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
仵作
走出停尸的隔间,出到外头的正殿中,宁妃便主动问仵作:“除了砒霜,可还查出些什么?” 仵作毕恭毕敬地颔首,拿起一旁的托盘呈到宁妃跟前:“除了这几朵凌霄花,奴才暂且查不出什么。” 宁妃微微蹙眉,故作疑惑地问道:“这凌霄花有何特别之处?” “回禀娘娘,紫禁城中唯有西边冷宫附近一处院墙上攀了这花,奴才去问过内务府,她今日并未往西边去过……这花可能是行凶者不慎遗落的。” 宁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又道:“今日后宫大行册封礼,这位嬷嬷还是前去伺候过的,不大吉利,派人将她先行敛葬吧,其余事务等过几天再议。” 众人点头应了,那仵作又随口赞叹了一句:“娘娘心细如发,竟然问也不问就晓得这老嬷嬷是去册封礼上伺候的,奴才自叹弗如。” 仵作这么一说,殿里突然诡异地静了一静,虽然只是眨眼的功夫,但众人似乎都察觉到了什么。 宁妃面不改色,依旧温柔坦然地笑道:“本宫能助皇后协理六宫,许多大小事务上自然是要清清楚楚,这槿嫔诸位都懂的,她的册封礼更是马虎不得。” 如此一说,众人释然,又继续开口赞叹宁妃娘娘的周全。 直到出了慎刑司,又回到自己宫中,宁妃袖中紧紧攥着的拳头才缓缓松开,芳若见状马上给她用热水捂着。 “娘娘,您倒是说句话呀,别吓奴婢!” 宁妃久久才缓过神来:“刚刚一时疏忽,差点说漏了嘴……不过也不碍事。” 说着,她看向芳若:“你这次做的很好,想来,你伴本宫这些年,从宫外到宫里,倒是因着伺候我,蹉跎了你的年华。” “娘娘言重了,奴婢就乐意在紫禁城中陪着你。” 芳若心中大受感动,娘娘这一番话,让她很快打消了害死嬷嬷的负罪感。 宁妃也并非突然有感而发,她素来谨慎细微,今日仵作那一番话虽时无心之语,却叫她心里始终七上八下,就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 思来想去,那名仵作要么暗暗除去,要么收为己用。 想着想着,就把心思打到了芳若身上,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别说一个慎刑司的仵作了,二人若是珠胎暗结,她手中就有了个实实在在的把柄。 对芳若的那一番言词,只是挑动起她的心思, 宁妃抿了抿唇,微微垂下眼去,这种事她不打算告诉芳若,芳若只是在她的软硬兼施下害了人,若是直接让她去勾引仵作,怕是会把人给逼狠了。 此事不急于一时。 宫里没了一位嬷嬷实在不是什么大事,搁哪位贵人身上都不会多看一眼,多问一句,朝荣宫里的槿嫔却晓得了。 她知道宁妃说是助皇后协理六宫,实则她才是真正的主子, 宁妃心思深沉,又善于隐忍伪装,陆晗蕊觉得就算只是为了自保,也不能完全对六宫之事一无所知,闭目塞听。 全才机灵,又是自来熟的性子,跟哪个宫的宫人都能搭上话,打交道,于是每日除了往乾清宫传话,又多了些打听的差事。 说是差事,其实就是到处窜,和人嚼些是非。 陆晗蕊仔细听着全才描述,顿了顿:“依你所言,死的大约就是今早替我更衣的那位嬷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