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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在瑞士之前(有肢体暴力介意不要看)

    

外传:在瑞士之前(有肢体暴力介意不要看)



    齐佳回家的时候,玄关和客厅是漆黑的。凌晨两点华润府保安睡着了,孙远舟走之前把门卡吊绳给她系包上了,要不然她都进不来小区!

    她效仿潮流,在包包肩带上缠丝巾,结果孙远舟给她换成门卡…他够行的。

    她累得不行,脱鞋的时候几乎在甩,侥幸于自己给了老太太一个好借口:别给我打电话啊,我陪孙远舟跟国勘的领导吃饭呢。

    她妈被“领导”这种词制得死死的。不要说电话了,气都不敢喘一下。她爽玩了一整夜。

    本来是大学同学聚会好聚好散,结果没散成,大家齐声:再玩一轮吧。一轮又一轮,场子换了三趟,什么话都出来了,譬如李之涌你没能跟齐佳结婚是不是后悔死了,李之涌哀呼:“不能够!我爸喜欢她妈,万一成了,我俩是兄妹,兄妹结婚成luanlun啦!”

    众人哄堂大笑。齐佳也嘲笑,毫不留情:“我妈跟你爸结婚图什么,图老,还是不洗澡?”

    李之涌涨红了脸,说他爸是厂长书记,退休金有四种写法,云云。

    “能花上你们李家的钱,可真是烧高香。”她酒意上头,李之涌扶着她,让她别瞎逼逼了,万一老同学里有女人看上他了呢,咱俩得机灵点。

    她玩途中,日抛彩片掉了一只,回来路上她干脆另一只也取下,她有一丁点近视,加上头晕晕的,导致她走近沙发,才看到孙远舟背对她坐得笔直。

    心里直咯噔:鬼啊!鬼!

    “嗨。”她面上镇定,大呼倒霉,“你怎么在这。”

    孙远舟恍若未闻,冷冷绕过她,把灯拍开。

    明晃晃的灯光,他隔着一个地毯的距离盯着她。眼神像是红外,从头顶扫描到脚趾。

    他平淡地叙述:“我没有去瑞士。”

    ——你是不是很意外?

    他省略掉这句。

    他坐在黑暗里,他的心随着等待越来越沉,最后掉下去了,他反复回看她的消息,确保自己的行为是有迹可循的,而不是疯狗闹事,她发:“我住我妈那里,先睡了。”

    “你,你没去瑞士呀…好,挺好的。”她攥着包上的门卡,“你快休息吧。我们都休息吧。”

    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的。

    她有种辩解的冲动,但她克制住了。解释就是承认错误,就是没脸。她不是故意骗他的,那她该说什么呢,哦,我和李之涌去同学聚会了,我们凌晨再回来啊。

    他妈的他都去国外了就不要管这么多了,装聋作哑对他俩都好!

    孙远舟穿着暗灰的的家居服,威严却不减。

    齐佳见过太多色厉内荏的人,确切地说她自己就是。她才不怕别人凶她,她就怕孙远舟这种低眉顺眼的,压迫却从每一个毛孔里弥散出来。该死,怪就怪,他平日默不作声的样子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

    “我去洗澡了。”她说。

    他一丝一毫都没有侧过身子让出过道来。她就知道他一准拦住她。

    她强迫自己想点能让人振作精神的杂事:

    他肯定熬夜工作了。眼睛底下青黑。

    他绷着个脸不累吗?法令纹要打热玛吉的。

    他身上怎么一股茉莉花味儿?她讨厌茉莉花。

    她又凑近了,嘀咕:“闻不出来……”

    孙远舟皱起眉头。

    她轻轻揪住他的领口,三步曲:

    “哪来的?”

    “什么味儿?”

    “谁的?”

    他深吸一口气:“原来的沐浴液你带到你妈家里去了——”他咬牙切齿,“你不是上周要分居吗?”

    齐佳愣了一下,婉转:“哎,我给忘了。”

    她这副天真又恶毒的样子,让孙远舟爱得窝火。

    两人站着对视,他就算打败她了又能怎样,如果不是付国明临时给他改签机票,他就像个傻子一样,他甚至飞机起飞都不会知会她,因为提示音会吵到她睡觉。他终究让开了,她到了浴室还在张狂:“我不喜欢用茉莉花味儿的。有没有别的呢?”

