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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海森收拾完残局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转身就去了书房。被砸到的腿还在隐隐作痛,他没有理会,而是打开了上锁的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盒没有标签的药剂,盒子已经空了大半。艾尔海森拿出一支一饮而尽,入口没有什么滋味,可是第一次喝到的味道他记得分明,苦涩得让人几欲干呕。

    如果卡维在的话就会发现,这是前段时间提纳里托人送给艾尔海森的试剂,而这一切都要从他上次的发情期说起了……

    “所以,嘶……”提纳里捂着自己的后颈倒吸一口凉气,“你要告诉我卡维是个omega,而你想要和他在一起?”

    “是。”艾尔海森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提纳里笑着摆摆手,说道:“也是不巧,赶到了赛诺的易感期。不过还好你过来了,我趁机也喘口气。”

    在解决了卡维发情期之后,艾尔海森翻阅了大量资料,最终还是敲响了提纳里的家门。对于艾尔海森来说,提纳里和赛诺是值得信赖的朋友,而更重要的是,他们是须弥少有的AB结合的情侣。

    赛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卧室走了出来,把提纳里圈到了自己的怀里,埋在他的后颈深嗅着,看着艾尔海森颇有些不满:“你怎么还在?”

    “赛诺,”提纳里反手摸了摸他的头,“艾尔海森很快就回去了,你先安静一点。”

    赛诺紧了紧手臂,没有再说话。

    提纳里接着说道:“你也看到了,alpha和omega都不可避免地被信息素影响着,这是他们一辈子都无法逃脱的宿命,而我们beta对此无能为力。”

    “你付出了什么代价?”艾尔海森突然问道。

    提纳里一愣,答道:“我的味觉和嗅觉,当然或许你会觉得这并不算坏,但是我们不一样,我的伴侣是alpha,而你的是omega。”

    “beta不是完全没有信息素的,你知道的吧?我服用了某种药剂,短暂地提高了我的信息素浓度,与之相对的是在这段时间里,我的味觉和嗅觉会变得迟顿。”

    “我并不需要为赛诺提供大量的信息素,这些就已经足够他度过易感期,而alpha的易感期一年也不过一两次,所以这种手段对我的影响不大。”

    “但你不一样,按omega的发情期来看,你几乎无法摆脱这种药剂,甚至需要更大剂量的药物来刺激信息素的分泌,才能帮助omega度过发情期,你会完全丧失味觉和嗅觉。更重要的是,艾尔海森,你的犬齿没有注入信息素的功能,而你也没办法自发地释放信息素。”

    “赛诺可以咬破我的后颈获取信息素,那卡维呢?退一步讲,就算是卡维能够咬破你的后颈获取信息素,但只能闻到信息素的话,对于omega来说无异于饮鸩止渴。”

    艾尔海森罕见地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才开口道:“来之前我也做了功课,信息素主要存在于体液和腺体之中,那能否对其进行提取再注入到omega体内呢?”

    “你说得不错,”提纳里接着说,“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先例。生论派曾经有位学者,他的情况和你一样,他试着提取了信息素注射给了自己的爱人。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确实可以短期标记omega,效果类似于AO结合的临时标记。”

    “但遗憾的是,这种办法并不能永久标记omega,这也就意味着,他的爱人将永远受到发情期的束缚。这种短期标记和临时标记也有所区别,众所周知,当同一个alpha多次临时标记了一个omega,omega就会对他的信息素产生依赖性。而短期标记不会,它除了能缓解omega的发情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也就是说,这种标记是无效的。”

    “当然,如果你想试试看的话,我可以帮忙。”提纳里盯着他的眼睛。

    艾尔海森深吸一口气,说道:“那就多谢了。”

    艾尔海森没有久留,和提纳里商量了一下信息素提取的事情就准备离开了。

    赛诺送他出门时,突然喊住了他,问道:“艾尔海森,你知道那位学者和他的爱人最后怎么了吗?”

    不等艾尔海森回答,赛诺自顾自说道:“他们分开了,他的omega最终还是找了一个alpha伴侣。”

    艾尔海森问:“所以你觉得我会和他们一样?”

    “不,艾尔海森,我希望你可以成功。”赛诺回道。

    “谢谢你的好意。”艾尔海森难得勾起一抹笑意,“也祝你成功。”

    接下来的日子里,艾尔海森配合着提纳里的实验,按时按量喝着提高信息素浓度的药剂,与之相对的,他的味觉和嗅觉几乎完全丧失了。可实验却迟迟没有结果,beta信息素提取的先例少之又少,连虚空终端都少有记录,一直到卡维这次发情期,实验也没有什么进展。

    他看不得卡维被发情期折磨的模样,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几乎要把他逼疯。艾尔海森从来不设想如果自己是个alpha会怎样,唯独今天,他无比渴望自己是个alpha,而究其原因,也不过是想让自己的爱人更加好受一点。

    对于omega来说,抑制剂早晚是要失效的,如果有那一天的话,艾尔海森希望至少在那之前,卡维能够有办法度过自己的发情期,哪怕最后陪在他身边的不是自己。

    他没有告诉卡维他和提纳里实验的事情。如果卡维知道了这些,因为药物的副作用而产生的自责和对提取剂的期待两相结合,绝对会逼疯他的。

    艾尔海森想,如果在卡维找到新的伴侣之前,实验能够成功,卡维还愿意接受他的话,他就去把人追回来。

    至少在卡维下一个发情期到来之前,他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