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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篇下 万寿节至,美人如云(女状元/圣女/全员结局)

    转眼便到了万寿节,为显圣恩,昭帝破例取消了当月的宵禁,大街小巷人头攒动,欢声笑语不断。

    这份热烈的情绪,似乎也传染到了红墙内的后宫众人。

    大殿内,昭帝端坐在华椅之上,神色淡然,静静地看着不染凡尘的圣女越过众人,朝最中间的他缓缓走来。

    额头中央的浅蓝宝石在烛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然而比这更为耀眼夺目的是少女本人的绝色容光,自内侍通报后,悠芙步入大殿的那一刻,所有看见她面孔的人,呼吸都不由得一滞。

    虽曾听闻南渔圣女的美名,却不想今日一见,才知什么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那张堪称完美的面容,此时平静无波都令人心神荡漾,若是真能开颜一笑,不知会是多么的勾魂摄魄。

    顶着众人的目光,悠芙脚步轻而稳地走到了昭帝面前,俯身行礼,声音空灵:“参见陛下。”

    满身的珠玉琳琅随着她低身抚肩的动作,叮铃作响。

    昭帝点点头,抬手让她起身:“圣女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隔着数丈,二人遥遥对视了一眼,悠芙的声音顿了顿,而后才缓缓道:“多谢陛下体恤。”

    “天子升神州,社稷从圣主。悠芙恭贺陛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百岁来临,万福云集。”

    嘴角含着一抹淡笑的昭帝耐心听着,悠芙似是被他看得有些紧张,说到最后语速逐渐加快:“悠芙愿率众女献上一舞,以贺圣寿。”

    为了今日的面圣,悠芙穿得很是隆重,层层叠叠的外袍上缀满了宝石,略显沉重。眼下为了献舞,便需先行去侧殿更换舞衣。

    悠芙的身影刚刚消失,席间便响起不少人的窃窃私语。

    “她就是被陛下征伐的那个南渔国的圣女啊,没想到居然是这般……”几个闲散王爷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由得有些心驰神往,“不知要如何才能得到此女……”或许要多立下些功劳,没准才能求得陛下一纸赐婚诏书,几个尚且未成家的王爷暗暗下定决心,要多多努力。

    而另一侧的女眷席,泠太妃梅漪坐在太后身侧,今日长公主因在家修养并未出席,惠太妃无事可做,便将矛头对准了梅漪,时不时冒出几句酸话,梅漪并不在意,一心都系在了宝座上的皇帝身上,反而是太后听了直皱眉:“惠太妃,陈年往事不必再提。”惠太妃讪讪住口,这才消停了一会儿。

    目送悠芙离场,薛乐瑶和露浓靠在一起咬着耳朵,薛乐瑶小声道:“我不太喜欢南渔人,可是她长得这么美,你说陛下会喜欢吗?”,露浓想了想,在她手心写了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两个小姑娘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很快便将这点忧愁抛之脑后,开始商量起明天裙面上要绣什么花样来。

    二皇子妃舒蕴桐对漂亮的异域美人并不是很感兴趣,她原本是想和太子妃宋玉真寒暄片刻,顺便套出一些太子的近况,奈何宋玉真心不在焉,并没有收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让舒蕴桐有些气馁,为免尴尬,她挟起一块白玉糕,刚咬了一小口,就感觉到胃部翻涌、恶心欲呕,她急忙拿手掩口,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舒蕴桐不由得眉头紧锁。

    略过众人的种种反应不论。片刻后,殿内的烛火在昭帝的默许下由宫人吹灭了几盏,影影绰绰的灯影下,琵琶声骤起,数名身着轻纱舞裙的美貌少女涌向殿中,列成两排,随着乐声缓缓舞动。

