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叁】

    邱非做了一个梦。

    他历来睡不踏实,便常做梦,以往多是噩梦,里头多半是看见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叫他夜半三更便能惊醒,出一身冷汗,带着满心惊悸。这一遭却不然,他自梦里苏醒时日头正好,穿戴朝服时思绪翻飞,破碎的记忆片段连带着朝会要交代的议题交次浮现,这位勤勉的帝王已记不清自己做的什么梦,却只记得那梦境中有着无限宁静,如同自浅湾中游弋,破碎的日光照出粼粼的水波,叫他沉湎其中,长夜安睡。

    然而这种安宁太过可贵,结局必然是被打碎。乔一帆今日没有迎来用膳的夫君,只迎来一位慌张的小厮,对方朝他俯身行礼,声音中仍有些惊慌的紧绷:“启禀娘娘!陛下今日...今日不来了。”

    “这没什么,公公请起,”乔一帆随口问,“陛下今日是在寝宫用餐,还是设宴去了?”

    “都未.....”那太监战战兢兢的,“陛下今日早会大怒,将...将朝冠都给掷到了阶上,据说那冠冕滚了三圈,砸折了户部侍郎的脚趾头。皇后娘娘...您也小心些。”

    乔一帆心底不然,邱非心情不好,他自然更不能避退。不过对着宫人,他仍遣婢女送了几两清心的茶叶压压惊,而后便准备半晌,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来到了那处山腰——他后来打听过,才得知这处僻静的避暑小院竟是先帝提笔建造的,拨给当时正受宠的昭仪娘娘,也便是邱非的生母,也无怪那个黄昏里,独处的少年天子不经意便流露出比往常更显脆弱与真实的神色。

    户部所供账本分为两册,一册对着天下人,一册只有朋党之辈私底下知晓名目,连带天子都被蒙在鼓里。然而这两本账目间的差额这些年里愈发悬殊,耽误了金秋赈蝗灾的官粮,流民从三万里之外的偏远地域走到天下脚下击鼓鸣冤,期间又饿死害死大半,才将事情捅破天去。邱非朝会后不吃不喝,只将自己锁在御书房里,那被砸了脚的户部侍郎连带着六部官员在外头跪了一大片,全部滴水未沾。新帝发起怒来震动朝野,听说朱雀城门口那条官道上今日也门可罗雀,往常摆摊卖炊饼的店家路过都要绕道走。诸多朝臣无论内心如何,至少表面工夫还是要做,跪到后头也已经晕头转向,却见那紧闭的殿门倏然大开,天子自其中走出,长靴碾过台阶,避开了众人的衣衫与汗渍。天子垂眸在朝拜中顿了半晌,终于俯身将几位老臣扶起身来。更多的话却也没说,只是不冷不热地安抚几句,而后拂袖离去。

    几位大臣追问,驻守御书房的掌事大监才慢悠悠地甩了拂尘:“皇后娘娘设宴,陛下要先赴宴去,诸位大人今晚劳苦,陛下遣人送了补品,如今约莫已到府门上,大人们请回吧。”

    天气已有些秋日的迹象,太阳底下尚算和暖,跪一个午后多少要掉些汗,但拂袖进入后山便又显得清冷。邱非没有问乔一帆设宴何处,路过坤宁宫时只见寥寥几个宫女在洒扫台阶,宫门紧闭着,便愈发了然,径直往这处深林里走。

    自打上次乔一帆误入这栋小院,邱非便给了他往日再来的首肯,只叫他自便,山林里昼夜温差不大,热了冷了都可以在这里待一阵,乔一帆却之不恭。帝后白日里相敬如宾,夜里亦不曾同床共枕,却在这无人知晓的深山老林里又遇过几次。邱非遣人给乔一帆送了锁,后者便也能在宅院里拈花斗草,偶尔还去亲自刨些秋笋带回来煮,并叫邱非也过来尝一碗,若小皇帝今日得闲,五次里大概有两次都能赏光前来,若不得闲,就热一晚汤叫宫人端过去。