    孙远舟把浴室门砰地一关,留她一个人自说自话。她当然是在强撑着说话,她心里也怕啊,可是她并不觉得自个错了,她得处变不惊、怀柔拿下。她在花洒下站了好久,她觉得她一鼓作气了,又有信心了,才衣冠不整地跑出来。孙远舟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她亲切地抱住他,头发上的水珠甩了他一脸。

    “你怎么没去机场呀?你改时间了吗?”她关怀问道。

    他想了很多回答,可选的是“不然呢”,“你以为呢”,”你希望呢”,但反问句并不会让情况变好,他选择了最客观也最落魄的一项:“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慌张撇开眼,余光还能看到他直勾勾地盯着她。“我没骗你啊。”她嘴再硬,也招架不住孙远舟把手机递给她。

    她的谎话还明晃晃在上头呢。孙远舟说:“你先想着吧。”他出门冲了包解酒冲剂,递给她。

    “我没怎么喝。”

    “喝了多少。”

    “忘了…不用醒酒。”

    “哦。”他便又端出去了,倒掉洗了杯子,回来以后,她扯了扯嘴角,鸣金收兵:“唉,要不然我们还是睡吧。”

    “为什么骗我。”他摁住她的大腿,他没有使力气,就像平放着似的,她不敢动了,他手心很冷,冷气源,把她整条腿冻住了。

    为什么骗你?当然是以为你已经在国航上了!她难道能这么说吗?

    孙远舟眼睛黯淡,里面翻涌着海浪,因为太黑了,所以她也不知道海浪下还有什么。

    齐佳产生一种微不可言的厌恶,虽然她对孙远舟常常虚与委蛇,但她没有真的“厌恶”过他。

    厌恶是一个比较大的词,七十二块两毛五没有让她产生过这种情绪。谢坤也没有。

    她说不清是因为她再受不了对孙柔声细语,或者她已经彻底腻味了这种相处方式,更甚,对轻易走入婚姻、没本事的自己…的厌恶。

    “我不在乎,对,我不在乎你跟谁、去哪…不要骗我。”他直陈。他放弃索求“为什么骗我”的答案,他直觉答案不会让他太好受。他被压得喘不过气,他不知道是身体太重了还是心口太重了。

    “别骗我。”于是他复述一遍,当作一针强心剂。

    齐佳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瞅着他,他见惯她虚假的奉承,突然变得这么真实直接,实在是很稀罕的。他心咚咚跳,他预感到她会说出一些话让他变成疯狗闹事,他的脸像一张平平的苍白的纸。

    但最后他逃过一劫。

    “好吧。”她学他的样子,平淡地把被子掀开进去,“我尽量。”

    用孙远舟形态的说话方式,把人气死,你却不能把他怎么样。齐佳升起淡淡的得意,但他似乎没有跳脚。

    “我尽量”可以是“我尽量,不行也别甭怪我”,也可以是“我尽量,我能力范围内一定做到”,看个人理解,孙远舟会自动美化她的话。

    “你睡吧。”他再次翻篇,他除了翻篇还能怎么办呢,她已经说要尽量改了。他站起身,“我还有点工作。”

    她玩high的好心情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她在孙远舟带上门之前,轻松地问道:“你是因公改签?还是故意来抓我的?”语气里有玩味,但她很快藏好了。孙远舟愣了下神,nongnong的恶意仿佛是眼前一闪,当他回味时一点蛛丝马迹也不剩了。

    他坦诚以待:“是单位改签的。”

    “…”她接着问,“你就一直坐家里等我呀?”

    “对。”

    “你过来一下。”

    他走过去站在床头。

    “你蹲下。”

    他蹲下。

    她牵住他的手,倾身亲他的鼻梁:“对不起。”她在黑暗里微笑。

    “你说什么?”

    “对不起…你坐一晚上是等我说这个吗?”她又亲了一下,“真的对不起。”

    孙远舟终于知道自己被羞辱了。这种惊心动魄的愤怒让他一时失声,他半跪着,不可言明的刺痛让他略微重心不稳,他扶着床边,大脑翻过空白,他问:“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他尽量保持声音平静,这次真的是“我尽量”。

    她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眨眨眼:“孙远舟你就原谅我吧。”

    他一把将被子扯下来,她想躲没躲成,他沉默地按住她的肩头,吊带往下拽,她惊声踹他,被他握住小腿往床角拉,拉了一半她开始尖叫,太离谱了,孙远舟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她!

    他其实并没有把她拉疼,按性的角度甚至还颇有情趣,是她喜欢的强制型。

    但是他疯了!她没有办法跟一个疯子zuoai!

    “你出去!”她大喊,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再动作,这在此刻太徒劳了,当孙远舟不再愿意陪她演,她只能叫卖嗓子,“出去!”

