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62:The Maganificent Night(华宵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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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 62:The Maganificent Night(华宵之夜)
「我從不曾懷有毒害眾人的歹心,朝夕相處下,我已將她們當成了真正的姐妹。你不禁要問,既然如此,為什麽還給她們靈戒呢?那是因為,太陽蛇卵是唯一能解除格拉斯考克縣這三代新移民詛咒的解藥,不然的話,她們只要邁過四十大限,幾年後就病死了。」大長老耳邊傳來眾女的嘈雜,她雙目註視著厚重掛毯,嘆道:「這三批人的後代,也一塊被下了詛咒,全都早早夭折。我最初的心願,是想讓她們過回正常人生。」 「那你如何確保莉莉絲們都是煉魂者或劫銀案犯們的後裔呢?」奧萊莉也聽見嘈雜,不知屋外出了什麽事,忍不住起身想去觀望,問:「這種事講究概率,除非你事先做了調查。」 「無法確保,例如桃花就不是他們的後裔。但太陽蛇卵卻能修復她脊椎缺陷,前提是登渡成為四面神。」蟲子女人和顏悅色地捧起我和天竺菊的手,擱在白皙大腿上摩挲,道:「我的境遇與你倆相似,能獲取到的咨詢,也分成階段性。十天前與十天後完全是兩個概念,以至於我想反悔已來不及,自己在無形中已將她們推向了萬劫不復。」 「鹡鸰草為何那麽稀有?想成為蒼露鹡鸰需具備哪些條件?珠子你究竟是哪搞來的?」天竺菊撓了撓頭皮,不解地問:「擁有超級寶鉆的那個人只要想,就能隨時搞出來吧?」 「傻妞,你怎這麽天真呢?真那樣,豈不是人類社會行將滅絕,地球成了鱸形們的天下了呢?太陽蛇卵是聯席會議交給我的,你們稱它叫戥星臺,而他們稱它為藕盤。這些東西極其稀有,相傳是某種體積大到難以想象的禁獸產下的卵啊。但迄今為止,沒人親眼見過。能支配禁獸的,就是魔將貝巴因,只有他能闖進妖洞,去將它們平安帶出來,而不被狂獸們撕成碎片。」大長老又取過一支變色龍,邊抽邊說:「你們得來的訊息,只有寥寥幾條是對的,那個擁有超級寶鉆的人也同樣是它。酒紅色鹡鸰草,其實是魔將與我一塊盜來的。」 「WTF?堂堂塵民們的偶像,與你一塊偷雞摸狗?並盜竊自己財產?」聞言我不禁啞然。 「所以說,在你們不了解情況前,千萬別妄下結論!塵民是個松散聯合,施行的是高度民主泛自由化,這點我之前講過。所以,像魔將貝巴因這種擁有超強實力的人,在被公推為教主的同時,也失去了權利,那是為了根絕獨裁的可能。所以,它的一切所得都是公共財產,鹡鸰草也不例外,酒紅色珠子收歸在聯席會議大廳的後室內。魔將貝巴因是個一言九鼎之人,只要承諾了你,就會豁出性命兩肋插刀,這就是它廣受教徒們尊敬的原因。」 在那個漆黑之夜,這一主一仆奪得酒紅色珠子後,不得不面臨一個必然產生的問題,那就是以什麽來替代。鹡鸰草早有歸屬,已被列入最高機密。萬般無奈之下,康斯坦丁只得祭出自己左眼。