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
棋子
整个寿阳宫只有孙贵妃自己知道,槿嫔过来是救她来的。 她依旧苍白着脸,轻轻挥了挥手,一句话也不说, 坐了一会儿,她突然回过神来,连忙叫身边的宫女金雀去茜纱橱,将案几小屉里的物件取出,去园子里随意找处偏僻的地方藏起来。 金雀随着贵妃一道入宫,自然是晓得上官长史的。 可那都是年少时候的情分了,后来贵妃入宫,上官大人也主动请行前往西疆为长史,自那之后二人从未有过交集。 金雀知道贵妃在茜纱橱放了许多从府里带来的物件,聊以慰藉思家之苦。 却没想到贵妃藏得最深的物件竟然是上官长史给她亲手雕的玉偶,底盘还落了款。 金雀拿到这个玉雕,定眼一看,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怪不得贵妃见到皇上一点都欢喜不起来,如今上官长史回京述职,之前还进过宫,这个玉偶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 那贵妃……可真就完蛋了。 金雀颤抖着手忙将玉偶包裹起来,转身,却听见纱橱外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似乎外头又有人进来了,正朝这边走来。 “这些日子没来探望贵妃娘娘,您不会怪臣妾吧?” 宁妃笑着同贵妃说话。 孙贵妃拦住宁妃:“本宫乏了,宁妃你且先回去吧。” 宁妃笑得春风和煦:“臣妾原本同皇上一道探讨棋局,只因为臣妾多嘴娘娘这里有套前朝的莲花纹白玉棋子,皇上便说什么也要来看看,臣妾心痒痒,也想再亲自看看古董棋子呢,便擅作主张过来了。” 孙贵妃一听是为了棋子而来,松了一口气,但金雀还在茜纱橱内,断断不可能让宁妃进去。 她勉强笑了笑,伸手拉住宁妃,倒比往日还要亲近:“只是一副棋子罢了,本宫让奴才取来便是,不劳烦宁妃了。” 宁妃朝着茜纱橱内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那就有劳金雀了。” 金雀怀里藏着玉偶,宁妃又来得突然,她一时心虚,便躲在了纱帐后, 宁妃这么一句“有劳金雀”说出来,她登时吓得膝盖都软了。 莫说金雀,孙贵妃也觉得今日的宁妃有些不同寻常,比以往要更光彩夺目,踌躇满志,倒比她更要像个贵妃。 既然贵妃都发话了,金雀不敢怠慢,从柜里翻出了那套府里带来的莲花纹白玉棋子,小心翼翼地送到前殿去了。 寿阳宫的寝殿中备有两套皇帝的常服,以作不时之需。 本来该宫女伺候的活,陆晗蕊屏退众人,拧干帕子,上前给他擦手。 毕灵渊坐在榻上,沉着脸,眼珠子就跟长在陆晗蕊身上似的,随着她的动作转来转去。 她倒也不心虚,认真地擦手更衣,从始至终一言未发。 等了大半天,还是得由他自己开口,闷闷地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 陆晗蕊正在给他系腰佩,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有啊……以后对着公主多笑笑,孩子都被你吓尿了。” 毕灵渊见她顾左右而言他,心里更是气恼,哪里笑得出来,伸手捏住她的脸,不轻不重地拧了拧:“你再接着装,你明明知道朕问的是什么?” 陆晗蕊也不躲,哼唧了一声,起身倒在他怀里,伸手揽住他的腰。 又在卖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