    “出去?”他重复。他甚至不用多说什么,她就理解了,这是他买的房子,十万级她一毛没有掏还要登记名下的房子。

    但这本来就该是她的。毕竟是他来求婚的。

    她愣了一下,只是这下的功夫,他欺身把她整条睡衣剥下来,用力之大她听到了开线的刺啦声。她接触到寒冷的空气,下意识抱紧自己,她几乎不做这个动作,她向来大大方方裸体不带害臊的。

    “你放开我!滚!”她试图嚎叫到这栋楼都听得清清楚楚,孙远舟晦暗不明地俯视她,他跪在她大腿两侧,把袖子挽上去。

    他甚至不脱衣服!挽袖子是什么动作?宰杀的动作!门半开着,外面是明亮的,他的影子投下来,像个潜伏行凶的杀手。她的内裤被他拉下去半截,她有一点湿,但她完全不想搞,这纯纯是吓湿的,她乱扭着推拒,孙远舟轻而易举地固定住她,他甚至不需要用手,腿就能制住她。

    这样他的手可以解放出来脱裤子。

    “你知不知道这叫婚内强jian?”她揪着他的手指大声喝问。他掰开了,直接无视掉她的话,轻轻摇头,像是表示自己聋了,又像对她感到遗憾。

    他把她的双手绑握在她肋下,特别像受审的犯人戴镣铐,他亲吻她的乳尖,等着两颗全立起来,他慢慢往下亲吻,湿哒哒的吻让他的强jian差点意思,吻到私处时,由于给她口的姿势靠下,他暂且松开她的手,她毫不犹豫一巴掌甩上去,“强jian犯!”

    当她不得已出力的时候,她也是有两分力气的,孙远舟结结实实被抽了脸,毫不夸张头都被扇歪了,他的猥亵终于终止,侧着脸无声停了一会。

    齐佳也没想到这巴掌这么狠,她看自己发疼的手,再看孙远舟的脸,她的脑子转不动了,她第一时间决定,她要回家,她要去找她妈。

    一不做二不休,她狠狠把孙远舟推开,这次她更使劲了,势必把他推到地上,但未果。

    这就尴尬了。

    她喘着粗气跳下床,开始在衣柜里翻衣服,收拾齐整后,孙远舟仍然在靠在床头干坐着,他扶着额头,咳嗽几声,转剧烈,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装,接着装吧。

    她走到客厅里,白光照得她清醒了。她现在回去,她妈肯定会问,怎么了呀,她就回答孙远舟要强jian我,妈我得离婚了。

    哦不对,她妈会先问,陪国勘领导吃饭吃的什么?

    她承认自己挺不懂事的,但是她仍然坚持认为自己没错,如果有不合意的事情,一定是别人错了,她自个的房子她没必要走。

    她把梳妆台的椅子拉过来,打开床头灯,面对孙远舟坐下。他脸红了一片,微肿但看着不厉害。

    “别道歉。”他开口说道,但她没想道歉,他误会了。

    “就是大学同学聚会,没有别的。”她澄清,“吃饭,唱歌什么的。”

    孙远舟点了点头,他说稍等,厨房一阵声响,他按着冰袋回来了,她心里庆幸不已,原来嘴角只是红了,刚才光线不好,她以为给孙远舟扇出血了。

    “我觉得我有点极端。”他没进来,只站在门口的线外,似乎这样能让她舒服些,“我承认,我想听你回来会说什么,所以我才一直等着。我没有等给你看的意思。”

    他揉了揉脸,痛得脸都扭曲了,他不愿意让她瞧见,就低垂下头继续揉。

    “我争取不这样了,我尽量。”他继续,“你也争取别说激我的话。”

    他知道她在试探他的底线有多低,他的底线确实也非常低,如果她没骗他,他不可能为了两句嘲讽就干下作事。

    “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骗我。”他自问自答,“比如,你骗习惯了,你改不了了。”

    齐佳沉默,沉默就是认可,只要她没出声,错不在她。

    他对着床单的刺绣边沉思,婚内强jian未遂,床单在撕扯中拖到地上了,他向她征询:“我进去铺个床单行吗?”

    她点点头。孙远舟有点洁癖,他铺床单必须是对称平整的,他把冰袋放在梳妆台上,背对着她,比划着左右长短,弯腰把下缘塞进床垫下面。看不见他的脸,她就能平静不少:“我还没有准备好当一个…妻子,对。”

    “我知道。”

    他弄好后又要捂着脸返回门外对话,齐佳觉得他很可笑,她很多时候激他就是因为他行为太可笑了。

    “我其实结婚就是为了…”

    “你不用说这个。”

    “…为了结婚。”结果她还是说了,她例行不在乎他的感受。

    “你呢?”她问。

    “我也没有准备好当个丈夫。”他回答。

    “不是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要结婚。”

    他摇了摇头:“这不重要。”

    又是一阵寂静后,孙远舟沉声说:“我有点…不对劲,我发现我跟你在一块就很容易走极端,我会改变我自己。”

    “变成什么?”

    “别那么容易…走极端。”他草草结束这通没营养的对话,“你还打算住这里吗?或者我送你去你妈那边。”

    “就住这吧,我累了。”

    “行,你也不用担心,我明天早上一早就走。”他想了想,还是下定决心,“你这两天先别打电话行吗?我想静一静。”

    孙远舟没有想到,两天最后变成了一个月零七天,这件事再次刷新了他对这段婚姻的认知。

    其实齐佳根本不喜欢跟他打电话,除了她分享欲旺盛和有事相求的时候。

    她也从孙远舟失联一个月零七天里逐渐意识到,她这一巴掌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