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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嫔怎么敢受她的拜,忙亲自扶了起身。不等琪嫔向自己问安,丽妃就迫不及待问道:“你说你知道映秀的婚事?”陶晔向映秀提亲,就连她,都是刚刚得知,琪嫔一个不着五六的宫嫔,连个心腹眼线都没有,她又如何知道!几乎与甘氏同时落座,琪嫔看了甘氏一眼,对丽妃道:“jiejie可还记得原先在臣妾跟前伺候的那个叫翠景的宫女?”丽妃脑中略一思忖,想起这么个人来,点头,“怎么了?”翠景原是琪嫔宫里一个洒扫宫女,后来不知怎么,慧贵妃瞧中了她,便要了过去,翠景服侍慧贵妃已经有三五年之久,却一直都是院中一个莳花弄草的,几轮晋升,都没有她的份。这样一个宫女,无论是原先在琪嫔处还是如今在慧贵妃处,都是一个极不现眼的存在。可丽妃却是记得她。不为别的,只为有一年慧贵妃因怒掌掴丽妃,生生打的她眼冒金星脸颊破肿,是翠景偷偷塞给她一盒慧贵妃自己素日常用的复颜膏。也不知她是如何得来的,那复颜膏她让宫里的御医瞧过,的确是慧贵妃管用的,极是有效。后来,也是多亏那盒膏子,她的面上才是一丝半点伤疤没有留下。翠景与她,也算有恩。之后她倒是想过法子要把翠景从慧贵妃宫里弄到自己宫里来,亦或买通翠景让她做自己在慧贵妃跟前的眼线,却是皆都因着各种缘故不得逞。久而久之,也就搁下了,没想到,今儿琪嫔又提起她。“今儿臣妾到慧贵妃娘娘那里去状告四殿下养的乌鸡惊吓着了十一,从她寝殿里出来,翠景悄悄把臣妾叫到一旁,她和臣妾说,昨儿慧贵妃召了永宁侯府那位大归的姑奶奶进宫,她意外听到慧贵妃吩咐那位姑奶奶,让她务必想办法,让平西王府的人同意替刑部尚书陶晔到威远侯府提亲。”一听琪嫔这话,丽妃和甘氏登时面色大变。琪嫔颤着蝶翼一般的羽睫扫过甘氏和丽妃的神色,捏了捏手中丝帕,继续道:“翠景不知道慧贵妃如何这样吩咐,可她知道,这里头必定有古怪,正焦灼着要如何把这话传给jiejie,偏巧今儿臣妾过去慧贵妃那里,她就让臣妾转告jiejie,只怕这里面有什么名堂。”“等到那个刑部陶大人到威远侯府提亲的时候,夫人可千万提醒侯爷,莫要答应,慧贵妃娘娘的手腕一向高明,谁知道这次她又要耍什么伎俩来对付丽妃娘娘。”琪嫔情真意切对甘氏说道。甘氏早就脸色青白,蠕蠕嘴唇想要和琪嫔说,他们已经答应了,却是眼角余光看到丽妃冲她轻轻摇头,又将到了嘴角的话咽了回去。☆、第八百四十七章记忆丽妃到底是比甘氏多了个心眼。“翠景不过一个慧贵妃宫里养花的,慧贵妃同董雪仪说什么话,她如何得知?更何况,慧贵妃吩咐董雪仪这件事,分明就是机密之事。”丽妃偏头看向琪嫔,头上一支簇新的鎏金步摇前后摇曳摆动。阳光透过明净的大窗,照在那步摇上,泛出亮亮的光,在她脸上映出一片一片斑驳的亮。琪嫔捏着手里的帕子,摇头,“这个,臣妾也不知道。”说着,琪嫔眼底浮上后知后觉的惊诧之色,“jiejie是怀疑,翠景这些话,是慧贵妃特意安排,让她故意说给臣妾的?”原本有这个意思,可被琪嫔这么突然说出来,丽妃反倒心下又摇头。按照慧贵妃小心谨慎的性子,她就算有意漏出风声,也绝对不会选了翠景,毕竟,翠景根本就到不得她的跟前伺候,如何能得知她的秘密。如果是慧贵妃有意如此,她必定会选一个亲近之人,在一个恰当的场合,意外“说漏嘴”直接给她听去,而不是如此。慧贵妃的手段有多高明,她实在领教了数次,像这样她一眼就能瞧出漏洞的,哪里像是慧贵妃那种人精心安排出来的。难道真如翠景所言,陶晔到威远侯府求亲,是慧贵妃的手笔……她倒是真的有这个本事,可图什么呢……觑着丽妃的脸色,琪嫔咬了咬嘴唇,道:“翠景倒是提了一嘴,说慧贵妃好像和永宁侯府那位姑奶奶说威远侯府的映秀小姐,长得实在太过打眼。”丽妃闻言,心头电光火石,猛地想起映秀那张俏脸。数年不见映秀,对她的记忆早就模糊,先前安排映秀进宫选秀,不过是记着她形容俏丽,可现在受这件事的刺激,反倒是记清楚了映秀的模样。何止一个俏丽可言!难怪慧贵妃要费力气动用陶晔这个大人物去吸引父亲……她是怕映秀进宫,直接吸引了陛下的目光,夺了她的恩宠吧!九姨娘把父亲迷得魂不守舍,这一点,满京都的人都知道,慧贵妃想必也有所耳闻。映秀乃九姨娘亲生,得她真传,难不保也会什么狐媚手段,再加上容貌绝佳……心头一闪,丽妃有一种醍醐灌顶的豁然开朗。若是寻常,她必定会忌讳映秀的容貌,不说别人如何,她第一个反对映秀入宫,可眼下,既是慧贵妃都畏惧的,那她就偏要去做。这映秀,是定要进宫的。一旦映秀得宠,她威胁得了慧贵妃,却是威胁不到她,毕竟,映秀的生母九姨娘还在威远侯府,映秀胆敢不听话,九姨娘的日子也就别想好过。不过眨眼一瞬,丽妃心思打定,转头朝甘氏道:“母亲回去好生准备meimei入宫参选一事吧。”并不多提什么退换庚帖之类的话。甘氏会意,当即点头,起身行礼离开,瞧着甘氏抬脚出去的背影,琪嫔心头一口气,吁的舒出。不过闲话几盏,起身告辞。从丽妃处到她自己的宫院,闲步走去,总要一炷香的时间,虽外面天寒地冻,可琪嫔还是屏退左右宫婢,只留了贴身的一个,将温热的手指从羊皮筒子里伸出,一路触摸那冰凉彻骨的青石宫墙。冬日的太阳,照在身上,并无多少温度,却是晃眼的紧,瓦蓝的天上,没有一朵云,像一面澄澈的镜子,能直直照透人的心。冰冷的墙面让琪嫔纷乱的思绪渐渐有了一个归宿,脑中想起当年那些往事。她本是府中千金万贵的嫡女,却是因着母亲早逝,父亲续弦,继母将她视作眼中钉,千方百计在父亲面前说尽她的坏话。那时她才不过五岁,继母就说出她不收女德不知廉耻的话,更令人心寒的,父亲竟然相信继母的说辞。继母说她勾引继母娘家侄儿,妄想与其结亲,父亲一怒之下,将她送到乡下祖宅里去过养。那时她才五岁啊,连什么叫男女大防都还不明白,父亲竟然就信了那样的鬼话。难怪人说,有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