    拿了钥匙,乔一帆反倒来得比邱非更勤,只说内廷空旷,独自一人成日带着没劲,不如这儿有趣,邱非彼时也不知作何表情,乔一帆便笑着打趣,这可不是我在抱怨后宫清净,想要暗示陛下兴办秀选——我可没有这样的心胸。两人对视片刻,便全都笑开。邱非的手虚指着皇后的后脖颈,问你难道不怕么?乔一帆做出一副混不在乎的模样说不怕,眼神亮晶晶的,似乎还有些期待的模样,好似这样将欲望空落落的高悬却始终无法落地的痛楚也是某种甜蜜的折磨,反倒坦诚得让邱非难以招架。

    小院门扉并非落锁,邱非推门而入,心道稀奇,如今竟然是皇后设宴邀请自己前来,比起自个,乔一帆反倒更像这处地界的小主人了。事实也如此,这竹院原本只是消暑用,难免布置得空旷,乔一帆却往里头添置了许多小物件,每次来都要留下些痕迹,于是屏风掩映,轻纱高悬,边角的琉璃瓶里插着新折的柳枝,书案的乡野志要上折了一个用作记号的边角,旁侧临摹的字帖上还有流动的墨汁色泽。乔一帆端坐在书案,听闻声响后抬起头来,将羊毫置在一旁,冲他颔首:“陛下来了。”

    邱非将门阖上,迈步走入,也不客套,径直问:“今晚吃些什么?”

    乔一帆在吃食上的精巧是他早已领教过的,且这种精巧并非是为了抓住主君的胃,邱非早有这个预料,因为乔一帆正是那类在什么境遇下都能过得很好的极为坚韧的个性,同时也不乏生活情趣,他喜爱研究吃食,不过是找些有趣的乐子打发时间。每每想到这里邱非便多少有些愧疚,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身为帝王,自己也被无穷尽的责任与公务拘在了四方殿堂内,却觉得乔一帆多少有些委屈了。

    两人在窄小的木质桌板前对坐,这木板也是后来添置的,捡了后山的木头教宫人磨了几日,作为棋盘太过粗糙,作为饭桌却正好。乔一帆今日布的菜式也很简单,主菜是一道竹笋炖花鸡,辅了几盘萝卜与花菜制成的精美小食,上头都浇了甜度适中的黏稠花蜜。邱非近日的脾性虽大,饭量却有下降的趋势,逼得乔一帆不得不拿些开胃又去荤腥的手段叫他多饮几碗汤。两人不曾谈论今日的政事,只是闲扯些时令,谈及今年的中秋月宴如何举办,往日兴欣王宫里过中秋又如何热闹,乔一帆说的更多,邱非比往常更为沉默,只是聆听。

    邱非端碗时,不知怎么的,手指抖得厉害。乔一帆见了,露出了然的神色,缓缓开口:“陛下,您近日...是否心情烦郁,胸闷气短?”

    邱非掀了掀眼皮,原本古井无波的语调仿佛在某个瞬间受到了刺激,有几分烟火气:“怎么,你要来做御医了?”

    “臣妾不敢,”如今乔一帆道歉也比往日显得更为敷衍些,却显得亲近,“只是...您的信引气味有些大,乌木的味道将我煮的竹笋都盖住了,臣妾舀汤喝的时候闻着苦。”

    邱非笑了,分不清是冷笑抑或苦笑,那种细碎的笑意只是从眼角短暂浮现而出,取而代之的便是压抑的帝王威仪。男人坐在低矮的木桌前,同他相隔不过咫尺,上一秒他们还在抵着彼此的鼻尖就着对方呼吸的节律喝汤,这一瞬,邱非却又再度在隔岸对面同他划出一道防线。他漠然地盯着自己不住颤抖的手,将那碗汤最终还是盛完了,脊背挺得笔直,胸膛却有着比往常更为明显的起伏线条。邱非将那碗汤在小盅里一饮而尽,擦拭嘴唇,而后出门盥洗双手。等他回来时,乔一帆已将碗筷全部收拾妥当。

    如今这窄小的竹室内便仅剩他们两人,而那股澎湃到呛人的木质信引气味已经浓烈到无法遮掩的地步。

    乔一帆的皮肤在这种浓度高到骇人的费洛蒙影响下发出一种半遮半掩的桃粉色,他素色的衣裳遮不住生理反应,薄汗连带着情欲已经将这个地坤从头至尾完整包裹起来,在这样的晕眩当中,他竟然还能维持那种如往常一般的平静,抬起头问:“陛下要回哪儿?”