事後,魔將用另一套理論闡明聯席會議成員,並表示自己是蟲子女人的共犯,倘若要處死她就必須算上自己,因此在它的斡旋之下,蟲子女人終於獲得了這顆鹡鸰草。 由此開始,脫離暗世界投靠神國的康斯坦丁,再度淪為公敵。塵民們覺得魔將貝巴因過於縱容並寵信她,自己作為開疆功臣反倒得不到鹡鸰草,又氣又嫉之下,便將全部怒火發泄在了她身上。那麽自然而然地,布雷德利便成了要挾她就範的一個手段。 「我總會陷入這種被人孤立的絕境中,過去因為歐羅拉,現在因為布雷德利。在兩個環境裏,都同樣有著理解我的那個人。在聖維塔萊中是泅水之星,而在神國是魔將貝巴因。它們性格是如此相似,從不拿腔作勢,始終以理服人。所以,我才要竭力避免塵民在這次短兵相接中死傷慘重,那樣會令魔將本人處境變得很被動,甚至去承擔一切後果。」 在我們人類社會中,雖自古便有「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一說,但實施的難度之大,在歷史中沒有典例。而到了近代,法治社會這才逐步實現,並極大限製住權力的泛濫。綜上所述,都有一個顯著特征,那就是總統也好國王也罷,往往是在下野後,倘若處在他或她權力如日中天時,也幾乎不可能辦到。而塵民們就不吃這一套,只要罪名成立,即便是靈魂偶像,也會被送入一個類似修道院般的地方監禁,直至服刑期滿。 所以,在神國的氛圍中,身為泛泛之輩是最幸福的,他們擁有無上的權利,並有明文保護,可以做出各種過激行為。而身為首領,則走得如履薄冰,屬於高風險職業,每天都被無數雙眼睛盯著,隨時會遭來嘲諷和起訴。正因這套管理模式,與三大地底世界的等級森嚴截然相反,令無數豪傑相繼投奔。短短數年間,規模擴大了七到八倍,已成一股強橫勢力。 「酒紅色珠子,原本要用在什麽人身上呢?」我默默地聽她們閑聊,忽然心頭一凜,跳將起來發問:「難道說鹡鸰草的真正支配者本來就是她?可她只是一個電視臺播報啊?」 「是的,鹡鸰草最佳人選,就是九頻道當家花旦啊。為什麽選她呢?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北卡果核酒店事件,就與今天的華宵之夜一樣,都是歷史必然產物。從而讓人們獲悉,你是僅存的驍鷙。倘若按三大世界的慣常尿性,只要得不到就必然要毀滅,這麽一來你的生命安全難以得到保障,塵民們才迫切想將你納入麾下。但隨著調查,有趣的一幕發生了。」 「什麽有趣的一幕?我現在就可以做出承諾,成為你們一員。你轉告魔將貝巴因,我只有一個條件,你們替我去奪回迪姐屍骨,令她起死回生,我願意交出蛇胚供它復製,甚至是這條性命。」我狠狠推了她一把,叫道:「你楞著幹嘛?去找十四處的人交涉啊!」 「你真有自己描述的那麽愛她嗎?倘若對象換成金字招牌,我倒覺得尚有可信度。你只是難以接受這種現實,再過幾天,也就慢慢淡忘了她。」蟲子女人笑得前仰後倒,指著門簾前探頭探腦的奧萊莉,說:「就像她形容過來的,你這種天生反骨之人,放在哪都是三姓家奴。金字招牌對待布雷德利很殘忍,但我絲毫不恨她,因為你的Dixie,秉承了我的一切。她對布雷德利所施行的所有暴行,恰恰是我想做卻又絕對做不成的。」 「誒?難道那只鐵婆有什麽特殊性嗎?願聞其詳。」