    少女们皆着淡青舞裙,环着的嫩黄披帛随着手臂轻摆,宛若波浪翻涌,扭动间尽是一片荡漾的绿意。

    笛声的加入让乐曲更为悠扬婉转,舞女们变换了队形,玉臂高抬,自手肘垂下的重重薄纱中,一个曼妙的身影从中央缓缓立起——微卷的发尾海浪般堆在她的后背,夹杂着珍珠的长长发辫闪着莹润的光,随着纤细腰肢的轻摆,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音在大殿中响起,与流转的乐声相互应和,颇具异域风情。

    舞女们如众星捧月一般,将高台上的少女护在中央,而少女本人则踮起足尖,在那方寸之间轻盈至极地迈开舞步,原本看上去只是普普通通的舞裙,经她风一般的旋转,宛如流云在空中翻滚,腰间的佩环叮铃作响,裙摆的深浅粉色晕染开来,好似一朵灼灼盛开的桃花。

    流苏面帘下若隐若现的面容,是那般的精雕细琢,让人不禁感叹造物主的宠爱,仿佛都集到了她一人身上,一颦一笑,毫无疑问是全场瞩目的视觉焦点。

    原本只会盛放在南渔的绝美花朵,如今在北国的宫廷绚丽绽放。

    一舞终了,人群静默了数息,随即便是惊叹连连,席间适龄的王孙公子,无一不是看直了眼,更有甚者已经迫不及待吩咐下人去打听圣女下榻之处,准备拜访。

    悠芙的胸口剧烈起伏,额间渗出几粒晶莹汗珠,头顶的白纱因此垂下一角,模糊间,她看不清中央昭帝的表情。

    吾主会喜欢这支舞吗?

    这是历代南渔圣女每逢盛大节庆日,为祈神明赐福、风调雨顺时才会跳起的舞蹈,可惜南渔之前一直战火不断,百姓们无心祭祀,悠芙也因此从未有机会在众人面前跳过,这还是第一次。

    宴席散去,悠芙心底的不安很快便得到了解答。

    圣女的车骑驶出了宫门,然而离开的只是同行的侍女,圣女本人被昭帝扣在了宫中。

    从热闹至极的大殿移动至安静的寝宫,悠芙颇有些不太习惯,带她来的梁公公用很是恭敬却不容她反抗的动作请她落座:“请圣女在此处稍候片刻,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奴才便是。”

    说罢便小步退到了门外,

    殿内实在是静极了,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悠芙向来平静的心情也不禁泛起一丝波澜:等下见到陛下应该说些什么呢,不知道陛下会不会问起最近她在南渔的事情,为了安抚民众,她布粥施药,已经将城内大部分百姓安顿好了,虽然还是会有反动的人群,但因陛下的军队驻扎于当地,倒也没出什么大事……

    直到两根手指夹起她微卷的发尾,悠芙才猛然惊醒,连忙准备起身行礼,却猝不及防被拥进了昭帝火热的怀里。

    “在想什么呢,圣女大人?”昭帝调笑似的用指尖勾起一缕垂落的深棕发丝,感受着怀中的软玉温香,“今日的你,倒是让我想起了第二次见面的时候。”

    第一次见面时,悠芙刺杀昭帝,二人因此结下仇怨;而第二次见面,南渔兵败如山倒,昭帝趁夜攻占南渔都城,也在天光乍现之时顺利收网,擒获悠芙。

    说不上是什么愉快的经历,昭帝当时因着心气不顺,很是折腾了她一番。

    是她的舞让他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么?

    像是看出了悠芙的落寞,昭帝逸出一声轻笑:“当时朕本想将圣女你就地斩杀。”

    “可,看见你的表情,朕就突然放弃了这个想法。”

    “虽然不想承认,但朕当时的确是心动了。”

    悠芙瞳孔微缩,直直地盯着昭帝,像是被他的话所震惊。

    手指抚上了悠芙细嫩的脸颊,皇帝眼中说不清的情绪翻涌不息:“再跳一遍吧,悠芙。”