    邱非的情况不会比乔一帆更好,相反的,他从未体验过凶猛至此的易感期,无数次被压抑和拖延的欲望随着生理与心理的成熟,终于勃发至一个令君王也感到棘手的程度。他在满室的乌木气味里嗅闻到一股湿润的潮水气息,却不是乔一帆的汗或者熏香味道,那是他的信引,如同涨潮的流水,一潮一潮冲击着堤坝后的理智。

    邱非的双手青筋浮起,贲张出浅浅的脉络。他沉声说:“......养心殿。”

    乔一帆走近他一步:“为何不是坤宁宫,抑或今晚便宿在这里?”

    邱非额角有汗液淌下,室内仅在两侧点了烛火,夜晚便显得昏晦,在初秋连带着产生寂寥之感。而心跳是快的,汗是烫的,将他从那种如影随形的孤寂之中拽离。乔一帆走至他身旁,眼尾勾着欲色,神情却是纯然的好奇:“陛下从前咬我,却不标记我,如今为什么不肯在易感期用我?”

    邱非忍无可忍地伸手搭在他肩膀,想推他,只是用的力气不大,没能推动:“离我远些......别逗我了。”

    乔一帆贴近他,不知是否预料到此刻,那衣衫极度单薄,晚风透过窗棂掀开一角布料,便透出月白色中带着桃红的肌肤。薄薄的皮肤温度连带着细小的绒毛,在这样贴近的距离下,即使并未碰触,存在感却仍然鲜明。乔一帆笑得有些狡黠,仿佛一只要来偷花蜜的蝴蝶:“没有逗你,我很认真地在提议。御医教过我,天乾压抑易感期只会导致更大的情绪起伏,难免酿出祸端。陛下今早开朝会的时候失控了,是吗?您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拖到现在,不叫御医来配药,也不愿找我,想要自己忍下来。帝王之道果然处处是修行,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人伦欲望也要泯灭,才算得上合格。”

    乔一帆的问句里有着笃定的语气,邱非的嗓音却是低哑的,带着一些抗拒:“我不能...不能对我的臣子做这些。”

    乔一帆执起那双抗拒姿态的手,将虎口位置放在唇侧吻了一口:“我是您的臣子,但必要的时刻,我也可以重新做回陛下的妻子。我是臣,也是妾,随意取用就好。”

    邱非坚持:“这太无赖。”

    “那你赖吧,我受着呢。”乔一帆吻他的虎口,而后是手腕,沿着青筋的脉络而上,嘴唇贴在他的下颌,留下湿漉漉的一道雾气。

    邱非看着他,露出有些恼怒与委屈混杂的神色:“你也耍赖皮。”

    易感期的天乾总是会有各种有趣的反应,显然皇帝陛下在这种时刻就会变得额外孩子气,但是足够耿直,也足够可爱,乔一帆顶着已经湿透的身体将自己陷进对方的怀抱里,口腔因为呼吸而呵出轻薄的雾气。他净过口,如今呼吸里仅剩下竹香,一点烟火气,以及潮湿的露水质感。那呼吸最终也落进邱非轻抿的唇腔里。

    他们嘴唇相贴,比起接吻更仿佛是交换了一口迷茫的吐息。乔一帆正要更深地吻下去,邱非却轻轻侧过一遍脸来,语调含混道:“......不要,脏。”

    这是他母妃厮混的居所,即便多了不少乔一帆添置的物件,邱非仍本能地不愿在这间小室中放纵自己的欲望。

    乔一帆的心跳停摆一瞬,以为自己遭到了厌弃,然而邱非却不做更多解释,只是拽住了他的手,下一刻又将人打横抱起,径直走出竹室,最终将怀里的地坤放进水池里。乔一帆早在最初便用手环绕着挽住了邱非的脖颈,下坠时也没松开,连带着将天子也一并拽进水池里。

    乔一帆呛了口水,露出轻微痛苦的神色蹙着眉,自胸腔中被水流榨出一声轻吟,刚想说话,转瞬却被邱非吻在了脖颈,两人又跌进池水里去。陷入迷路的天子半是亲吻便是啃咬地舔在那块肌肤,很快便将喉结周遭咬出层叠的齿痕,乔一帆在水面里扬起脖颈,不住地颤抖,才终于在窒息感中被邱非托起,剧烈地呼吸。