泅水之星聞聽,又重新坐了回去。 「金字招牌繼承了我的一切。執拗、忠誠、不屈、為愛殉道。哪怕愛侶再怎麽傷害自己,都不會苛責他,同時,我們都會將怒火發泄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在我和Dixie心中,存在著無限的寬容,同樣會將對方視為逆鱗。你受她感染因而生愛,其實愛的正是我。那便是你倆一進屋,會對我產生好感的原因。」大長老拍了拍奧萊莉厚實的肩頭,答:「鹡鸰草其實適用於任何人,我不停編撰一套又一套謊言,只不過是按關系親疏,隨機分配珠子罷了。」 通過無數次窺破時空線,魔將貝巴因驚異地觀測到,不論相距多遠,或是分居在兩個不同國度裏,Dixie都會與我產生聯系。甚至在其中之一死亡後,另一個則會自動成為驍鷙。究竟是什麽原因造就兩者間這種羈絆呢?連它也看不破奧秘。相比之下,九頻道臺柱子的體質更優秀,性情也更忠貞,於是便成了不二人選。 用夜奔者的左眼替代鹡鸰草,有著魔將貝巴因獨特見解。因為酒紅色珠子一旦被臺柱子攝入,她充其量也就成了一只蒼露鹡鸰,卻再無延展性。而用鹡鸰的眼珠種入尋常人體內,又會產生什麽突破?為何不能當成一種新角度的試驗呢?其結果充滿了遐想空間。事實證明下來,稻草男孩帶給Dixie的禮物,令她成為史上第一只會進化的全妖,並變得越來越強。 「即便擁有復製這顆超級寶鉆,也無法套取出驍鷙和馬特提利的蛇胚,因為它們根本沒有蛇胚,那等於是在創造新物種。」康斯坦丁瞥見屋內有蝙蝠繞飛,便指著它說:「為了給你們解釋原理,就拿它們舉例好了。以往人們會通過生物,提取某些組成部分,重組基因排列研發出新的藥物或有益菌,以此提高人體免疫,或改良健康。這種應用體現在方方面面,就像美容院改變瞳孔色素,以及試驗長出第二套恒牙,甚至是禿頭生出新發。」 一切的研發都建立在已有這種生物的基礎上,絕不可能發生,你先創造出某種生物,再反過來進行研究這種事,那是本末倒置。驍鷙與馬特提利充滿著無盡的神秘,其外貌像人,卻與人類根本是兩種生物。正因它們極其罕見,甚至不知究竟從何而來。當下魔將貝巴因醉心研究的科目,就是怎麽來延續它們繁衍,最好的方式便是納入麾下,嚴格看管保護起來,以防備三大世界因利益內鬥時,遭人惡意屠戮而生物滅絕。 「你能接受被人當作珍稀動物監控的命運嗎?你又如何保證永不背叛神國呢?醉蝶花,你曾經親口說過,希望當一只翺翔天際無拘無束的小鳥。作為你是基礎她是延續,所以控製你不如控製金字招牌。但凡她敢起念作亂,只需擡出你當作威脅,她便只得乖乖聽命。」正當我們聽得一知半解時,蟲子女人忽然不往下說了,一種焦慮旋即爬上了面頰,她快速站起身,雙目變得炯炯有神,道:「時間到點,猝變開始了!」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藥店老板的哇哇怪叫,探頭出去張望,他正像只無頭蒼蠅般到處亂撞,就仿佛老鼠竄進了衣褲裏。而緊閉的井房,也在騷亂大作,那些暫時被鎖起來的四面神們,也像吃了春藥般在狂猛撲騰。大長老自覺無臉再見眾女,然猝變已起,也顧不上尷尬,她帶著眾人來到中樞過道間,喝令泅水之星一把撲下男子,問他這是怎麽了? 