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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谋划就都付之东流,我如何甘心。”“糊涂!我问你,你多年谋划,可是比得上南安王?”那人摇头,“自然不及。”“这不就得了,连南安王拥私兵数万死士暗卫无数的人,都败的一塌涂地,你还指望能翻起浪花来?你也瞧见了,面对南安王作乱,方才这四殿下是个什么应对之态,那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可……”“可什么可,趁着现在他还同咱们将宗室之亲,礼待咱们,答应咱们的条件,你就捡着迫切需要的,赶紧提了,拖下去,没准落个南安王的下场!”迫切需要的……他迫切需要的就是皇位啊,这也能提?“你赶紧的吧,这位四殿下看上去纨绔乖张,我冷眼瞧着,绝非善类,他这心机城府手段计谋,可比皇兄那会高明多了!谈笑间就灭了南安王谋划多年的作乱,南安王的那些私兵实力,旁人不知,你我还不知?那是能轻而易举灭了的?”“我就算是现在不如南安王,可只要我隐忍的好,后备们总能事先!”“拉倒吧,别做梦了,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就瞧不出来,这四殿下明明早就一切大局在握,非要陪着南安王闹这么一出,他图的什么你看不出来?”那藩王容色一变,“什么?”“削藩啊!有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削藩啊!南安王若是不挑竿造反,好端端的,咱们都风平浪静,他如何削藩!”那藩王形容一悚,“你是说,他是故意……”那老藩王沉沉一叹,“开始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几件事你仔细想想,不难想明白。”那藩王终是被兄长说的动容,死死一咬唇,提脚上前,“臣也有事相求……”……削藩一事,便接着南安王作乱为由,这样平静的被解决。直到出了金銮殿,朝臣三三两两走着,议论着,还感慨不已。真是低瞧了四殿下了,原来,他谋的,竟是削藩!而南安王作乱,只是他削藩的一个契机。这……这还是那个胸无点墨的四殿下不!到底是四殿下英明果决深不可测,还是他背后高人厉害啊!朝臣一时间,人心惶惶,感叹今日一事令人心头震撼之余,又不免自省,这些年,到底有没有的罪过这位殿下。南安王作乱一事,总算是随着南安王和萧睿被当众斩首,辽北封地被彻底收回,南安王府家眷奴仆悉数发配而告终。内部作乱一停,接下来,萧煜便是下令姑苏恪手中数万精锐将士进攻南越和辽东。姑苏恪虽然师承顾臻,又是姑苏家的血脉,可到底尚且年幼,为确保战事万无一失,萧煜另外派了骆志松做幕僚,飞速前往前线战地。如此……也能彻底了了骆志松心头那块心病。时光流转,春阳似火,萧煜连日打理朝政,这一日忽的歇下,凝着院外新枝发芽不禁一惊。他好像已经有足足两整天没有见到顾玉青了!沧澜那边,他得赶紧寻个可靠的人过去接手顾臻啊,这准岳父不回来,他还如何成亲!真是……正半眯着眼睛,琢磨要亲手给他家阿青设计一件嫁衣,明路忽的推门而入,“殿下,齐妃那边有动静了!”☆、第一千二百零一章皇上春日流光,嫩了枝芽青了碧草。京都郊边不远处的王家庄,一扇墨绿色的大门里,一个魁健的男子正拿着一个耙子耙地。动作不算熟练,却是极其认真,一下一下的奋力挥着手中耙子,晶莹的汗珠滚在脸颊处。一侧立着个老妇人,满眼焦灼,“您搁下吧,这种活,您哪里做的了。”几次想要伸手将这耙子抢出来,却是都被那上了年纪的男子挡住。“怎么就做不得,你就让我干点活吧,不做活,我这心里更是煎熬!”男子嘿嘿干笑两声,一脸无奈的说道。那老妇人急的转圈,喃喃的碎碎念:“这哪里像话,哪有让您做事的,您这……”眼见怎么劝那男子都无用,老妇人急的甩了帕子,跺脚扭头进屋。“小姐,您就和陛下说句话吧,他堂堂天子,日日在咱们这里做苦力,这……”老妇人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只急的冒汗。坐在迎窗炕上,被那老妇人唤作小姐的梅妃,面颊微侧,看着窗外,状似一脸平静,心头却是若海浪翻滚,激荡澎湃。她怎么也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再见到这个她恨之骨髓的男人,并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那一夜,春雨如注,下的气势磅礴。门外响起噼啪的敲门声。原以为是过路的人要来避雨,却怎么也没想到,嬷嬷前去开门,跟着她进来的,赫赫立在她面前的人,居然是这个已经被昭告天下驾崩了的皇帝!进门他便唤她梅儿,满目欣喜热切,一如当年。可沧海桑田,哪里还真的就能如当年。梅家上下数百口人命横在那里,她置于心头的孩儿横在那里,她们之间,早就鸿沟无数,无法填平了。震骇之余,她嚯的扭头,让嬷嬷将他带走。恨了一辈子的人,她如何面对!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面对!那时候,她险些一头晕倒过去。可……可他就算昭告天下已经驾崩,他到底也是帝王,他若不走,嬷嬷哪里敢轰他走!她不肯多看他一眼,他便自己收拾了一侧的杂货房,住了进去。每日翻地耙地,在院子里忙忙乎乎,仿佛真的是个农夫一般。一连数日,她心头的震骇,意外,愤怒,激荡早已经平静下去,每日就这么坐在窗边,看他的背影,好像,竟也习惯了。只是……扪心自问,她还做不到与他说话。可有些事横亘在心头,总要一问。沉沉叹了一口气,梅妃收了目光对嬷嬷道:“你去把他叫进来吧。”嬷嬷闻言,眼底登时闪过惊讶之色,愣怔一瞬,拔脚就朝外走。隔着大窗,梅妃看的清楚,嬷嬷刚刚转达了她的话,他便嗖的转头朝大窗这边看过来,满目狂热的欣喜,手中耙子“咣当”落地,两只沾满泥土的手,在衣襟上来回搓搓,提脚进屋。那手搓衣襟的动作,竟有几分农人的味道。梅妃不自觉的嘴角挂了一抹笑,转瞬意识到自己居然在笑,梅妃面色倏忽一僵,心头嘀咕:那可是你的仇人!皇上一进门,不及那嬷嬷引他坐下,梅妃就凉凉道:“偌大的皇宫搁不下你,竟是寻到我这里来。”声音暗哑,宛若一个年迈老妇。嬷嬷听梅妃这话,立刻递了一个眼色过去,梅妃佯做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