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是老外，听不大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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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说。” 甘雅轻敲桌面，示意13分析下去。 “篡改记忆并不难，关键是凌霄君到底是怎么做到同时出现在克洛诺斯和诸夏帝国的。” 13沉吟着，得知凌霄还活着的消息让他的理智重新上线。 甘雅的态度算是默认了自己的猜测，说明现在那个远在诸夏帝国的凌霄并不是假货，只是被删掉了一部分记忆。 但过道里那具尸体就明晃晃的躺在那，甚至两个小时前还在打趣他最近伙食不错…… 之后她进入连接舱，然后意外发生，精神力溃散…… 13回忆着每一个细节，直到想起刚才甘雅说的话。 「死人才会精神力溃散，数值归零不过15分钟的事。凌霄能拖上一天还让你看不出问题，可见是下了功夫的。」 “您的意思是……这边的凌霄君也是真的？只是用了某种方法让一部分精神力短暂的支撑着这具身体，造成她还在克洛诺斯的假象，与此同时另一个她已经出发前往诸夏……” 13越分析越心惊。 这个金蝉脱壳的计划除了凌霄君原本的身体，势必还需要另一个也能容纳她精神力的身体。 机房里这具身体正好也符合“壳”的情况，最后也确实因为精神力溃散变成了无人cao控的空壳。 “金蝉”则带着完整的精神力继续活跃在诸夏。 但，但这不可能啊！ 克隆技术虽然早了全息技术几百年，但转移精神力始终是难以攻克的问题。 rou体基因组的一致并不代表精神力层面的一致，外壳做的再像，精神力匹配不上也没用。 这也是为什么13完全没考虑过孪生姐妹互相顶替的可能。 两边都是真货的意思，就是指同个精神力，用诸夏的说法，就是同一个灵魂。 目前的状况除了凌霄搞到一具完全匹配她精神力的身体外不做他想。 但因为涉及伦理，人权，社会安全等诸多问题，精神力转移的研究早就被各国禁止数百年。 到底是哪个邪恶天才在顶风作案？ 13摸着下巴努力思索着， “除了那个「极星之光」，这些年来哪还有称得上是医学天才的人？可她已经去世多年，不可能是她啊。” “莫非我们凌霄君在这一领域也天赋异禀，自己培养了一具完全匹配她精神力的躯体……” “越说越离谱了。” 甘雅刚打断13天马行空的想法，机房门口就传来刷卡进入的滴滴声。 13清了清嗓子，迅速恢复了一个资深指挥官应有的威严姿态。 “婆婆，任务圆满完成了。哟，13叔也在呢。” 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热情地打着招呼。 “哦，是朔月啊，好久不见。”13沉声道。 朔月，同样是克洛诺斯里顶尖的佚名。 但13和他几乎没有过合作，17号才是朔月的专属指挥官。 “搜查结果呢？”甘雅直奔主题。 甘雅既然在通话里有目的性的对凌霄进行套话，她让朔月去查的事势必也和凌霄金蝉脱壳的事有关。 13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了半个字。 “她房间里什么都没少啊，连件衣服都没带走，倒是多出来好大一个培养舱，老四养什么了？” 克洛诺斯里的佚名众多，有特殊代号的却不过几人。 朔月在几人里最年长，自诩大师兄，压根不屑对老四用凌霄君这种尊称，天天老四长老四短的叫着。 13嘴角微微抽搐，培养舱那么大的东西被凌霄藏在宿舍里竟然没人发现！！！安保处的人到底干什么吃的？ “发簪呢？凌霄最宝贝的那个。” 甘雅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沉吟片刻便抛出下一问题。 “啊！” 朔月一拍脑门，“我说怎么有种违和感！确实，现在回想起来，老四平时供着那发簪的地方确定是空的。所以到底怎么了？基地遭贼了？” 半小时前，朔月刚下连接舱就收到甘雅的消息，让他去凌霄的房间看看少没少东西。 朔月对α机房发生的意外一无所知，只是一路上只觉得基地里气氛诡异。但他急着复命，根本没来得及抓个人细问。 “把过道里那个扔到凌霄的培养舱去，今天的事我不想听到任何风言风语，你知道怎么做。” 甘雅朝过道那边扬了扬下巴。 “是不是老四偷偷养宠物了？她人呢？难道是宠物越狱弄坏了什么仪器，老四带上细软畏罪潜...” 朔月没当回事，笑着往过道那边走，结果最后那个“逃”字被硬生生噎在喉咙里。 “啊这......” “朔月啊，凌霄她......” 13刚想说她没事，你别担心。 却见朔月已经抱起被白大褂裹得严严实实的凌霄，一双长腿三两下，人都走到门口了。 “内幕我就不听了。婆婆，13叔，我先走咯。” 