「剛才我正在偷聽你們密語,可當回過神來,竟發現道場不見了!正在撞門的妖女不知何故停止了騷亂,紛紛走回原先的位置站著發呆。由她們口中噴吐的妖霧覆蓋了一切,當視野廓清,這座該死的道場居然不見了!而今我正站在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湖之上!」 「大湖?難道是指發大水了?」勿忘我與拳王如墜五裏霧中,完全不知男子在說什麽。 「就是黑夜裏的大湖,一望無際,頭頂掛著下弦月,所有的賊婆娘全飄在水上,連人頭馬也懸在空中。這片波光粼粼的大湖,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擴張在蔓延!」布雷德利聲嘶力竭地狂叫,道:「原有道場的輪廓,已經再也尋不到蹤跡了,我此刻正躋身在異度空間裏。」 「下弦月?這不可能,它在左邊還是右邊?你是否看錯了?」大長老蹙緊柳眉,問:「你先冷靜下來,告訴我,四面神們是正向的,還是倒懸在湖水之上?石盤麒麟又在作什麽?」 「那只人頭馬就像個樂隊指揮站在人堆前面,也學著她們模樣一塊傻站著!我不知道,什麽上弦月下弦月的,該死,她盯上我了!」藥店老板在各道牢門前撲騰,一個趔趄撞開了水井牢室的破門。裏頭六只四面神已掙脫了綁繩,她們平攤著雙臂,擺出一副十字架受難的姿態,猶如被一群看不見摸不著的人架著,向著石階方向高速拖拽。 「別自亂陣腳,華宵儀式終於開始了。」康斯坦丁背起手,面色陰郁地望著眾女,喝道:「這就是你們說的,混亂中捆了幾個姐妹嗎?好的,去將她們堵回去,盡一切可能帶往地牢深處,不能讓這兩股四面神成功會師。很遺憾,上面的姐妹們,已救不回來了。」 不得不說,蟲子女人雖已下野,但過去的威勢猶在,哪怕艾莉森等人對她再有意見,也不敢公然與之翻臉。誰都知道,康斯坦丁精通左門外道,只有她知道該如何禦敵於門外。莉莉絲們在桃花的指揮下,向著井房狂奔而去,結果她們才剛跑出十來米,就與橫飛而來的四面神遭遇,兩相撞擊在一塊,就被紛紛崩開,伴著聲聲慘叫,全都癱軟在墻根下。 「真是夠了,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讓我來!」勿忘我抽出安貢灰,迎著她們飛奔而去。 「你別亂來,她們都還活著!」天竺菊聞聽屋外響動,在馬洛攙扶下,跌跌撞撞地踱步出來。當見到紫眼狐貍目露兇光,不由高聲驚叫:「給我住手!你闖的禍還不夠大嗎?」 「寶貝,你只剩半條命了,乖乖去給我躺著。」她剛想呵斥馬洛,自己也撞上了四面神們,勿忘我好似身陷在颶風中心,整張臉被神秘之力吹得變了形,甚至連眼珠也突兀出來。盡管她悍勇善戰,但依舊架不住六個人相繼壓來,被帶同著一塊往石階方向滾卷。 「這是什麽鎮局?跟著又會發生什麽?」奧萊莉朝呆頭呆腦的拳王踢了一腳,叫罵道:「還不過去幫手?難道你指望一個整天貼面膜做美甲的獍行,來扭轉困局嗎?」 「木燭樁,或叫魚麗燭影。我無法窺破全程,只能預見一個結果,那就是不論怎樣守備,彈子門依舊會被攻破,兩名神使最終會下來泛渣之井,並死死糾纏住我們。這番死鬥中固然會有人死去,但大部將得以全身而退。」