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么?
“跑什么?”
贺南枝带沈嘉禾去了一家火锅店。 但不是沈嘉禾熟悉的九宫格或者鸳鸯锅的火锅店,而是一家铜火锅涮羊rou的老店。 他们去的时候不是饭点,店里却还坐着几桌人,餐桌旁边放着不少空啤酒瓶,应该是中饭还没散场。 贺南枝轻车熟路的点了几碟羊rou和百叶,问沈嘉禾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沈嘉禾只额外加了两道蔬菜。 贺南枝没多说什么,又加了两个烧饼之后就下单了。 服务员很快就把铜锅端上来。 这家店烧的还是炭火,再把沈嘉禾之前只在电影里看到过的铜锅往上一放,一种燕州特有的时代感立刻扑面而来。 铜锅里的底料没有很多讲究,只有一点葱段、红枣和姜片,冲入开水,和沈嘉禾熟悉的火锅比起来清汤寡水的。 沈嘉禾在打量着铜锅,而贺南枝在打量着沈嘉禾。 一段时间不见,她看起来又漂亮了一点,不是指长相上的漂亮,而是气质上的。 这种气质大概就来自于所谓的见过世面和被宠爱出来的自如而松弛的感觉。 贺南枝觉得这样很好,他也不喜欢沈嘉禾和他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但是一想到这个世面是谢珩带着她见的,他又忍不住牙痒。 店里的人不多,服务员很快就把他们的菜上齐了。 几碟摆放整齐的羊rou和百叶,还有两碟沈嘉禾熟悉的麻酱。 桌上一点辣椒都看不到,沈嘉禾想起来贺南枝上车前问她能不能吃辣,好奇的问他:“这里本来还有辣锅的吗?” 贺南枝把已经夹在筷子上的肥羊卷放进铜锅里,才回答沈嘉禾:“当然没有。” “那你之前为什么问我能不能吃辣呀?” 贺南枝拿着手里的公筷稍微搅了搅正在迅速变成淡灰色的羊rou,数着时间把已经烫熟的肥羊卷放进沈嘉禾的料碟里。 “本来想带你去另一家火锅店,他们家的牛油火锅很好吃,但你吃不了辣就没必要去了。” 沈嘉禾不太能吃辣,但又喜欢吃,属于人菜瘾大的类型,听到贺南枝这么说忍不住嘀咕:“我可以吃的。” 她把冒着热气的羊rou在麻酱里裹了裹,在夹起来吃之前小声的说:“只要不是太辣,还是能吃一点的。” 贺南枝看了沈嘉禾一会儿,突然唇角勾了勾,“行,明天带你去吃。” 沈嘉禾也不自觉笑起来,但很快又矜持的把笑意压下去一点,问贺南枝:“中饭还是晚饭呀?我明天早上九点就要去练舞,大概要到下午三四点才能结束,中饭估计没时间出来吃。” “那就晚饭。”贺南枝很好商量的说。 吃完这顿迟到的中饭之后,沈嘉禾说自己要回学校了。 贺南枝说着送她回去,却把车开进了一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里。 今天是工作日,又不在饭点,地下停车场里空位剩了挺多,贺南枝兜来兜去的,选了一个很偏僻的角落里的位置。 “你是要买什么东西吗?”沈嘉禾问。 贺南枝说是,却又不说要买什么,沈嘉禾只能跟着他一起下车去负一层的超市。 停车场里的车虽然不多,但商场里的人却不少,大部分都是已经退休的老人家带着还没开学的小孩子在聚成团的闲聊。 贺南枝带着沈嘉禾进了超市,自己拿了一辆手推车走在前面。 沈嘉禾跟在后面,看着贺南枝像是进货一样一路走一路拿,价格看起来完全不在贺南枝的考虑范围之内。 沈嘉禾忍耐着不说话,但在贺南枝拿起了一盒挂着特价黄色标签旁边的软曲奇的时候,她还是忍无可忍的说:“你为什么不买旁边这盒呢?” 她把打折的曲奇从货架上拿下来,“这两个是一样的,只是克重不一样而已,这个现在有优惠,换算单克重的价格的话应该还比你拿的那盒更便宜呢。” 虽然沈嘉禾她爸妈从来没短过她的零花钱,但沈嘉禾觉得逛超市的乐趣之一就是买特价商品,和省多少关系不大。 贺南枝目光撇过货架上的价格和克重,很快得出了一个沈嘉禾说的便宜的确切数值。 沈嘉禾见贺南枝不说话,讪讪地把她手里的软曲奇放回去,小声的辩解:“你不觉得你本来到超市想买一样东西,结果发现它今天有特价是件很让人惊喜的事情吗?” 贺南枝以前不觉得,但觉得自己以后可以这么觉得一下。 他把沈嘉禾刚放回去的软曲奇又拿下来扔进了手推车里,把自己一开始拿的放回了货架上,“你说得对。” 贺南枝看着沈嘉禾轻而易举的又被哄开心了,莫名的也体会到了一点沈嘉禾所说的喜悦。 但不是占了便宜的喜悦,而是开心的情绪会传染的喜悦。 他的眉梢动了动,接下来就开始挑挂着黄色特价标签的商品。 贺南枝挑了满满一购物车的零食和水果才看起来有点意犹未尽的去结账,在收银台旁边照例放着一个小货架,上面都是各种类型的避孕套。 沈嘉禾一看到这个货架就担心贺南枝会突然伸手从上面拿两盒下来,但好在贺南枝只是看了看就移开了目光。 沈嘉禾暗暗松了一口气,而余光瞥见沈嘉禾这副表情的贺南枝却扬了扬。唇角 贺南枝买了整整三大袋的零食和水果,沈嘉禾虽然好奇这些是买来干嘛的,不过还是忍住了没问出来。 把东西都放进后备箱之后,沈嘉禾就要去拉副驾驶座的车门,但却被贺南枝伸手拉了回来,打开了右后座的车门让她进去。 沈嘉禾不明所以的问:“还有其他人要来吗?” 贺南枝没回答,沈嘉禾心里嘀咕着坐进去之后,他却也跟着挤了进去。 沈嘉禾在车门关上的一瞬间突然反应过来了,她动作出奇敏捷的想要去够另一扇车门的门把手。 但她还是迟了一点,贺南枝动作更快的欺身上去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压到了自己的身下。 车顶上的灯光还没熄灭,身上的男人背着光,眼神看起来沉得可怕。 “跑什么?”贺南枝低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