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

    当听到这五个字的时候陆川眼里的温柔瞬间拂去，多了一丝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陆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搁着被子拍了拍许书佳的背，就闭上了眼睛。

    许书佳眼里的期望从看见他闭眼的那一刻就全部消失，她是什么身份，陆川怎么可能会和她结婚，毕竟自己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拿来抵债的物品罢了。

    许书佳也不自讨没趣，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安生，她梦见了自己第一次和陆川见面的时候，那年她才十岁。

    （记忆闪回许书佳十岁那年）

    今天学校有活动就早早的放学了，一群背着书包的女生站在校门口。

    “书佳，明天记得把你mama送你的娃娃给我们带过来看看。”

    “书佳，我真羡慕你啊，那个娃娃我求了我mama好久她都没有给我买，你明天一定要带给我们看看啊！”

    “书佳……”

    “佳佳……”

    ……

    许书佳一时不知道该应谁，看见来接自己的车到了，就朝着车门冲了过去，甩下一句：“知道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今天车里的气氛有点怪，林叔不再像以前一样一上车就问她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而是等许书佳一上车就匆匆朝着回家的方向开去。

    十岁的许书佳她只是认为今天林叔今天感冒了，说不出话，因为自己感冒了就不想说话。

    下车的时候还不忘说：“林叔，感冒了要多喝热水，我mama就是让我多喝热水，吃完药睡一觉我就全好啦！”

    许书佳把书包重新背回肩上，关上车门，朝车里的人挥了挥手：“林叔路上注意安全！”

    然后转身蹦蹦跳跳的朝着家门口走去。

    许书佳很奇怪，今天mama居然没有在门口等她，往常这个时候她早就奔向mama温暖的怀里撒娇了。

    许书佳推开门：“mama？爸爸？我回来了！”

    家里没有人，回答她的只是厨房没有关好的水龙头，她走过去把水龙头拧紧，便上楼去自己的房间了。

    爸爸mama应该是有事出去了，我先把作业写完，他们回来了肯定会夸我的。

    许书佳想到这里就自己安安静静待在房间里写起了作业。

    一晃天都黑了，家里只有她的房间亮着灯，她的作业早就写完了，抱着自己的娃娃蜷缩在角落，她开始害怕了。

    睡意也席卷而来，她刚要闭眼的时候楼下突然有声音，许书佳瞬间清醒，她觉得是爸爸mama回来了。

    腿蹲的太久有点麻，她抱着娃娃赤脚跑起来的样子有点像脚底有无数根针扎一样。

    “爸爸mama你们回来啦！”许书佳抱着娃娃跑下楼迎面的确是她心心念念的爸爸。

    但却只有爸爸，没有mama。

    许书佳一股脑扑进许岩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许岩安抚道：“依依不哭，现在只有你能帮爸爸了，你是我的女儿，就再帮爸爸最后一次。”

    许书佳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每次爸爸叫自己小名的时候都会让自己替他打掩护，每次都是这句话。

    今天她并不想再帮他打掩护了，谁叫他这么晚才回来，mama也不在家。

    “爸爸，依依才不会给你打掩护，这么晚才回来，我就让mama教训你。”

    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许书佳眼里含泪的望了过去，眼前的男人给人一种很窒息的压迫感，就连倒下自己面前的父亲也瞬间感受到了，被吓得腿软坐在地上。

    许书佳想将他扶起来，却被一手甩开，许岩慌忙的从地上坐跪了起来，一步一步跪着走到那个男人面前，他刚准备伸手抱着男人的脚，就被人拦开了，只会改为磕头，一阵一阵磕头的声音在客厅的回荡。

    “陆总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许书佳这个时候不懂也该知道些什么了，她的爸爸惹麻烦了，她坐在原地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死死的抱着怀里的娃娃。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男人出声了，随从替他搬来椅子，许书佳看他的视线也从刚开始的烟雾朦胧到消散后的压迫。

    “你欠我那么多钱，你让我放过你？讲笑话也不是你这么说的。”陆川缓缓吐出白雾，“你现在该想想拿什么来抵债，是用命呢，还是……”

    许岩听到他说要用自己的命来抵债的时候差点吓得失禁了，又听到他的意思是可以用别的东西来抵，他看向自己早已经被那个婆娘搬空的家，在他失望的收回眼的时候，瞥见了坐在地上的许书佳，他好像找到了生的希望。

    他站起来将许书佳一把拖到陆川的面前，对着他说：“陆总，我这个女儿怎么样，能抵吗？”

    陆川看见许岩的刚刚所做的这些，依然很平静，好像这种事情他已经见得很多了。

    无非是还不起钱，拿自己的女人来抵债，只不过这次居然是自己的亲生女人，可真不是个东西。

    许书佳听到自己的爸爸说要将自己送给别人，立马反应过来，原来刚刚说让自己帮他是这个意思，吓得又哭了起来，紧紧抓住许岩的手，仿佛在说不要把自己送出去。

    可是许岩已经鬼迷心窍了，他甩开许书佳的手，一个劲的在“推销”自己的亲生女儿。

    陆川听得有些厌烦了，他起身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许岩给我断掉一条腿。”

    身边的人问那个女孩怎么办。

    陆川这才望向许书佳，皱了皱眉头：“把她带上。”

    手下收到命令就将许岩断掉一条腿。

    许岩并没有痛苦反倒庆幸自己留下了一条命。

    许书佳跑过去拉着许岩的手，哭道：“爸爸，我不要走，我不要……”

    一向对她温柔的父亲第一次露出厌恶的表情：“你给我快点收拾东西滚到陆总身边去，虽然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不过还算你有点用处。”

    许岩见反正都已经到这地步了，也没必要再演下去了。

    “你和你妈一样都是赔钱货，你那个妈知道我这样了居然马上就跑了，连你都没带上，不过算你还有点用处，以后到了陆总身边，多替我美言几句，别浪费了你这一身好皮囊。”

    许书佳只听到他说自己不是亲生的，后面的她完完全全都没听懂，她知道许岩是要放弃她了，松开了手，站起来整理了自己的裙子，笑着对一旁的人说：“哥哥，我可以去收拾一下衣服吗？”

    那人也被她这一声哥哥叫的浑身发麻，同意了她的要求。

    许书佳收拾的很快，她不知道有什么要带走，也不知道她到底需要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但总得要活下去吧。

    走到楼下还没放开自己手里的娃娃，拖着行李箱就走了出去，头也没回。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