大長老拿手比擬著,示意布雷德利獨自前往三十三節臺階之下,與眾人拉開最遠距離,說:「布雷德利所見的湖面,便是神國的企湖,那是一個虛無空間,卻又真實存在。隨後不久,四面神會渾身被無名火點燃,整個人如同蠟燭般勃勃燃燒。這麽一來,湖面便會急速擴張,滲透到鹽井底下。整個過程是十三分十三秒,直至人燭油盡燈枯,化為灰末。只要撐過這段艱苦時光,華宵儀式也就結束了。」 我讓所有人立即做了個報時,推搡著男子按她說的做。然而,藥店老板卻顯得尤為遲鈍,他依舊像在捉虱子般渾身亂掏,似乎奇癢無比。大長老見他這副姿態,已知他遭上了麻煩。便只得長嘆數聲,讓他不必太過勉強。另一方面,裘薩克的到來,迅即拿下亂飛的四面神們,他招呼奧萊莉、艾莉森這幾名壯婦攜手,將之連扛帶抱,拖拽著往最後一間牢室而去。剩余的人不知自己該幹什麽,便上前圍住布雷德利,讓他振作起來,別繼續拖大家後腿。 「閉嘴,你們知道什麽啊,他的另一部分正在歷經苦戰!」眾人看得咄咄稱奇,問男子在磨蹭什麽,七嘴八舌間惹惱了蟲子女人,她喝止住喧嘩,問:「是冰蟲嗎?」 「是的,所有人都如泥塑木雕般傻站著,只有那個該死的番茄無事可幹,早知現在,我昨天就該在地道裏將她先捅死。這妖女忽然化為了一條透明金翅大蜈蚣,正追著我亂飛的腦袋啃咬。」藥店老板手舞足蹈的幅度越來越大,他一個倒栽沖摔在墻角,驚恐地狂呼:「媽的,她爬進我斷頸裏去了,正在顱腔裏亂拱,大腦已被她攪了個稀爛!現在正在吞吃頭骨。」 聽著這一雌一雄兩只蒼露鹡鸰的對答,我們完全想象不出那是怎樣的一副煉獄畫面。 「這就是命格,冰蟲已吃定了你,她在爾等下來前,故意糾纏住你腦袋,將它控在門外,正是為了利用鹡鸰的超強復原偷混進來!布雷德利,放棄掙紮吧,你是鬥不過她的。」 如果光是以散形來看,蒼露鹡鸰似乎與星辰輝光、以及其他藠蟎區別並不大,不過它作為雲諾一科的最高等級,自有獨特之道。無論夜弓鳥、馬面蛾還是其他水晶蟲,都只有一顆大腦。當領頭的一只往前沖,其余的也會盲目跟從,因此,在遭受氣膠彈這種氣體凝固大殺器,往往會被一網打盡。倘若僥幸脫走部分,則會產生新舊大腦輪替的間隙,它們會有五到十秒,被遲滯在半空中。因此只要郁金香部隊眼明手疾,就能悉數斬盡殺絕! 然蒼露鹡鸰則不同,它們每個個體都有獨立的大腦,當見勢不妙,能同時化為不同生物,如飛蟲、蛤蟆、蝙蝠以及夜弓鳥四下奔逃,幾發氣膠彈完全跟不過來。每被摧毀一部分,就會立即在他處復原,不需要像星辰輝光那樣休養得以痊愈。甚至在做出這步指令時,肌體本身也意識不到。想要殲滅它們,唯有一種狠招,那便要趁它們還是人形時,預先在飲料裏註入氮水致其水中毒昏厥,然後鎖入一個密不透風的鐵箱內,將其活活餓死。 總而言之一句話,雲諾蟲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星辰輝光壽命極長,活上幾百年是小菜一碟,並且作為突擊尖刀銳不可擋,就是智商低了些;藠蟎則外形奇醜無比,它們縱然被封閉起來,也能忍饑挨餓十多年,並通過開頭角來逐步壯大自己;白原鱸形和碎骨髏龍,一個是遊泳健將一個是刨坑冠軍,只要不踏入它們擅長領域,就能輕松拿捏。 至於蒼露鹡鸰,則攻守兼備,尤其是化為無數粉塵搞玉碎沖鋒時,作為矛能產生希格斯玻色子穿擊的可怕威力,瞬間將對方內臟震碎;作為盾它們也可化為堅墻,抵擋外界一輪輪強勁撞擊,反正損失的只是灰末本身,在被摧毀同時得以迅速殖生,可謂鱸形蟲中的霸王。