    没有乐声,淡淡的月光下,这支舞显得格外纯粹。

    手腕翻绕、足尖勾起,举手投足、铃铛轻响,披帛好似烟云,美人如在云端。

    舒展的姿态令人目眩神迷,悠芙的步伐不断,少了祭祀之舞的庄重端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流转——这支舞,是示爱之舞。

    圣女本应清心寡欲度过一生,悠芙也曾抱着这样的念头,只是在一次偶然的出游中,她无意看见青春少女对着爱慕的男子翩然起舞,不知不觉便印在心中,没想到还有跳出来的一天。

    最后一个动作,她将如葱根般的手指试探性地递向昭帝,下一秒便被拉进了男人所坐的床榻深处。

    昭帝搂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腻腰肢,声音暗哑:“朕很喜欢,圣女大人献上的这支舞。”

    明明只是环抱住了她的腰,悠芙却感觉到一股灼人的温度从二人相触之地腾地燃烧起来,将她的脸都染红了。许久不曾与人这么亲近,悠芙不由得生出些许怯意,昭帝自然察觉得出来,动作越发轻柔。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昭帝凝视着有些无措的悠芙片刻,忽然低头,吻上她的唇瓣,这是他们第一个亲吻,悠芙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另一边,男人的手指流连在大腿内侧,似是弹奏着一曲无声之乐,激起悠芙情不自禁的颤抖:“朕会好好奖赏你的。”

    很快,悠芙便知道了昭帝的“奖励”是什么。

    “陛下……”满面红潮的少女难得发出如此困窘的声音,她的手吃力地撑在昭帝身侧的锦被上,努力控制着自己xue口和那根蓄势待发的龙根的距离,“悠芙没有办法……”

    话虽如此,腿心那娇嫩花口却不断翕张着,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吞入那根硕大一般。这也难怪,方才昭帝强压住了悠芙试图抵抗的手脚,伸出大舌狠狠地亵玩了那花处,直到现在,那股酥麻之感都还萦绕不散。

    柔软的湿舌在rou道肆虐,朝着最敏感的软rou不住戳弄,猛烈的快感让悠芙发出了一声失态的呻吟,又很快被她强行咽下,憋得眼角都红了,煞是可怜。

    昭帝意味不明地笑了,扶着圣女软倒的身子,一本正经要求她跨坐到自己身上来。

    “这样,朕会入得很深,心情也会跟着欣悦。”昭帝躺下,怡然自得地看着悠芙咬着嘴唇,缓缓分开腿坐在昭帝胯间,但却一直犹豫着不敢坐下,不由得再添了一把火,“圣女大人,此次来贺寿,不正是想要讨朕欢心么?这么慢可不行。”

    说完,手掌“热心”地按上悠芙的腰眼,逼着她下沉身体,只听“哧——”一声,那带着湿意的花瓣便被圆硕的rou冠碾压顶开了,一寸一寸地向下套进,内里的嫩rou又热又水,几乎是阳具刚一楔入,便开始了不断含吮。

    “啊……嗯……”强烈的快感让悠芙的大脑一片空白,那不断开拓侵占身体的火热性器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更别提昭帝捅到了深处后就开始了挺身抽插,好似一根铁杵不断地将她自己从未触碰过的xue壁捣得火热一片。

    “圣女大人,你听,你的铃铛一直响个不停。”

    勉强回神,悠芙在起落间果然听见了清冽的铃声,她攀住昭帝的肩头,声音断断续续:“是因为手腕和脚腕……呼……我都带了圣铃……”

    随着男人每一次深入和她每次不由自主的颤抖,发出叮铃的清脆声响。原本是涤荡浊气的圣音,此时却化作了催情的配乐。

    屋内馥郁的香味浓烈得近乎让人沉醉,圣女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甜香毫无疑问让昭帝更为兴奋,放任自己粗大的rou刃一次次破开湿软的xuerou,冲击着紧闭的xue心。

    “不……好怕……那里不要……”猝然而至的酸麻让悠芙紧张不已,她抬起水光潋滟的双眸,求饶似地看向昭帝,“吾主曾许诺过我的……”

    昭帝自然记得禁入元宫的承诺,他的手掌掐住悠芙的腰,在那小巧的肚脐眼挑逗般画着圈,故意不轻不重地又顶了一记入口:“就这么怕吗?”