话还没落，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 “这些孩子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凌霄是这样，朔月也这样，其他几个也不让人省心。 13感觉今天格外的累。 “可能是觉得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吧。” 甘雅笑了笑，满是褶皱的脸看起来十分慈祥。 “啊？那......我……” 13浑圆的身体抖了抖，颤颤巍巍的伸手指了指自己。 甘雅笑得更深了。 她突然觉得凌霄来这么一出，说不定就是想看13这副滑稽的模样。 顽皮的孩子。 “身体的事不用查了，凌霄一个月前就已经对外称病，看来是早有准备，就随她去吧。想做的事做完了就会回来了。” “是……但我还是没弄明白，凌霄大费周章地回诸夏，到底是为了......” “等一下，她刚才电话里是不是说……婚事！” 总指挥终于抓住了重点。 ---------- 诸夏这边，凌霄刚放下手机，一道略带嘲讽的声音就在身旁响起。 “大小姐，你怎么不在院子里候着？老爷传唤了。” 中年侍女神色倨傲，穿着不俗，加上刚才一众小侍女都对她行礼，显然身份不一般。 被称作大小姐的凌霄不动声色的将手机塞回裤兜，看向来人。 刚才通话时的温柔已经从她金色的眸子里褪去，重新泛起贵金属一般的天生冷意。 “你是？” “我是夫人手下的大管事秋雅，大小姐该叫我一声秋姑姑。” 秋雅挺直了腰背，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傲气。 连名分也没有的贱人生的小杂种，没人教养的东西，竟然连夫人身边的管事都不认得。 “姑姑？那不是称呼父亲的姐妹的词吗？” 回应秋雅的是一道轻快的笑声。 金大小姐笑起来的时候，金色瞳孔里仿佛流淌着融化的黄金，热烈且璀璨。 论谁都会觉得刚才从里面窥见的冷意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秋雅嘴里的「杂种」一词虽然难听，但一定程度上并没有说错。 金大小姐是诸夏和极星的混血儿，除了一头垂顺如缎面的乌发，还有点诸夏的影子外？ 她从头到脚包括性格，都和诸夏女子遵从的含蓄之美沾不上半点关系。 比如现在，那张极具侵略性的美艳面庞就带着一副“我没学过几年诸夏语，我说的对吗”的好学表情，无耻得理直气壮。 秋雅是金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人，作为夫人的心腹，府内侍女们尊称她一声姑姑并不无可。 但如果让身为主子的金府大小姐也跟着叫...... 金老爷最重面子，他私下如何对这个大女儿都没关系，台面上却是要让人无可挑剔的。 如果被老爷知道连一个下人都敢随意折辱大小姐—— 秋雅被噎地说不出话，一张老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白，几番变化后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小的不敢，大小姐这边请。” 于是金大小姐很快便穿过雕栏画栋的长廊，回到了金府的偏厅。 诸夏帝国历史悠久，文化渊远流长。即使科技蓬勃发展，但在皇室影响下，人们仍然以居住旧式府邸为贵。 金老爷金铭乃诸夏帝国首富，金府里自然亭台楼阁，轩榭廊舫一样不缺。 府中下人更是清一色的传统服饰，排场做足。 但金大小姐不玩这套。 她常年待在极寒之地，好不容易到了个暖和的地方，自然是怎么“清凉”怎么穿。 加上一身健康的小麦色肌肤，整个人在这古香古色的金府里突兀的像个游客。 一路遇到的侍女小厮全都被大小姐这身行头震的七晕八素。 但无论是惊艳还是惊吓，都在之后金老爷的怒吼中烟消云散了。 “金灿灿！！！你个畜生！！！” 金老爷就算多年不见这个前妻生的女儿，也知道金灿灿的极星血统更为凸出，应该是个肤白盛雪的姑娘。 看着眼前性感火辣的黑皮美人儿，金老爷气的七窍生烟，抄起手边的东西就往她身上砸。 那东西不巧是个砚台，磕在灿灿的额角上顿时鲜血直流。 “滚出去！！！少在这给我丢人现眼！赶紧把你那身皮子给我恢复原样！误了选秀，你知道后果的。” 说到最后，金老爷已然收起了怒气，语气阴恻恻的，搬出只有他们父女之间才懂的威胁。 偏厅正中央，金灿灿弯下她挺拔的脊背，额头上的鲜血顺着她的动作改变了方向，在她脚尖前华美的地毯上聚起了一滩殷红。 “是，父亲。” 金灿灿盯着那滩血，眼睛里没有半点温度，声音却十分柔顺地回应着。 在金老爷嗤之以鼻的气音下，她维持着这个姿势退出了偏厅。 门外候着的秋雅目瞪口呆。 这进去了能有半分钟吗？竟然一头血的就出来了...... 一时间居然忘了嘲讽两句。 “我住哪儿？” 