然而可悲的是,它們與人太過相似,只有尋常壽命,哪怕一場感冒都可能要了小命。 因此,大自然不可能將梭哈五張好牌全cao在你手,雲諾們各有天敵,番茄這條無骨蛇便是鹡鸰的克星。不論是吞噬對方還是被對方吞噬,它都能隨著氣化而誕生在鹡鸰復原之地。此刻藥店老板的腦袋慘遭啃食,也同時將露西給拽進了泛渣之井。這麽一來,便給她逮到機會,利用反破門,從另一頭擊碎白壘,為道場內的幫手人頭馬,掃清前進障礙。 「我說,那個裝蒜的大小姐,你看每個人都忙得熱火朝天,你也出把力好不好?」勿忘我回眸瞥見康斯坦丁正篤定地站著抽煙,氣得連連跳腳道:「難道你打算坐以待斃嗎?」 「不,這是底線,我絕不能向任何塵民動手,只能作壁上觀。」蟲子女人默默思索,忽然沖我打了個響指,叫道:「醉蝶花,立即撥通芬蘭灣承包商的號碼,我要找他對話。」 女神峰道場空地前,站著五名面色冷峻的世界之子,他們換上了防疫服,腿上穿戴起軍用骨架,渾身淋滿汽油並掛著爆破筒。步擊之影的金牌管家正與之握手,在做著最後交待。 「躬履清蹈,克成霸業。我等死而無憾!天賜之國再見,先走一步!」話音剛落,這五人整了整亂發,俯身蹲倒擺出一個百米沖刺的預備式,打算直撲黑森森的白壘入口。 那麽,這又是在做什麽呢?自打聖維塔萊領隊與康斯坦丁通完電話後,他已有了全軍破敵的新方案。倘若那只泛著絲光的人形果真是挾翼,想要破它卻也不難。猩劫的組成部分是劇毒細菌,但凡人還未靠近,就已被殺斃。然而滅菌的最佳方案便是高溫,不論毒霧有多厲害,都耐不住烈焰焚天。因此這五名世界之子便是精選出來的死士。 當他起跑飛奔後,一旦進入白壘十米內,人便已死了,但腿上的這副機械骨架,會沿著慣性繼續帶同屍體狂奔,直至砸進道場門廊內。隨著壯漢應聲倒下,它也與此同時被爆破筒轟開,能在瞬間達到兩千多度高溫,足以燒滅周遭一大片的劇毒病菌。跟著其余四人按先後次序,以這種飛蛾撲火的方式不斷向前猛進,靠著光榮犧牲,最終為眾人破開一條血路! 籠罩在肅殺的聯合軍團頭頂的日炙球環,而今只余下中指寬度的一截環帶,久經戰陣的聖維塔萊領隊已掐算得出,留給眾人的最後時限,只有十三分鐘。倘若在此期間仍無法攻陷道場,那這場精心策劃的戰局,也就徹底宣告破產。迫於局勢危急,他們不得不鋌而走險。 「等等。」他忽然闊步走到人前,一把摁下預備狂奔的死士,道:「或許你們不必獻身!」 他將綜合機遞給金牌管家,面露喜色示意他們去聽,免提裏正傳來大長老的說話聲。雖然我的手機被掛斷,但泛渣之井的紛亂他們全能接收得到。因為返還天竺菊的手機,被人做了特殊改裝,內嵌進許多木馬,哪怕待機狀態也能當竊聽器錄音。換句話說,不論康斯坦丁有什麽不願他們知道的內幕,聯合軍團都已獲悉,這才是領隊不再打電話進來的緣故。 「我不知跟著會發生什麽,但木燭樁會在兩分鐘後被中途打斷。立即撥通那個芬蘭灣承包商的號碼,我要與他通話!」蟲子女人仍在自言自語著,說:「有些話我說得過重了,希望光頭們別頭腦發熱亂來,一旦造成大批人員死難,到時又會全算在我頭上。」 「雖不知這只鹡鸰是如何料事如神的,但我相信她的判斷。」