    看着少女脸色发白地点点头,昭帝低头掩去嘴角的笑,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小腹:“放心,朕不会忘记的。”

    光凭不含任何技巧的插弄,娇嫩的rouxue便已经彻底为昭帝绽开,层层叠叠的媚rou不住蠕动着,讨好地含吮那根骇人的阳具,若是按照现在的体位,必会毁约。

    昭帝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不再多说什么,纵身便是数百下狠cao,次次都擦着宫口,将那处敏感多汁的rou环都戳得肿了起来,悠芙生怕昭帝一时冲动真的顶入,最初还试着想避开,可惜后面潮喷数次,身子越来越无力,只能坐在昭帝身上,随着他的动作颠簸不断。

    嫩xue吞着昭帝的性器,咕啾咕啾的水声从腿心不断冒出,和逐渐激烈的铃音相和,悠芙意乱情迷、眼神涣散,低低地唤着陛下,也不知是想要停止还是继续。

    “啊……唔……陛下……”粗大的性器猛地从体内抽离,又携雷霆万钧之力撞入,在又一阵猛烈的cao干后,悠芙再度被送上了欲望之巅,她张开小嘴,发出无声的尖叫,大股大股的水液喷泻而出,将昭帝胯间的毛发都打得湿透了。

    直到朝阳初升,昭帝才将意识昏沉的悠芙打横抱起,带她去汤泉沐浴更衣,侍奉的宫女们都眼观鼻鼻观心,对圣女身上大片大片的暧昧吻痕和腿心含不住的白浊浓浆视而不见,为她轻柔地洗净了身体后,再度为她换上朝见时的那身华服。

    宴席过后,有几个权贵还是对圣女念念不忘,特意寻各种关系打听昭帝口风,可惜都被无视。

    既然宫里无法传出消息,那便从昭帝的近臣里打听吧,心思熟络的贵族少年们很快便找到了昭帝之前青睐有加,特地委派至云州治水历练,如今刚刚回京的萧雨竹身上。

    可惜状元郎的反应更是乏味可陈,只见萧雨竹听完他们的话,清秀的脸上浮起从容的微笑,拱手道:“圣人的意思,微臣无法揣测,诸位散了吧。”

    待失望的几个人走远,萧雨竹看着渐暗下的天色,轻轻叹了口气。

    此次回京,至今她还没能单独见到皇帝一面,何谈揣摩圣心?

    万寿节当晚,她作为臣子坐在殿外,遥遥地望见众人簇拥下的那抹明黄身影,贺礼如流水般一波波送去,更有佳人献上一舞,皇帝的神色看不分明,应当是欣悦的吧。

    和那些稀世珍宝比起来,萧雨竹的礼物便和她这个人一样不值一提了。

    隔着院墙,巷子里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声音传入耳中,自从昭帝取消了宵禁,京城里的夜晚便格外的热闹,连府里的下人今夜都纷纷告假归家去了。

    萧雨竹孑然一身,这热闹与她也并无什么相干,在原地静静伫立了一会儿后,身着官袍的少女转身回了房间。

    待走进房间,桌上的一壶酒让萧雨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今日府中的厨娘王娘子回家探望,临走前特地为她温了一壶酒,说时值节庆,也让大人暖暖身子。她甚少饮酒,正想着拒绝,那群贵族少年们便不打招呼地找上门来,于是酒便被忘在了桌上。

    可现在,萧雨竹突然很想尝尝酒的味道。

    取了一盏,注入清澈的酒液,刺鼻的香气扑面而来,萧雨竹破天荒地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瞬间便被那股辛辣的味道激出了眼泪。

    年幼时父亲和母亲赏月对酌,哥哥在旁边喂她点心吃,她却一心想要尝尝母亲杯盏中的滋味。架不住小女儿的连连撒娇,母亲用筷子沾了一点,笑着喂进她嘴里:“哎呀,我们的阿竹真是个小馋猫呢。”

    那时的酒明明甜得不得了,可是为什么今夜的这么苦呢?