嫌血会糊住头发，金灿灿一边拢了长发扎着马尾，一边随口问道，无所谓的模样半点不像刚被家暴的人。 秋雅震惊于短短一分钟里发生的事，一时没有出声，被早就等在一旁的中年男管事接过了话茬。 “大少爷在盛穹的公寓已经整理妥当了，大小姐这边请。” “等一下，谢管事！” 眼见着金灿灿就要跟着走了，秋雅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把人拦了。 “大少爷什么时候还管后院的事了？怎么没向夫人禀告过？” 敌人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金灿灿要是不住金府而是搬到外面去，怎么找机会收拾她？ “秋雅姑姑。”谢管事被拦也不恼，朝秋雅一拱手道。 “如今老爷正在气头上，夫人和二小姐又要准备选秀的事，大少爷也是怕他们忧心啊。” 这话说的直白，意思就是别让这个大家都不欢迎的金大小姐住进来搞坏了心情。 顺便还夸了夸做出决定的大少爷，真可谓是老爷夫人的好儿子，二小姐的好哥哥呀。 灿灿站在一旁继续装老外假装听不懂，百无聊赖地一直看手机上的时间。 “也是。” 秋雅眼珠子一转，立马想通了其中关窍。 金灿灿没人教养，诸夏礼节是一概不懂的。 不住在金府也好，免得从二小姐那偷学了选秀礼仪，再配上那样一张脸恐怕要坏事了。 加之二小姐的心情也确实也因为金灿灿受到了影响。 她们可怜的小姐，从来都是享受着金府独女的宠爱和待遇！ 偏偏金灿灿这小杂种一回来，府里上下就都得改口，分出个一二来。 今早起来，小姐又为“二小姐”这称呼发了好大的脾气，那小眼泪儿抹的，心疼死她了。 想到此处，秋雅恶狠狠地剜了金灿灿一眼。 还是大少爷想的周到，知道心疼自己的亲meimei。 反正夫人说了，这次小畜生回来是一定要配人的，断不会再让她躲到外面去了。 她们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那就劳烦谢管事安排了。” 没等秋姑作完礼，一阵风就擦着她刮了过去。 “姑姑，改天见！” 金灿灿大声地向秋雅告别，声音大的回荡在整个院子里，不等秋雅反应，已迈着一双长腿扬长而去。 留下几乎要吐血的秋姑和满院子憋笑的侍女小厮。 ---------- 黑色豪车缓缓开出金府，半小时后，才终于把恢弘精致的古建筑抛在后面。 富人区是禁制任何交通工具飞行的，出了这个区域后即可升空。 灿灿倚着一堆靠垫，视线随着车身浮空而升高，金瞳逐渐被高耸冰冷的现代建筑填满。 驾驶座空着，车子由帝国总光脑「璇玑」接管，开的四平八稳。 谢管事坐在副驾驶上，噼里啪啦地在光屏上输入着什么。 “大小姐，公寓里的设施一应俱全，包括治疗舱。” “好。” 灿灿撑着下巴，淡淡应着。 又要她参加选秀，又把她砸破相，金铭这人的左右互搏玩的很好啊。 “刚追加了美容套餐，可以美白，您记得每天用一次。” “好。” 连肤色都要被安排，金二是不是每天都用漂白水泡澡啊？ “选秀之前，老爷希望您继续使用【那个】身份。” “好。” 实际上，金灿灿这个名字的使用频率是极低的。 霍姗姗这个假名才是她用了20多年的名字，事到如今也无所谓再多用几个月了。 灿灿眼里闪过讥讽。 火，山，合起来就是一个灿字。 和她烂俗的本名一样，哪怕思考一分钟都不会起出这种狗屁名字。 还有金铭这人是属鸵鸟的吧，流放前妻生的女儿还怕别人说闲话，搞个假身份就能假装自己没干亏心事儿啊？ “防过敏面罩也准备好了，请您出门时务必要佩戴。” 金色瞳孔从窗外挪开，冰冷的视线穿过玻璃落在前排谢管事的后颈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里的皮肤有一小块发着光，随着呼吸忽明忽暗。 只有植入了个人光脑的人，脖子后面才有那样的指示灯。 “是我僭越了。” 谢管事被盯的头皮发麻，想起金大小姐为什么需要戴面罩的原因，当机立断地选择了道歉。 灿灿不置可否，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重新将目光投向了车窗外。 此时车子正好进入广告路段，外面的全息广告铺天盖地地占据着视线，几乎一半都是同一个产品的宣传。 「WORLD LINE ONLINE」 风靡全球的全息网游，以西方奇幻为故事背景，由国家级光脑运行。 和名字一样，WLO立志于展现一个更真实的虚拟世界，真实到像平行宇宙一样。 5年前，金灿灿，不，霍姗姗的毕业设计，就是负责WLO的场景总构建。 灿灿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游戏场景，被谢管事冒犯的不悦才终于消散了些。 她可爱的小世界，是时候给她一点回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