聖維塔萊領隊一邊問三人要過筆煙,一邊指示其余人換上陶瓷鎧甲,嘆道:「這太危險了,你們還是留在空地上為妙。」 果不其然,拉多克剃刀的加密手機再度響起鈴音,此人裝模做樣地接通來電,他時而傾聽時而詢問,擺出一副被徹底蒙在鼓裏的姿態,最後冷冷地說了句知道了,便又掛掉機子。 隨著一分一秒過去,眨眼間時間悄悄流逝去一分半鐘,白壘破墟前依舊陰霧裊繞,絲毫看不出轉機在哪。紅骷髏與郁金香們終於不耐煩起來,不住嚷嚷會不會是遭到康斯坦丁的反偵測,她故意東拉西扯,最終圖謀的仍是拖延,紅幕極光已快要降下帷幕。 正在彼此抱怨之際,遠處鹿血灘方向騷動起來,環伺的海神大兵紛紛退立兩端,空出一條泥濘大道來,有條人影拖著疲憊的雙腿,正以一種極為古怪的步伐向著空地徐徐走來。 「誒?那人似乎是尤比西奧,他跑來做什麽?不是正隨大隊在百花金壇打掃戰場麽?」 待到來人靠近,面目開始變得清晰起來,正是魂鐮本人。不知為何他雙目發直,臉上掛著猙獰的神情。任憑他人如何呼喝,卻充耳不聞,一心銳意地朝著道場廊下而去。很快,他下到適才猩劫炸開的位置,終於收停腳步,然後打破風衣內曲曲折折探出手,抽出某件銀光閃閃的家夥什。那是一把來歷不明的怪槍,尤比西奧大笑數聲,緩緩舉起槍膛,將之抵在太陽xue前,伴隨一聲轟響,他竟然想也不想,就將自己給斃了! 「這簡直是咄咄怪事!難道月影被串魂了?怎會無緣無故自裁?」拉多克剃刀與琴弦看得觸目驚心,慌忙向著自己領班狂奔而去,當下到尤比西奧應聲倒下之地,見他腦袋好端端生在脖子上,太陽xue半滴血汙都不見。而那把甩在一邊的怪槍,轉輪裏只有一發子彈,卻不知究竟打哪去了。琴弦撿起大槍,不由驚道:「快來看,這槍托上有一個蓮花圖案。」 與此同時,有股氣浪由內往外激射出來,瞬間將漫天毒霧劈開。在屍北之角的半空中,猶如現出了一口無形氣渦,正在瘋狂吞吸著猩劫余穢,貝巴因道場的通路,已被完全打開! 「非常好,原來這就是轉機!別去管為什麽,趁著迷障破除!全軍突擊,不論目視所見有什麽,斬盡殺絕一個不留!」聖維塔萊領隊揮揮手,率先沖在隊伍最前列,高聲喝叫:「將所有裝備都帶上,莫要遺漏,咱們必須爭分奪秒,早日與泛渣之井底下身陷苦戰的自己人匯合,確保兩只蒼露鹡鸰,以及馬特提利和驍鷙皆完好無損!讓死亡畏懼我們吧!」 在這等待的兩分鐘裏,鹽井之中的人又在作什麽?只能用混亂至極來形容。康斯坦丁敦促男子朝前走得越遠越好,這是為了將冒頭出來的露西,與地窖尾端的人燭們盡量拉開距離。那個被稱作無骨蛇或者冰蟲的露西,便是整部魚麗燭影的鎮局的局眼,名喚泉熔。 只要將她幹掉,那麽整盤鎮局也就成了死局;反之,當其靠近底下人燭十五米內,這些四面神也會相機策應,紛紛呈現出貝巴因道場裏受難者的模樣。這麽一來,波光粼粼的大湖,便會從眾人背後追襲過來,吞沒盡現實中的地窖,並最終與樓上的啟河連成一片。這也等於說,所有人將隨之被拖入一個類似雷音甕般的異度空間,即所謂的貝巴因神國。 這是一個怎樣的地界?沒有答案。只因這個鬼地方,就連蟲子女人也沒有進去的資格,相傳是塵民最早立足的庇護場,以她的身份,只能往來於女神峰與埃奇希爾的真實社會。 這支名喚塵民的神秘組織,之所以不為世人所知,是因為幾大軍頭以及聯席會議成員,基本都躲藏在這片啟河之下,需要通過焚燒恩膏和吟唱禱歌,才能通過紫霧跑來道場。