    但,好像喝下后,思维都会变得混沌起来,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会忘却了……

    萧雨竹魔怔了一般,再次饮尽手中的一杯,刚想再给自己满上,就有人握住了她颤抖的清瘦手腕。

    “萧卿,此番良辰好景,怎么独自在这里喝着闷酒呢?”

    这声音……一定是做梦吧,萧雨竹有些迟缓地仰头看向面前突然出现的身影,脸上的呆滞神情引得来人哑然失笑。

    笑完了,昭帝伸手捏住萧雨竹的下巴,指腹摩挲着滑嫩的肌肤:“今晚出宫,本想和萧卿你谈谈你递上来的治水策论,可眼下怕是不能了。”

    萧雨竹这下总算有些醒过神,无措地张了张嘴,仅存的理智命令她赶紧谢罪并端正态度和皇帝商讨政事,可说出的话却诚实至极:“陛下……别走……”

    昭帝的动作一顿,这是萧雨竹头一回在他面前显露出如此眷恋不舍的神态,他的萧卿一直以来巾帼不让须眉,做事可靠妥帖,眼下这般失态,倒是前所未见。

    恰在这时,远处高空绽放的一朵烟花打断了二人的沉默,昭帝忽地明白了什么,将萧雨竹拉了起来:“萧卿,现在更衣,随朕出去走走。”

    萧雨竹不明所以地站起来,饮了少许酒的后果就是有些昏沉,以至于听见昭帝的下一句话时仍有些不可置信。

    “朕命人给你寻了女装来,今日便以女子身份伴朕赏一赏京城夜景吧。”

    长长的、柔软的仿佛像云一般的丝带缠着手指不放,浅色的、绣着精致花纹的层层罗裙几乎忘了要怎么穿,还有,手法生疏到一个简单的同心髻都束得乱七八糟……

    没让昭帝等待太久,萧雨竹略显狼狈地从屏风里钻了出来,低着头,有些心虚地将一缕落下的青丝别到耳后:“皇上……臣换好了……”

    静默了片刻后,萧雨竹几乎要忍不住抬头了,这时昭帝伸出手指,将她歪了的发簪扶正,声音淡淡:“走吧。”

    离开府邸才发现,没有宵禁的京城是如此的繁华热闹,几个孩子追逐打闹着从她和昭帝身旁跑过,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稚嫩笑声,萧雨竹望着他们,嘴角也不禁浮起微笑。

    昭帝领先她几步,突然开口:“朕听闻你还想在云州继续历练?”

    萧雨竹看着昭帝伟岸的背影愣了愣,不过还是很爽快地回答了:“确实如此。皇……黄公子……”

    云州艰苦,但却能堵住悠悠众口。昭帝原本是想派萧雨竹去历练个一年半载就顺理成章召回京城,当个闲散小官,却没想到此次回京,萧雨竹反而递交了请愿书,道愿意继续留在云州治水。

    昭帝不语,等萧雨竹给自己一个答案。

    “臣初到云州时,恰好碰上水灾和饥荒,饿殍遍野,臣行走在荒凉的田地里,听着几个年纪尚幼的孩子哭喊着要爹娘。”

    “出于同情,臣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分给了那几个孩子一些,随行的护卫看着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明明身边是一派繁华景象,昭帝却莫名想到了那萧瑟之景,他将视线投注向身侧的少女,月光为她的发丝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芒。

    “几天后,臣再去探望,却被告知,那几名孩子已经亡故了。”微不可闻的叹息从萧雨竹口中逸出,她眼底似乎有一闪而过的水色,很快又消失不见,“在那种环境下,怜悯也是一种罪过。”

