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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夜隔一个时辰便要巡察一番。这夜酉末时她照例巡到随草阁,就见到个黑影从小道上窜过。孙婆子没看清楚,不知是什么人,她因想着今天府里大老爷过寿,怕是府里什么人来这里有秘事,一时间不敢声张,只悄悄地熄了灯笼,从旁边石路进了随草阁的院中,躲在阴蔽处看着。随草阁里没人住,因此不设烛火,只有月光和远处的灯笼散来的暗光,rou眼看不清事物,在眼前的东西也只能看个轮廓。“没有多久时间,外头就又进来个黑影,鬼鬼祟祟进了随草阁的正屋里。我就摸到窗边,就听得几声踢椅子磕桌子的响动,里头又传出些……些说话声来……”孙婆子绘声绘影地描述着,把堂上众人嘘得心惊rou跳。俞眉远捂了唇使劲忍笑,瞧不出这孙婆子倒有些当女先儿的天赋。“什么话?”蕙夫人急问一声。孙婆子偷眼看着堂上几人,不敢开口。“说!”杜老太太拍案喝道。“是是。里头传来个男人声音,嘴里只道‘我的娘,可想死爷了,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来咱两亲香亲香!你这小腰可够细的……’”孙婆子学着那油腔色调道。杜老太太脸色一下子阴沉。满屋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听了这话个个都涨红了脸。“噗”俞眉远没忍住,把一口茶全都吐回了杯里。茶水呛得她直咳,后头便有只手拍上她的背。她一转头,昙欢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三夫人在咱们屋里了,正和青娆作伴。巧儿被我敲晕了,倒在岔道口那里的石凳上。”霍铮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小丫头身上暖暖的、淡淡的香气从衣襟里散出,闻得人有些醉。“钱宝儿怎么也去了随草阁?是你做的吗?”俞眉远转头问道。她的计划里没有钱宝儿这一步棋。霍铮点头,道:“我送完三夫人回来找你时,在半道儿上遇见她,她急着找二老爷与锐少爷,我就给她指了条明道。你放心吧,天黑灯暗,她没看清我是谁来。”粗沉的声音里不知怎地就带上了几分属于俞眉远不怀好意时的口气。她虽没告诉他到底想做什么,但前因后果这么一连接,霍铮并不难猜出她的打算。这丫头不仅是个祸害,还是个小恶棍!俞眉远笑得更欢,伸手轻拧了下他的耳垂,小声嗔了句:“这鬼丫头!你办事,我自然放心。”霍铮立时就觉得耳垂上一阵灼烫,焚烧至心,他忙退了一步,不肯再靠近她。俞眉远便将注意力又都放回堂上。“别说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拣关键的说来!”俞宗翰早已冷下脸来。听孙婆子这话,他府里怕是出了苟且之事,这其中又涉及到二姨娘,莫非……所有人都把故事往那地方想去,偏孙婆子又说起来。峰回路转。“我只当自己撞着□□了,就偷偷掀窗看去,里面黑漆漆的两道人影抱在一块,也看不出是谁,我才要喝止,就听另一人大吼:‘混蛋!往哪摸?住手!’居然也是个男人。接着不知怎地两人就打了起来。”两个……男人……厅上众人的表情顿时精彩纷呈,好似画画的墨汁打翻,各色杂陈,叫俞眉远忍得无比辛苦。“两人打了一会,外头忽然又冲进来一帮子人。我就听到有人高声叫着:‘你们这两个无耻苟合之辈,看今天不拿了你们的jian!’那声音我倒是认得,是二姨娘的。她这是捉jian来了!”“……”俞宗翰、杜老太太和蕙夫人一时间竟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孙婆子便继续道:“二姨娘领着这一大帮人,打着明晃晃的灯笼,进屋里一照,唉哟我的娘哪,先头在屋里又摸又打的两人,竟是二老爷和锐少爷这对父子!”“……”所有人齐齐失声。剧情演变得太过诡异,“峰回路转”四字都不足以形容。“二姨娘先头还气势汹汹要拿人,一见他们就傻了眼,锐少爷也傻了。二老爷满脸挂彩站在屋里头,被揍得鼻青脸肿。他一见是锐少爷下的手就暴怒,扯着锐少爷就下狠手打。”孙婆子想想当时的场面,不禁打了个颤。二老爷一边满嘴“不肖子,畜牲,没有王法的东西……”喊着,一边摸到什么就往锐少爷那边砸去,手里没有轻重,也不管人死活。“锐少爷脑门上被砸了个血窟窿,真真可怕!”孙婆子心有余悸。杜老太太一听见了血,还是伤的头,立刻便腿一软,歪在了榻上。“说,继续说!”桑南要给她揉胸,被一掌推开,她只指着孙婆子喝道。“二姨娘见势不妙,就想把人拉开,谁知劝架的话没说两句,二老爷忽然又指着鼻子骂她,说她拿了钱不办事,没把那丫头送到他嘴里也就算了,倒安排了这么出戏让他丢人现眼!两人便吵起来,把那脏事都吵了出来。”事情说到这里也就大至明晰,定是二老爷余宗耀看中了大房的哪个丫头,托二姨娘帮忙要把人给弄到手。他们大概是约了今夜酉末私会,不知怎地竟成了俞章锐。那俞章锐必定也是约人在此苟合,可不料来的人却是他亲爹,黑灯瞎火的谁都看不清谁,两人开了门就搂抱一团,直到彼此开口说话才晓得都是男人。两人便扭打起来,俞章锐身强力壮,俞宗耀自然不是对手,就被儿子打得鼻青脸肿,直到二姨娘进来……可事还没完。“两人正吵着,外头又冲进来一人,扯了二姨娘的头发一顿猛抽,嘴里直骂‘贱人,娼妇’!”孙婆子这故事还有波折。不消说,来的人自然是钱宝儿。钱宝儿早在外头听了一通壁角,她越听越怒。丈夫儿子伤重不说,这里头竟还有何氏撺掇着要往她男人怀里塞丫头的事,她这爱拈酸吃醋霸道泼辣的脾气再也控制不住,冲进屋里就和何氏扭打起来。“现如今二夫人正喊打喊杀,几个人满园子闹着呢。”孙婆子好容易把子丑午卯说完整了,嘴角都泛起白沫。杜老太太气得歪斜了嘴,瘫在榻上就起不来,桑南慌忙拿了药又是抹太阳xue又是熏鼻子,蕙夫人也慌忙上前要掐她人中,却被杜老太太一巴掌推开。俞宗翰勃然大怒,狠狠一拍桌,桌上的酒杯“骨碌”一滚,砸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碎音。“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把人抓来?去拿绳子给我都捆过来!”他已气得再也端不住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