他們還未做足準備,不想過早拋頭露面。而活動在外的塵民,絕大多數是近些年來吸收的徒眾,他們平日裏過著平淡無奇的生活,只有接受指派,才會在社會上進行秘密活動。 我與勿忘我只得強行架起藥店老板往石階方向拖,他手腳翻飛得愈加厲害,快步繞過拐口,男子的狀態變得更糟糕,光禿禿的腔子內忽然冒出脖頸,緊接著是下牙床,他留在外面的頭顱差不多快被吃盡了。與此同時,男子的腹部高高隆起,好似懷孕了那般,肚中東西泛著薄光,哪怕隔著皮膚也能透出形體。 「我搞錯了,那是上弦月,它一下子跑左邊去了!原來我沒有浮在水面之上,大湖才是天際的一部分!」布雷德利一個勁抽搐,狂叫道:「所有的賊婆娘都倒懸在空中,她們個個像基督受難般舉著雙臂,誒?怪了,頭發怎會無端灼燒起來?不好,她們全被點了天燈!」 「然後呢,你又見到了什麽?」我聽著這些瘋人瘋語,一邊輕聲柔氣地寬慰,一邊扭頭喝問康斯坦丁男子所謂何意,恰在這時,他肚中的爬蟲從牙床處探出了觸須。 「這個鎮局是在我被拘押後,另行設計出來的,甚至連露西也是神使這點,我也是臨到昨天才剛剛知曉。」大長老焦慮地看著我們,說:「總之得將距離盡量拉開。」 「是蜈蚣,一條碩大無比,體質如同啫喱果凍般的蜈蚣冒將出來了!」勿忘我冷不防與它撞了個正著,驚懼地大叫:「大小姐,你所謂的冰蟲,要怎麽對付?」 「不知道,只要華宵儀式仍在進行,它就無懈可擊。先別去管布雷德利了,他只是冰蟲進出的載體,自身不會有危險,就近隨便找間屋將他先鎖進去,你倆退回來再說!」 恰在此時,藥店老板就像見著鬼般,猛地掙開手,抱著半截腦袋奪路狂奔,沿途大喊大叫,說在那片企湖中央,忽然出現一個像被重型貨卡碾爛的男屍,正試圖坐身起來。 「這什麽亂七八糟的,真是越來越邪門了!」紫眼狐貍撲飛出去將男子掀翻,然後扯開邊上牢門,一個連環飛腿將他踹進去。掛起鎖頭後,忙拽緊我腕子向前飛奔。 「你要做什麽?好歹先將韜略對我說明清楚啊!」我使勁甩開她的手,問。 「那個像鼻涕蟲般粘人的妞,不擅長打架鬥狠,綜合水平比普通女孩還弱,只是借助了鎮局才刀槍不入。那麽,她大概率不會先撲向眾人槍口,而會與畜生公羊內外破門。」紫眼狐貍眨巴著麗眼,說:「你我先潛伏去石階廊下,等她靠近,咱們就如此這般,那般。」 一條粘稠且透明,質感如啫喱凍般的肥大蜈蚣,如流水般從排氣窗內分段擠出,出現在走道石面上。然而,當這只東西飛竄出來,卻沒有如預想般迎著石階沖來,相反往人多的中樞過道而去。頭頂應急燈泡紛紛跳滅,整個地窖瞬間陷入絕對黑暗之中! 8:46 S 亡者之路前傳白銀之翼詞根解釋: 木燭樁:也叫魚麗燭影,靠挾翼觸發,產生濃厚毒霧氣團不讓人靠近。 泉熔:魚麗燭影的局眼,cao控整部木燭樁的關鍵之人,在華宵之夜期間,處於無敵。 驍鷙與馬特提利:沒有蛇胚,故而無法提取。 神國:星塵之民的國度。 企湖:一片被虛構出來的無邊無際大湖,是神國的出入口。 冰蟲:也叫無骨蛇,身份為神使露西,專克蒼露鹡鸰,被纏上只得乖乖束手,也許康斯坦丁知道怎麽破她。 單曲名:Desi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