    “若不是臣赠予他们干粮,或许他们几个孩子就不会被盯上,然后,被杀死。”

    萧雨竹垂下眼睫,背景喧嚷,她的声音却格外坚定:“臣那时便下定决心,一定要为云州的百姓做些什么。”

    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情人的低语声,此刻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昭帝站定,和萧雨竹对视,听见她缓缓道:“臣报答您的方式,就是以己之力,为您守护这个盛世。”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须臾,萧雨竹听见昭帝的声音。

    “朕准了。”

    萧雨竹释然露出微笑,大着胆子上前几步与昭帝平齐,见昭帝只是柔和地注视着她,心中涌起小小的雀跃:“臣……臣保证,只需三年,云州的水患就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治理。”

    有些微醺的少女声音上扬,沉浸在美好的憧憬里:“臣归京时,云州已开始动工建设起了新型水坝,这种建筑的原理是多孔疏通……”

    不知不觉就絮絮叨叨念了许多枯燥的策论,说得口干舌燥时,萧雨竹才猛地意识到昭帝一直没有出声,只是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烧红了,嗫喏道:“黄公子恕罪,臣失言了……”

    昭帝看着她的发顶,心中充盈一片暖意。

    这般的人物,的确不该被情情爱爱束缚在方寸之地,她应当遨游于天地间,一展鸿鹄之志,为百姓带来安乐太平。

    于是他道:“无妨,再说一些吧,朕很感兴趣。”

    远处的火树银花流光溢彩,照得地面上一双人影逐渐靠近。

    过了许久,赏灯的众人纷纷回家休息,街道安静了下来。灯火阑珊处,悠然踱出的昭帝身后跟着的是低头的萧雨竹,她掩着被吮得肿起来的嘴唇,耳根都红透了。

    当然,这只是开始,回府后的深厚沉重的“圣恩”让纤细体弱的状元郎很是忍耐承受了一番,颠来倒去几乎要魂飞魄散,好不容易才鸣金收兵,让昭帝心满意足离去,萧雨竹休整了好些天才恢复精神。

    好在结果皆大欢喜,昭帝当着众臣的面褒奖了萧雨竹的云州治水一事,升了官不说,更对她的新型水坝寄予厚望,道若是取得成效,可全国推广,更许萧雨竹加官进爵。

    在帝王的大力鼓舞下,萧雨竹行事果然一路顺遂,昭帝的恩典自不必说,民间流传着她的美名,称她为“文善能贤貌美状元”。越州的萧氏家族剩余残支在昭帝的默许下,也逐渐依附萧雨竹开始壮大,数十年后便成了名门望族。

    时光流转,长公主顾若韶所诞的承乐郡主聪明伶俐,颇得圣心,皇帝常亲临长公主府,和长公主一同亲手教导这位小郡主。

    泠太妃梅漪在太后崩逝后不久也香消玉殒,但宫中的宝华殿却多了位清冷的尼姑,时不时便为皇上做上一场法事,不过每举行完一场仪式,这位便精疲力竭、浑身无力,要足足睡个三天才能起身;

    薛家的永乐郡主薛乐瑶继承父母的军事才华,向皇上求了恩典跑到西南去当了女将军,捷报频传,将边境敌军杀得萎靡不振。

    只不过这位永乐郡主也着实大胆,仗打完了就开始作妖,有一次竟偷偷地将露浓大公主也一起带到了西南,说是四处游玩。得知公主失踪,昭帝龙颜震怒,派重兵四处搜查,终于寻到了二人身影。京中人人都猜薛家掳走了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怕是要受到重罚。

