”

    在黑夜里行走的日子已经那么多了，林映水从没像今天这样痛苦。

    林映水问系统要了非常多的道具，衣服褥子全部盖在观霁身上。

    她怕他失温，怕他没了心跳，固执地不肯去摸。

    风把她落下的眼泪吹干，她不能沉默，就只能一路冲着系统边哭边吵架。

    天一点也没亮，林映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感觉仿佛越来越走进了深处，草拂在脚上，刺而冰，全是湿冷的露水。

    林映水浑身冰冷，也无权管顾自己。

    “你的地图真的没有用了吗？你探测不到女主在哪儿吗？”

    “我们的进度不是达成了那么多了吗？”

    林映水一遍又一遍地问，一闭眼眼泪又掉下来。

    “746并不能探测到女主的位置。”

    “我不知道别人，反正我觉得你真是最没用的系统。”

    系统不堪受辱似的：“宿主，你怎么能这样说746呢？”

    “我就说了，你就是最没用的系统。”

    林映水木然地往前走，前头却仿佛从夜雾里露出一人一马的轮廓来。

    她哭了太久，忽听到这马蹄声，心脏狂跳连忙揉了揉眼。

    “聂青鸾！”顾不得是不是女主，林映水高声大喊着，拉着牛车艰难的往前跑，只希望真的是她，“聂青鸾是你吗？”

    马驱策至前，有人翻身下马，轮廓看不太清，便听刺啦一声，那人从腰间拆了个火折子，点燃了，借着火光，开口叫她：“陆水秋？”

    林映水看这这张脸，又哭又笑地往前，一把拉扯住她：“聂青鸾，你快快救救他，快救救他吧，求求你了。”

    她力气出奇地大，将聂青鸾拉到观霁身前，充满期冀地看聂青鸾。

    聂青鸾将手中火折子递给她，林映水立刻迫切地拿住，给她掌灯。

    聂青鸾先探了探探观霁的鼻息，又握住了他的脉，掀开衣衫一看，便摇了摇头。

    “没气了，救不了。”

    林映水拿火折子的手一抖，火折子就掉在地上，落在沾满露水的草地里，很快熄灭了。

    “不会的。”她开始从车上摸东西，药箱，手术刀，大把大把的药，通通一股脑地塞进聂青鸾手里。

    “不会的！你想救的人就一定能活的！你把这个先给他吃，好吗？”

    聂青鸾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手里是冷冰冰的手术刀，一手塞满了薄而扁平的药片。

    “你救救他，没有什么你做不到，啊？是吧？”林映水无法遏制自己的泪水。

    “你说好吗？你说你不想让他死，你说你要他活。”

    聂青鸾怔怔看着她，林映水哭得那么悲切的样子，让她的头开始剧烈地疼起来，艰难地复述林映水的话。

    “我、我不想让他死，我……会让他活着。”

    她在林映水近乎绝望的目光里，把手里那些药全部往观霁塞。

    “我看不见，我要替他处理伤口。”

    她话音落下，眼前这个人就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两盏点亮的烛台来，在明亮的烛光破涕为笑道：“我就知道你可以救他，谢谢你，谢谢你，现在你看得见吗？”

    聂青鸾头疼得不愿多话，她心里根本没底，这个人根本没气了，心脏也不跳了。

    但陆水秋说你想救的人就一定能活的，她的心就猛然一颤。

    “聂青鸾？你说什么？”

    “我把什么都给了你，你不觉得你是在无病呻吟吗？”

    是谁在说话？那么冷淡又审视的语气，谁敢这样对她说话？

    聂青鸾想不起来，头越发痛了，手上却很麻利，用着林映水给她的古怪玩意处理观霁的伤口。

    大抵过了一炷香，聂青鸾摆弄观霁的手时，察觉到底下人的食指忽然动了动。

    聂青鸾呆住了。

    她一边握住他的脉，俯下身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微弱而缓慢。

    “活了。”她的脸色不比林映水好看。

    她没有指望救活他，其实只是想要让他走得更体面一些。

    “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根本做不到的事，我也都让你做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脑海里面那道冰冷的女声遥远而微小，身旁却传了林映水轻轻的抽泣声。

    聂青鸾处理了多久观霁的伤口，林映水就站了多久。她紧紧去握观霁的手，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反反复复地去摸他的心口，确认那心跳声。

    “谢谢你，谢谢。”

    林映水差点稳不住身体，走了那么久，僵硬站着守着，已经腿脚发麻，她不想吓着聂青鸾，强撑着迈步往前走。

    她没有注意，聂青鸾正出神一般，根本没有去看她。

    天还没亮起来，这夜可真长。

    走得有那么一点点距离，林映水直挺挺地倒下去，垮了似的瘫在遍布露水的草地上。

    “系统，我之前看电视剧，里面有一句台词叫什么：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是黑白的，遇见你之后全黑了。”

    “我现在真的感同身受，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是全黑了。”

    “我累死了，系统。”林映水有气无力地说。

    “宿主别这么说，746告诉你，被选中是很幸运的，其实……哎……总之，宿主是稳赚不赔的，只要回去了，宿主就发现自己真的得到了很多很多东西的，再忍一忍吧，宿主，坚持一下！”

    林映水没搭理它，她离两人不远，只是倦极了，就这么尸体一样地躺在地上愣愣地盯着天空。

    耳边传来熟悉的播报声。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当前进度达成75%，相应奖励已发放至您的账户中。”

    系统惊喜得鬼叫：“啊！你看746说什么！不过为什么这么多？”

    林映水的眼哭得又红又肿，观霁活了，他心里那颗石头也就落下了，已经有点乏了，闭上眼睛，根本没办法为这个进度猛增而掀起一点喜悦。

    她听见那人踩在草上清脆而迟疑的脚步声。

    “第一，我救不了的人，女主救了，算是打脸达成。”

    “第二，她发现我不是陆水秋了。”

    聂青鸾已经停在了她的脑袋旁边，林映水还是不睁眼，只等她开口。

    —当时说“拉情绪”是指应该更新的最近情节会需要拉起读者情绪，当时我觉得我拉不起读者的情，就逃避了几天，不想写这几段。

    不是指我的情绪很低落，也从没说评论区让我心情不好。没有，评论是友好的，不会影响我的心情。情节都是固定的，逃避也没用，我不逃避了，该怎么写就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