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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云头,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降临人世。前尘尽忘,这一次他托生到了一个军阀割据兵荒马乱的时代,体验了一把充满阴谋的爱情。☆、烟云十三州(1)尽管心有万般不甘,朱颜还是倒下了,战场上尸横遍地,她不过是其中之一。当烈日变成晚霞时战场上的热血也变成了冷风,冷飕飕的。由远及近,数十道烟柱袅袅的斜斜的飘向天空,胜者为王败者寇,连倒在一旁的大旗都显得窝囊。二三十骑青年官兵从天边飞奔而来,马蹄翻起滔天的黄尘,朱颜无力睁大眼睛只能看见林立的马腿和马胸前一束束强健的肌rou,都是上等的凉州骠骑。为首的人身穿玄甲腰悬长刀,翻身下马时盔甲哗啦啦的响,他走到朱颜跟前把她打横抱在怀里,就像抱着一个婴儿,战场上虽尸横遍野,但他终究还是找着她了。朱颜虚弱至极,连攥紧拳头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把所有的恨意都通过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射出去。“我若是死了,也绝不喝那孟婆汤,下辈子还要找你报仇!”气血上涌,朱颜被自己呕出的血呛的咳个不停,最后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兜鍪上的红缨随风摇摆,他望向她的眼神十分复杂,似乎在问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如果能一刀杀了该多省事啊。上好的精碳在炉子里熊熊燃烧,虽是寒冬腊月,屋子里仍是融融暖意,一个身穿鹅黄色齐胸襦裙的小丫鬟正跪在几案前往盘虬香炉里添香,朱颜躺在床上,一只素手搁在锦被上,指尖轻微一动却似乎触动了床边丫鬟的机关,她啊呀一声跳起来,惊得那添香丫鬟手一抖,香料洒到了炉外。“姑娘动了!”添香丫头闻言赶紧丢了香炉也跑到床边来。朱颜缓缓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眨巴几下,两张欣喜若狂的脸映入眼帘,她伤的太重了,名医们与死神奋斗了十五天才让她又重新见到了人间光景。“姑娘醒了!”“去通知将军!”“将军正在育德殿开军事会议。”“将军说只要姑娘醒了不管什么情况立刻通知他!”添香丫鬟一字一顿的强调。将军名叫范越,名为将军实为军阀,控制着黄河以北的司州,兖州,青州,冀州,治所在洛阳,此时他正在育德殿里接见西南益州来的特使。侍者用铜勺把茶水舀进茶盏,透过氤氲的热气范越警惕的打量着来使,像个不怀好意的食rou动物,他料到益州会有所行动却没想到这么快。“汉中两郡之地,我们主公愿用两郡之地交换陆夫人。”他口中的主公便是益州牧李长源。范越神情一抖,端起瓷杯掩饰般的呷了一口。“陆夫人是无价之宝,两郡之地未免太便宜了!”“我们主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特别交代在下,如果范公您不同意,他愿意带着人马出函谷关与您会会,虽然我们西关军不及青州兵兵强马壮,但拼一拼总是可以的。”侍者一脸谦和的道。为了一个女人要发动战争,这事听起来无比荒谬,可一想到主角是李长源,大家就吃不准了,这个洛阳来的疯子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何况他对朱颜的心思早已闹得天下皆知。“言重了,为了一个女人何至于此”范越笑道,态度缓和了不少,他的实力虽在诸军阀之上,可这实力攫取的过程中有诸多晦暗难明的地方,李长源虽只有益州凉州,可都是凭真本领打下来的铁板江山,真拼起来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那在下便回去复命了”特使拱拱手恭敬的施了一礼。特使走后范越屏退所有侍者一个人自斟自饮,王者都是孤独的,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有多苦闷,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眼泪却情不自禁流下来,流进酒盏,和着酒一起吞入百转愁肠。照他的私心,他是想留下千叶的呀,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无人幸免。门被人轻轻的敲了一下。“滚!”门外的小丫鬟身体一颤,道“陆陆陆…..夫人醒了!”。范越走进卧室,身上的轻甲带进一阵冷风,虽然面容冷峻可心和脚步却是虚浮的,他有信心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却没信心抵挡朱颜的竭嘶底里,从来都没有。如果这是个一对一的战场,他怕是次次都要输的吧。看着他走到床边,朱颜的双眸中居然没有恨而是深的化不开的迷惑,懵懵懂懂像个头一回看见花花世界的婴儿。头略略一动就炸裂般的疼,眼神里的迷惑又加深了一些。“我这是怎么了?”朱颜抚摸着缠在额头上的白绷带,语气里一点攻击性也无。范越一怔,目中显出了明白的神色,太医一再跟他提起的担忧成真了,朱颜捞回了一条命却丢失了记忆,恨也好爱也好,前尘尽数忘却,是好还是坏?一时间心乱如麻五味杂成。“你怎么不说话?!”朱颜望着他,苍白纤瘦的脸蛋仍是艳丽。“你的后脑勺受到了撞击,暂时失去了记忆,很快便会好的”范越拿起她的手放进锦被,手掌骨节突兀刺痛了他的心,怎么瘦成了这样!朱颜见他的举动亲密又自然便微笑着问“你又是谁呢?”眼前这人强壮又温柔,生的也好看,周身散发着稳定人心的力量,她希望答案是夫君之类的。“我是你的长兄”“长兄?!”一个身穿黑色直裾腰悬长刀的少年背着一个小女孩行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身边人群川流不息,喧声如沸,远处成千上万的花灯远近高低的悬在空中。这幅画面仿若前世记忆似的从脑海中飘过,她想往深处思索头却隐隐作痛,罢了罢了,大概是病痛使然,等伤好了一切自然就记起了。浮浮沉沉的花香从房屋四角的香炉里飘了过来,朱颜贪婪的嗅了几口。“什么香,真好闻!”“你以前最喜欢的茉莉花香”“是吗?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呢。”☆、烟云十三州(2)范越对待朱颜绝对当得起“长兄”这两个字,不拘早中晚只要有空就会来照顾她,他的照顾细致入微甚至比一个专业的丫鬟还体贴,可慢慢的朱颜却感觉到有些地方似乎不大合情理,他的眼神常有越界的嫌疑,有时害羞,有时充满爱意,总之这不是一个长兄该有的眼神。朱颜想挖掘更多便忍不住问道:“阿兄,说说我们以前的事吧,为什么我姓朱你却姓范呢?我们长得一点也不像。”范越微微一怔,拿起手帕自然而然的帮她擦掉嘴边的汤渍,道“等你好了,自然全都知道了。”在范越的悉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