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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依赖

    

第17章 依赖



    当天下午,德里安把凛一直送到了0层那个屋子的门口。

    男人似乎本想低下头,凑近少女的脸做些什么,却在那个距离停下,对着趴在窗口悄悄看着的汉吉二人抛出一个wink。汉吉当即脸色一黑,对他竖了个中指。

    德里安哈哈大笑,跟凛道别。

    “你明天也这个点来接我吗?”凛拉住了即将转身离去的德里安。

    德里安对着她扬起嘴角笑了一下,转而望向远处时刻戒备着的哨塔,他说:“明天总有人带你去教会,放心吧。”

    他轻轻用力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在飘扬的夜风中悠然离去了。

    凛品出他谜语里的无奈,但还没想清楚具体什么意思时,背后的门已经被打开了,冲出一个沉重的活了三十多年的少年,一个大跳,扑到她背上。

    “哎哟!”她差点被对方扑到地上。

    汉吉没好气地哼哼道:“刚刚那个狐狸精跟你说啥了?”

    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狐狸精的称呼,不由得噗嗤笑出来:“就跟他聊了下查案的事。”

    “真的假的,”汉吉死皱着眉头,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划了一下自己,又比划她,“他那眼睛盯着你都要滴出水来了。”

    凛又是一笑,被汉吉的话勾起了回忆。德里安看自己时似乎总是笑眯眯的,绿眼睛像天生盛着露珠的嫩叶般澄澈,只是他睫毛纤长、眼角高挑,所以看起来多了几分狐狸那样勾人的气质。这么说来,自己搞不好也误会他了。万一他真的只是爱开玩笑的阳光大男孩……?

    “喂——!!”汉吉抓着凛的两边肩膀摇来摇去,“别想那种男人想入迷了啊!!我都比他好吧!!”

    凛连声道歉,表示不想了不想了,往屋里走去,汉吉跟在她后面咬牙切齿低咒了一句:竟然真在想啊!臭狐狸段位这么高吗……

    回了屋,凛看到衍在厨房忙着进进出出的身影,系了条和他身材不太符合的围裙,微长的黑发被他束在脑后。察觉到凛的注视,他略微一怔,站在原地向她挥了挥手,又钻进厨房里了。

    “我们申请提早下班了。”汉吉说,“想等你回来,聊聊失踪案的情况。”

    凛整理了一下语言,从失踪案的基本情况开始讲起。讲到珍珠是通过代行人和男人们进行性行为,转化力量时有些迟疑,好在汉吉接上了话:“我知道关于祂的情况,你不用说明。”

    等凛讲完这天的来龙去脉,饭也做好了。三人又在饭桌上继续话题。

    让衍回忆过去就像在水里捞碎纸屑,所以其实还是凛和汉吉二人在谈。但汉吉不必吃饭,就凛一个人得吃一两口又说会儿话。

    汉吉说到最后两手一摊,突然笑了:“哎,都是自作自受,毁灭吧。”

    “自作自受?”

    “我就出生在这个镇上,从小都在祂的故事里长大的。”汉吉说,“他们说,并不是祂偶然选中了这里,而是有人叫祂来的。那个人被称为‘伟大的’主父。”

    “祂的故事传了多久,主父就存在了多久。我爸妈也是从小听这个故事长大的,他们甚至在主父的见证下结婚。只不过他们从未亲眼看到那个人的脸。”

    “二十多年前,爸妈带我去做礼拜,那是我第一次去教会,也是离他最近的一次。我依然没看到主父的样子,只看到他手里高举着一个米白色短发的小婴孩,向众人宣布,他死后,这就是新的主父。”

    “他现在还活着?”

    “不知道。但艾瑞斯还没有成为主父,不是吗?”

    汉吉叹了口气,嘱托凛一定要注意安全,带着凯里去充电了。

    饭后,凛找来纸笔,将疑问和线索一个个写下,再用线联系它们,形成一张错综复杂的图表。即使如此,还是有许多联系不上的点,或者指向不明确的环节。

    沉默了一晚的衍洗完碗从厨房走出来,他在围裙上擦擦手,拿过了笔。

    “怎么?”凛以为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衍拿着笔顿了顿,在纸的背面只写下“别去”两个字。

    笔被他握了半分钟不到,放回凛手里时已经温热。恍惚中,凛感觉自己手里放的不是一支笔,而是他温热的心,劝她危险,不要再前进了。

    只可惜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你看。”凛把手腕露出来,“白丝带不见了,到处都不见了。”

    “祂已经完全找到我了,衍。”

    男人的身躯像一座即将倾颓的大山般动摇,他伸手去拿笔,却被凛握在手里,藏到了背后。他愕然抬头,对上少女异常平静而坚决的目光。

    “现在这已经不仅是看守所、小镇或者陆上人们生命安全的问题,最首先的,这是我自己的问题。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凛并不是对衍抱有怀疑和提防。退一万步说,那晚之后,他已经是“珍珠”了。他的生命已经成为了凛的力量之一,对凛作恶,最终只会返还到他自己身上。

    凛只是觉得既然牵扯其中,那么就没办法逃避,问题要亲手去解决,真相也要亲自去揭开。

    衍挣扎地盯着她,似乎有很多想说的,但最后收回了手,安静地坐在她旁边。这时凛才把手从背后伸出来,递笔给那个灰扑扑的男人。

    他缓缓地握起笔杆,上面残留着两人交错的温度,在掌心里紧了又紧,衍一笔划掉了“别去”,写下了“我帮你”。

    这次将笔还回去时,他轻轻触到了少女柔嫩的手心。和他常年训练的粗糙手掌完全不同,像上好的衣料般令人流连,他不禁隔着笔杆扣上了凛的手,细细体会她的触感。

    凛似是被他挠得手心有点痒,落下一声轻轻的笑,回扣住了比她大上一圈的男人的手掌。她微微凑近了些,向他仰起头,“一言为定,你要听我的话帮我哦。”

    衍的深潭中再次映照出她的影子,隐隐发亮。他也第一次在少女的眼中看到那样的自己,不再是行将就木的活死人,而是被她重新定义的一种生命,哪怕没有过去,哪怕破碎不堪。

    “好。”

    他看到她眯起眼睛笑了,就像恋人亲吻前的暗示,他随之垂下眼,缓慢坚定地低下头。起初被闪躲开了,但他不依不饶地追上去,另一只没有相扣的手扶住她的肩膀,捏揉着那层皮rou以及其下的骨骼。他在用他的方式深深感受着眼前的人。

    于是凛松了口,允许他的进入。男人并不懂亲吻,甚至缺乏基本的理论知识,他只是凭着某种心底的悸动,回忆起早晨蜻蜓点水那一下之后,他内心久久不能平复的悸动。

    凛被他毫无章法的舌头搅得够呛,津液混在混乱的吐息间从嘴角滑落。推也推不开,话也说不清,她只好含住他的舌尖,用自己的舌头勾着他,安抚像野兽般狂躁的男人,带他一点点感受自己的呼吸,甚至教他学会张开嘴让自己进去,勾弄他口腔里的敏感。

    男人最初是抗拒的,就像凛最初那样迅速往后躲开,但被凛追着轻咬了下舌尖,她用小小的惩罚表示生气。于是衍凑了回去,掌着凛的后脑勺主动邀请她来品尝。

    如果白丝带还在,大概会忠实地记录此刻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