    邱非歪了歪头,在他因为缺氧而愈发红润的侧脸吻了一口,便又去啃噬乔一帆红肿的锁骨两端,这位陛下似乎不懂得如何与人亲近,只知道将他像一道甜点那样拆吃入腹,齿列便是刀叉,将柔软的皮肤表层切割成老饕乐意看见的形状。

    “呃——!”乔一帆痛呼一声,邱非本能地伸手扣住了他的腕骨,而后俯身径直咬破了他的后颈。

    地坤的后颈如今已经柔软得如同最为熟烂的软桃,轻易便能戳刺进去。受到刺激的腺体应激性地分泌出信引,比温泉水更显潮润的气味便这样涌进邱非的口腔。乔一帆皱眉可怜地支吾了两声,却被邱非的指节伸进了嘴巴里头将那些呼喊都掩蔽。兜不住的津液顺着天子的指节淌落,乔一帆在那阵空茫里恍惚片刻,想到那句戏文里流传的人生四大乐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们俩人此生都不会再有金榜题名的可能,然而其他几项乐趣却俨然已经体验个遍,邱非打开他的腺体时仿佛遇到过旱灾似的,犬齿不停碾磨着那块软rou,想要再往里探进去一些,要将那流淌的无法具现化的温液全部饮进喉腔里头。乔一帆的信引起先是汪泉眼,尽管在滴落,却仍然让邱非感到干涸,齿列难耐地在其间摩挲,焦躁却不得入。

    乔一帆仰头长长地喘了口气,如果邱非足够清醒,就会发现他往日守礼庄重的皇后此刻如同秦楼楚馆里的舞女那样轻佻地勾开了自己的腰带,将那身湿透的衣摆敞开,露出光洁的胸膛与大腿。勃起的性器连带着渗出的前精湿漉漉地蹭在天子的腰腹,到这一步最为纯粹的勾引为止,从未有过通房丫鬟的邱非终于领略到真谛,学着乔一帆的引导也褪下了自己的外裳,将彼此勃起的性器颤悠悠地抵道一块,冠状沟摩挲着嵌向对方的铃口,激得两人都倒喘了一口气。

    乔一帆脱力般搂着他的脖颈,脑袋埋在邱非的锁骨处喘息,不敢再去吻他的嘴唇。另一双手却五指紧扣着邱非的手,而后引导当今天子去握住两人互相摩擦的性器。邱非已经习惯压抑自己的一切欲望,连带着性欲,他的yinjing呈现出怒张的可怖形态,然而颜色却很漂亮,显示出一些生涩。乔一帆用两人交叠的手上下撸动性器,自己先射了一次,又将jingye用作润滑,颤巍巍地伸出黏糊糊的手指往后xue里探。邱非没有说话,乔一帆也只是呻吟,好在前者如今已经神志不大清醒,乔一帆才不会感觉到一种谄媚到近乎下贱的狼狈。润滑时,乔一帆的下半身不住地顺着指节的进出来回撞击在邱非的髋部,没等他收拾完毕,沉默的天乾已经捏住他的腰,将自己埋进了乔一帆的体内。

    “唔...哈啊——”乔一帆的身体早已做好准备,并不觉得痛,只是有种经年累月的念想终于被填满一半罅隙的满足感,陌生的器具将后xue的褶皱层层抹平深入,他在那瞬间便哭了。邱非一边拿性器cao他,一边却用手去抹他的眼泪,似乎有些好奇,又用舌头舔舐自己的指节,却只能尝到微咸的体液气味,并没有那股他渴望的水流味道。

    两人覆着华贵的衣袍,如两匹兽类那样在水液中交欢,溅起的水潮顺着进出的频率浮动而来,又裹挟着未尽的欲望退潮而去,让人只能在空虚与焦躁中等待下一轮的高潮。乔一帆流着泪抽搐不止时,邱非俯身,再度咬住了他的腺体,血液混着jingye滴落而下,被cao开的身体连带着信引的味道都愈发甜润。邱非闷哼了一声,颇为满足地在这股潮水的涌流中随心飘屏。属于天乾的木质香气顺着齿列被填埋进地坤的身体,连带着的是射入甬道内的jingye。乔一帆上半身与下半身的性腺同时被填满,双眼失焦地瘫软在他怀里,还没从灭顶的快感中回过神,却感觉到埋进自己体内的东西又有了膨胀的迹象。

