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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会乱说吧。”☆、心跳陆川还是每晚坚持载狄然回家,他和狄然家住在相反的两个方向,每次送完狄然兜兜转转要十一点才能回家,早上又要提前四十分钟去打扫办公室,白天偶尔还能看见他打哈欠。自从被狄俊华发现以后,狄然不敢让他送到门口,在小区门口就停下:“你快回去睡觉吧。”陆川面有疲色,也不说好还是不好,他问狄然:“你爸让你写的东西,你写完了?”狄然现在最怕听到这个,顿时崩溃:“看都没看完!”陆川抿笑:“回去睡吧。”“睡不好,他明晚要检查。”“做不完能怎么样?”狄然静了一下,小声说:“他不会打我,但我从小就怕他。”在狄然还没见过狄俊华之前,这种怕就已经扎在心尖上了。那时候军区大院的一些老人吃饱饭后,三三两两躺在梧桐树下的躺椅上晒太阳,看到小狄然跑来跑去地玩,会无聊地吓唬她:“然然,你妈被妖怪抓走了,你想不想她?怕不怕?”那时候,远方抢走江泠的那个叔叔在狄然心里一直是西游记里妖怪的形象,后来这些幻想随着年龄长大烟消云散,但那股恐惧却在心里扎了根。她对着狄俊华,总是一股提不起劲的状态,而狄俊华长期以来上位者的威压,稍稍外放一点就能碾死她。陆川说:“别想那么多,回去睡。”“看完再睡。”“不准熬夜。”陆川皱着眉,狄然愣了一下。陆川也觉得刚才的语气过于强硬,他改了个口:“别熬夜。”狄然鬼使神差点头,觉得陆川说话的语气真酷。狄然那一晚上睡得很香,完全把回家继续赶夜工的打算置之脑后,什么霍布斯卢梭通通忘到天边去了。早上起来的时候,狄然甚至怀疑昨晚陆川给她下了睡眠蛊。一个人带着烦心事怎么能睡得这么好?可狄然就是睡得很安稳,安稳到她早上起床有一股nongnong的负罪感,身上还压着一万字的重担,有点喘不过气。过了一会儿狄然才觉得,她可能不是喘不过气,只是饿了。路过早餐店的时候,狄然想了想,买了两份蟹黄灌汤包,藏在书包里带进学校。早自习快结束,陆川才背着书包匆匆进来。狄然不可思议道:“主席竟然迟到了!”陆川看了看表:“主席有不用上早自习的特权。”“吃饭了吗?”狄然问。陆川摇头,他昨晚只睡了两个小时,早上没听见闹钟差点起晚,哪来的时间吃饭?狄然把蟹黄包递给他,装模作样地说:“你吃这个吗?早上买多了,没吃完。”陆川看着那根本没动过的盒子,会心笑了笑,接过来:“谢了。”狄然看到他的脸,一下子愣在那儿,她呆了半天,脑子里几个念头闪了闪,最后涩涩地问:“同桌,你昨晚是纵欲过度了吗?怎么这么大黑眼圈?”陆川出门时没照镜子,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差,他随手摸了一下,没放在心上。陆川在书包里掏了掏,掏出一沓稿纸放在狄然桌子上,转过脸去不自然地说:“昨晚回去找,没想到真的在,以前写的,你拿去用。”狄然怔怔接过来,那是两份穿插着读书笔记的读后感,一份,一份,厚厚的,捏起来十几页。“这是……你写的?”狄然脑子死机了,她眼神明亮又带着些灵动,看着陆川,“你昨晚写的?”陆川把脸转过去,不想让狄然再看清他的黑眼圈,胡乱把书包塞进桌洞:“以前写的。”他说的话,狄然半个字都不信,她看陆川要走,一着急伸手拉着他:“你干嘛去?”狄然的手软软的,暖暖的。她抓着陆川骨骼分明,还有些细茧的大手,把他按在座位上:“你睡一会儿,我去。”陆川轻轻把手抽出来,脖子有点红:“我去。”狄然小心地把稿纸放进桌洞,抓起外套披上:“你别骗我了。”陆川把她外套扯下来扔回桌子上:“先把你的东西写完,以后有机会给你做值日。”狄然眼圈热了,她不想被陆川看见,赶忙把脸掉过去,假装看海,闷闷地回答:“哦。”窗外的榆树还是光秃秃没什么生气,但积雪已经消融,宽阔海湾褪去了深冬的灰白,此时蓝而澄澈,狄然眼睛红红的,目不转睛地盯了一会大海,那上方几只海鸥高低盘旋。她突然真切地感觉到,春天来了。☆☆☆“然然,你是不是疯了?”廖晓吉晚自习起来关窗,看到狄然今天没有睡觉,而是趴在桌子上一笔一画地写作业,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当他看清狄然手里的是今天的数学作业,他第一个反应是狄然疯了。狄然——一个开学多久,就站着上了多久数学课的顽固学渣,被罚被骂都阻挡不了她对数学的厌恶,此刻竟然在写数学作业?廖晓吉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狄然傲娇地抽了两下鼻子,软绵绵地问:“学渣当久了,想换换口味,不行吗?”廖晓吉可没忘记开学的时候,狄然是怎么指天骂地和陆川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你和川哥什么时候这么好的?我记得你之前一直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狄然一歪头,睁着眼说瞎话:“没有,你记错了,我一直和陆川这么好,同学之间要和平友爱互帮互助,脑子里别整天给点颜色的,多不好呀。”廖晓吉:“……”“同桌,给我讲讲。”狄然把卷子往陆川桌子上一摆,“第一道大题。”陆川看了一眼卷子:“你问的是概率题。”概率题大概是一套数学卷子里最容易的了,连宋博都能做出来。“就是这个。”陆川问:“其他你都会?”狄然谦虚地摇头:“都不会呢,只有这道题你讲我能听懂。”陆川无言,接过笔,在她卷子上勾勾画画。他眉毛浓密,眼睛幽黑而深邃,鼻梁高挺,神情安然,在灯光的照射下有种说不出的温柔。狄然看着他骨骼分明的手指和修剪的干净的手指甲,走神了。“听懂了吗?”陆川问。“没有。”狄然诚实地说,刚才只顾看陆川了,什么也没听进去。陆川又耐心给她讲了一遍,狄然这才点点头,拿起笔“唰唰”算起来。“正确答案是多少?”算了一会,狄然问。“六分之一。”“哇!”狄然忍不住佩服自己,“然然真棒,这么难的题都做出来了,我为她点赞。”狄然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