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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礼。”苓岚发现自己面前的一盆枣子只剩一半了,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转头望向木族的一位郡主,称赞她的发型别致。苓岚向右看去,只见婧歌公主离她们不到一丈,她一身蓝色锦袍雍容华贵,凌虚髻上玉簪珠钗,身上的宝石链子光采夺目,她端坐在水中女子的中间,却不与人交流,手里玩弄着一个玉坠子。时辰到,长老们宣告今年的好逑之会正式开始,他们请煦之先开个头。苓岚想起了去年三月廿六,煦之生辰宴后,他在榻上问她会不会参加好逑之会,那大概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吧?可如今她只觉得悲哀,他和她都是首次来到两仪台上,她却不能对他有所期待。现场安静得如像无人之境,煦之在众目关注下缓缓地站起,负着双手一步步向两仪台地另一端的锦棚,阳光落在他的背上,从女眷这边的角度看过去,他的面目有些模糊,只有金色的光环勾勒着他的轮廓。各族的女眷悄悄打量着他,苓岚不敢直视他,低头把自己还没吃的枣子逐一摆放整齐。煦之的步伐不疾不徐,他并没有走向水族的女眷,而是停留在一众青绿衣裳的木族女子跟前。苓岚与在场的所有人一样,不由自主都把目光落在了槿年身上,槿年正抿了一口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既无惊喜,也无期许。苓岚还在为槿年的淡定从容而惊叹时,煦之却拿出一件事物,递到苓岚跟前。惊呼之声与讨论声响起,苓岚定睛才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一根雕兰白玉簪,宛如兰叶的金丝缠绕下,昔日的断裂之处已无痕迹,正是当年被煦之摔断了那根。这是苓岚父亲苍颀将军送给她母亲愫眉女医的发簪,苓岚被罚为奴时曾交予泊颜保管,却被煦之没收了,后来怒而摔断之后重新修好,苓岚离开金族时却执意交在煦之手中。此时此刻,他拿着簪子,站在她的跟前。苓岚手里拿着两个枣子,犹豫着要不要放下去接过玉簪,心想:他把簪子还给我,是要表示跟我断个干净的意思吗?还是……?煦之注视着她迷茫的脸,故作镇静地道:“你那日曾说过,最后的心愿是希望我一定要幸福,既然如此,我只能请你成全。”苓岚峨眉轻蹙,尚未完全理解他话里的含义,不由得疑惑地望向槿年,却见槿年望着她抿嘴而笑。“苓岚,你可愿嫁到金族为后?”煦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此言一出,四下哗然。苓岚疑心自己的梦还没有醒,或者是她听错了,也有可能煦之喝多了走错了方向,但是不对啊,他喊的是她的名字,而这也是她的发簪。她的默然不语让煦之很是尴尬,她不会在思考着如何回绝他吧?要此番真被拒绝,这个王当得也太憋屈太没面子了。他略带委屈地问:“为何不语?”苓岚意识到无数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余光中既察觉到了婧歌的惊怒,也感受了柏年的隐忍。她右手徐徐放下了手里枣子,在自己的左臂上掐了一把,还好,有知觉,应该不是做梦,可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吗?不该会是幻象吧?于是她笨拙地站了起来,举起手用食指戳了戳煦之的肩膀。煦之被她奇特的举动弄糊涂了:“这又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苓岚确认了这一刻的真实性。可他刚才怎么说来着?嫁到金族……为后?于是她小声地问:“您刚才说什么了?”“你当真没听到?”煦之一脸无奈。“好像听到了。”她讪笑着抬起头,他的眼角眉梢如此熟悉,却逐渐变得模糊,长睫毛一颤动,眼泪就不自觉地溢出了眼眶。这一刻的确曾出现在她的梦里,只不过她没想过,他会邀她为金族王后。她再有能耐又如何与其他公主们相提并论?她还没来得及去思索别人会怎想怎么看,她也没有注意到周边的人的反应有多激烈,这段时日以来强忍着不在他面前流下的泪水仿佛得到了宣泄的良机。煦之一向都是怕她哭的,这回更是慌了神:“不哭不哭。”说罢把玉簪放在怀里,伸出手为她轻轻拭泪。这泪水刚刚拭去,又有新的滑落,晶莹剔透,划过她素淡的妆容。煦之捧起她的脸低声道:“你再哭我可就忍不住要抱你了,你确定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的事吗?”这还是她熟悉的那个人,连那威胁的意味都没变,她忍不住破涕为笑。终于笑了,煦之心下稍安,嘴上却没好气地催促道:“你好歹给句话啊!到底要不要嫁给本王?所有人都在等着呢!”苓岚心里自然是千万个愿意的,可在万众之下她也实在说不出口,红着脸害羞地低下了头。“你既不表态,本王便替你作主了,”煦之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他霸道地牵起了她的小手,“走吧!”苓岚被他拉着向长老席位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忽然想起了槿年,还有本来说好要来邀她的泊颜……“等等。”她停下来想回头看看他们。煦之哪能容得她反悔:“等不及了。”他毫不客气地拽着她走到金族和木族的两位王叔跟前,两族的王叔脸上的惊讶之色仍未平复,尤其是金族的王叔,他疑虑的目光在苓岚脸上徘徊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磕磕巴巴地念着他原本早已说了无数遍的祝福语。煦之和苓岚虽觉得王叔的失态有些夸张,但此时心中满满的喜悦却让他们无暇顾虑这些细节。待王叔说完,煦之从怀中拿出白玉簪,轻轻插在苓岚的发髻上,这件事他期待得太久了,是以有些紧张和颤抖。苓岚此时已不敢回望众人,只得由他一路牵着,垂头随他走入两仪台后面的宫门。她依稀听到背后传来了欢呼与尖叫,也许因她而起,却与她无关了。他拉着她的手,以她勉强能赶上的速度沿着两仪宫内的白墙下狂奔,毫无往日的威仪,沿路的侍卫、宫女和随从都惊得掉了下巴。她落在他后面一步的距离,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直到他们跑到最边上的那座僻静的小阁楼下,他才猛地转过身来,抱住仍气喘吁吁的她。她的手无处安放,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伸出双臂环绕着他的颈脖,看着他满是埋怨的眼睛,她笑了起来。“苓岚,你知道错了吗?”煦之严肃地看着她。“知错了。”她明白他是在怨自己在水族的溪边狠绝地离开了他,小心翼翼地回答。煦之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说本王该怎么罚你?是要轻轻地罚还是重重地罚?”“苓岚肯定不希望被重罚……”她撅着嘴,瞥了他一眼。“嗯,那本王就轻一点。”他笑了笑。“啊?”她还没反应过来,嘴唇已被他的唇所覆盖。他的吻如花瓣沾着朝露,轻柔而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