    可不知为何,昭帝雷声大雨点小,只是将永乐郡主关了一个月的秘狱,便又将人全须全尾地放了出来,甚至还在不久后带着永乐和露浓一同出巡去了越州,其乐融融,丝毫不见芥蒂。

    其中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几个知情的宫人被问到时也是守口如瓶,只有其中一个面皮薄的宫女回想起那段时间无意窥见的一幕红了脸,待众人散尽后,她自言自语道:“都是因为陛下……神武过人……”

    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一开始还不服顶嘴,后面被怒极反笑的昭帝捉住手脚,用尽了办法yin弄cao干成理智全无的专用雌兽。若不是露浓拼命求情,用自己的身子稍稍灭了些昭帝的火气,又找了太子妃说情,只怕依薛乐瑶的性子,一时半会还逃不脱。

    太子妃宋玉真性格温柔和善,受了薛家和露浓的委托,不得不去宫中面见圣上求了一回,据说足足在御前劝了一天一夜,才说得昭帝手下留情。在那之后不久,她便与太子天人永隔。

    似是上天垂怜,守灵的当晚宋玉真便不慎晕倒,经太医诊脉有喜后,太子妃似喜又似悲地流下两行清泪,抚着小腹默不作声,待昭帝下令让她安心养胎后才如释重负,长叹一口气,终究是认命了。

    数月后,听闻太子妃有喜,正在给幼子哺乳的二皇子妃舒蕴桐愤恨咬唇,瞪了一眼身旁的顾承渊,语气不善:“你别吸了,儿子还没吃饱呢!”

    顾承渊恋恋不舍地松开嘴,唇角沾了点白色的奶渍,看得舒蕴桐心头火起,恨不得踹他一脚:“就是你天天这么贪吃,父皇上次来都没尝到,你能不能长点心!”

    对这个没有半点事业心的夫君,舒蕴桐实在是无可奈何:“这下好了,父皇前日出发去了南渔,又不知要何时才能见到了。”

    相比王妃的思虑万千,二皇子顾承渊摸了一把襁褓中婴儿的小脸,倒像是十分坦然:“好了,别烦心了,本王会护你们母子周全的。”

    这孩子也不知算作是他的弟弟还是儿子,但都是皇族的子孙,他养和父皇养没什么区别。

    空气中淡淡奶香诱人,目光飘向生育后略显丰腴却更添容色的王妃,顾承渊心中盘算着,父皇此次去南渔怕是至少要半年,不知可否使些手段诱蕴桐与他行夫妻之事再怀一个孩子。像皇姑姑家的小郡主那么玉雪可爱的小丫头,他就喜欢极了……

    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南渔,悠芙看着病床上的人一口口吞下药液,没过多久,方才还呼吸微弱的男人惊奇地摸了摸肚子:“不疼了!”

    悠芙将药碗接过,午后的阳光将她笼罩其中,仿佛一尊发光的神像,她垂眸看向男子:“没事就好,以后不能再随随便便吃野外不知名的蘑菇了,我这还有三剂药,你回家后,每天煎一剂饭前服下。”

    像是被震慑到了,这个有些粗犷的男子讪讪点头:“好……”

    为了看病,他特地从偏远的村里跑到了城里,怎么从没有人告诉过他,圣女这么……美丽……看着她的脸,好像疼痛都减轻了一些啊……也不知她是否有意中人……

    察觉到男子盯着自己的脸一直看,悠芙习以为常地侧身,收拾床边木柜上摆放的药物残渣,心中思考着下午的安排:等一下还需要去郊外再采些药物,上次发现的那丛甘露果应该可以收获了,制成药饮能预防风寒。还有,今晚要预留多一点的冥想时间,昨晚不知怎么的心绪不宁,脑海中皇帝的身影一直若隐若现,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真是不巧,看来圣女大人正在忙碌啊。”

    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悠芙手中动作一顿,飞快抬头看向窗外——那里立着一个长身玉立的高大身影,正含笑看着她。

    没来得及想到要说什么话,悠芙的嘴角先不由自主地上扬了。

    要不然,今日下午的诸多安排就先取消吧。

    圣女的爱人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