    “不...好累......唔!”乔一帆本能地想要往外逃,邱非却掰着他的腰将他更深地往里头撞回去,性器抵在前列腺部位狠狠碾过,带出大把腥甜的水液与被打成沫的精斑。他失重地跌倒在池边,被邱非掰着一只腿抬起来cao进去,又让彼此都射了一次,这样的姿势有些过激,尽管乔一帆的身体素质在地坤中绝对算得上出众,易感期的天乾却仿佛食髓知味那般锢着他做个不停。

    荒唐的yin行径直到天光微亮,乔一帆昏昏沉沉的,隐约感觉到有人伸手捋开自己缠在面部的散发。

    那瞬间的触感和温度很熟悉,他在迷迷糊糊间想着:邱非清醒了。

    乔一帆刚想睁眼说话,却猛地又被人撞进了后xue里。他这次没能再装睡,闷哼一声便大睁着杏眼开始发懵。邱非清醒了,他心想,可是邱非还是在使用他,心脏被挤压出难以言喻的酸甜汁液,乔一帆又生出些想要哭泣的冲动。他被邱非捏着腰在后头进入,在这时候便很想要转过头去看看自己这位名正言顺的夫君。然而后者却掰过了他的头,教他只能对着通透的鹅卵石壁承受撞击,任由浴池的石壁将脸蛋拓印出深一层前一层的纹路,却始终看不清身后人的面孔与神情。本能的交欢衍变为一场全新的性事,力道、呼吸连带着啃咬他脖颈的动作全都生出与前夜微妙的差异。他抚摸腰部的力道,舔舐他腺体的齿列,俱增添一层更为轻柔的意味。邱非的声音也很克制,不再似先前那样如同野兽狩猎的嘶吼,只是偶尔在撞到最深处时浅浅哼出一个鼻腔音,远不如乔一帆叫得响亮——每当后xue被侵略至最深处,生殖腔传来酥麻与酸痒的痛楚,他便会被撞得溢出许多断断续续的呻吟,直到那玉器裹着层层水液与腺液抽离而去,他又会不自觉地拿紧致的内壁与红肿的臀腿夹弄,无师自通地挽留,嗓音嘶哑中也带着轻微泣声。他的身体远比过去所有言语更为热情,直白地袒露着主人家的欢喜,明明身体近乎承受不住,却还是本能地作出迎来送往的情色反应。脑袋被卵石壁膈得生疼,便要顶着那繁复又冶艳的脸部痕纹时不时扭头扬颈,仿佛是在摇头,很舍不得那根物什抽离而去似的。

    乔一帆最终又被用昏了过去,再醒来时终于躺在坤宁宫的床榻之上。

    他浑身麻木,后xue与后颈全数肿痛不堪,这几日需得时时敷着阵痛清凉的草药。邱非在这几日从未来寻过他,赏赐的药膳珍宝却屡屡不绝,阵仗大的外人险些以为君后有孕了。太医来问诊时例行公事,问皇后娘娘身体如何,是否还疼着,乔一帆只是摇头。

    他几乎察觉不出rou体上的酸痛,想到他们仍然没能接过吻,没有谈过情说过爱,便感觉黯然;又想到邱非在清醒后仍然捏着自己不住地索求,一下一下地将自己锲进他的腔体深处,便复又充满无边的赧然,脸一阵红一阵白,继而是由爱生怖的恐惧。疗养身体上的伤痛不过两三日的工夫,剩下漫长的等待更为熬人。太医执意要称娘娘在后山久居,凉气入体,恐落下病根,要好好调养几旬,于是皇帝不再来坤宁宫用膳留宿,好让他独自静养,又免去定省,反而成了为人称道的贴心之举。

    乔一帆眨眼,盯着穹顶繁复的壁画,无声叹了口气。菩萨持着净瓶挥洒仙露普渡众生,不如也来渡一个他吧。他有真心渴慕的人,爱与情郎却是再高明的弈者亦难算计来的。他原本以为经营一段政治利益大过私人情感的婚姻便已经万事大吉,现在却忍不住生出新的念想,并非苛求十全十美,只是忍不住地要贪心。

    乔一帆不信鬼神,这瞬间却很希望菩萨保佑,好叫他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