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
风雨欲来
407 “那个就是传说中的……喂小声。” “……不过近距离感觉……” “……和欧尔麦特一点也不像……” “到底是女生……怎么可能……” 最近，走廊上多了很多生面孔，时不时围在附近打转，是其他班级的学生。 然而再拥挤的人群遇到爆豪胜己也得让出路，宛如摩西分海，他一马当先径直走进教室，畅通无阻。 我忍俊不禁，抿着嘴就要笑出来，刚要跟过去，就听到绿谷出久在身后叫： “等等，阿力，爱日惜力！” 这是怎么了？竟然叫我大名。 我停下脚，绿谷出久皱着眉，眼神却很执着地盯在我脸上，为难又郑重，看得我一愣。 不可能，等等……不可能…… “……快点，你跟我过来。” 就在我愣神的那刻，绿谷出久直接伸手抓了我胳膊，于是我只能跟着他走到楼梯拐角：一个机器人进不来，平常很难打扫到的角落，布满了蜘蛛网。 但我松了一口气，这场景肯定不适合告白。自恋就自恋吧，幸好幸好…… “说。”我心情好了起来，“简短点。” 下节课上数学我可不想迟到，自从那天早上后我一见相泽消太就发慌，莫名就想躲着他，虽然根本躲不过去。 绿谷出久也很愁，“说来话长……”话没说完他猛地打了个寒颤，立马语速加快了一倍，“求你了，请再教教我控制力量的方法吧。” 真的没救了，还有两个周就要体育祭，他还是控制不好OFA，欧尔麦特期待他【横空出世】，然而他出世就逝世，这可怎么办，只能临阵磨枪抱佛脚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除了大拇指以外都绑着绷带，稍微一摁，他就“嘶”的一声长长抽气，却也没敢抗议，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也不是不行……” 我沉吟两秒，脑子转过三个弯，帮绿谷出久增强实力对我好处太大了，根本没理由拒绝，但是……我得装一下。 “我都答应。”绿谷出久特别上道。 他对小时候那些事记忆犹新，比如江湖义气、代价……等等等等。 “我还没说呢你就答应？” 我故意装作怀疑，勾着笑往前逼近一步，绿谷出久果然下意识后退，一脸惊恐，后脑勺差点压进蜘蛛网，把蜘蛛都吓了一跳，顺着线唰逃跑了。 “两个条件，很简单，不为难你。”我抓起他的右手看了看。 绿谷出久的右手也有伤疤，新疤旧疤叠在一起，皮肤凹凸不平，饱受摧残。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感叹：是个硬汉。 “行没问题，哪两个……？” 绿谷出久硬着头皮问，眼见着自己的手被拉高、拉高，一直拉到嘴边……等等不是吧，难道要被咬一口？ “第一，你要信任我，别反抗。” 我把他的手放到嘴边，咬住之前稍微讲解道——当然，是笑着讲解的，绝对不是威胁：“我可以帮你控制力量，但如果你反抗……我就会想打你，懂吧？” 懂得懂得。感谢感谢。 绿谷出久点头如小鸡啄米，表面乖顺，内心深处……悲壮&视死如归。 于是我分出力量探进去—— 哎？哎哎哎哎？怎么跑走了？ 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好好的力量进去就没，仿佛关了半年的萨摩耶，被自然召唤后发了疯似的撒欢…… 竟然敢吸我能量？ 我瞪了绿谷一眼，他有点心虚地咳嗽了一声，转开眼。 “抱歉……”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难受。绿谷出久打了个哆嗦，压制下反抗念头，任由那股凉凉的能量穿行在体内，按理说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就是透心凉，根本没法忽视或者说无视，仿佛浑身上下都在被侵犯，抗拒，又隐隐有些害怕…… “忍住。”我瞥他一眼，提醒道：“它现在有点烦躁，我是说——你的个性。但它毕竟是你的，你可别告诉我你控制不住它。” 不过这也就是警告而已，他刚得到力量没多久，就像新获得的肢体，毕竟是别人的，就算再自虐式训练，也不会立刻就掌握，除非发生奇迹。 我当然控制不住，别说一整个，甚至连1%都控制不住。绿谷出久很想吐槽。 第二次好多了，我的能量强行融合进他的个性中转了一圈，他的个性像个朦胧的巨蛋，不仅让我感觉到威胁，还……里面……里面竟然还藏着一大堆小个性？ 说是【小】，但也丝毫不亚于我的【放热】，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可绿谷，就只会抽取壳的能量灌注到rou体里硬打……还把他自己打废了。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觉得自己没输，至少还有个把个性也能增强100倍的个性，勉强能压住他……原来大家都是rou搏型法爷。 阴暗的角落里，各怀心思的两人无言以对，头顶是学生的嬉闹和脚步声，明明隔得那么近，又仿佛隔得那么远。 “能行吗？”绿谷出久弱弱道。 “很简单。”我含住他的半截指头，从那巨大的蛋壳中引导出一丝能量。 “你感觉一下。”我说，握着绿谷出久的手指往墙上捅。 于是，一个洞，两个洞，三个洞，画一个爱心，再画一个笑脸，就仿佛那墙面是豆腐做的，比湿泥巴还软。 “等等！”绿谷出久后知后觉，瞳孔地震：这是破坏公物！墙——墙啊！ “别别别别，快停下，快停下！” 我吐出他的手指：“感觉就是这样，只要一点点点，但要源源不断拉成丝。” “照着做就行，这个比1%可能要更少一点，反正就是要少。”我看了他一眼，却感觉他没明白，“明白了吗？” 绿谷出久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完全没受伤，却在刚刚拥有了穿墙而过的能力。 他露出空白的微笑：“啊哈哈。” 不懂。完全不懂怎么做到的。救命。 太抽象了，实在是太抽象了。可能命中注定……他必须要在实战中成长。 绿谷出久叹了口气，但是他早就有所预料，竟然没怎么丧气。 “你说要是假如……”他忽然说，这是他第二次升起这个念头， USJ事件后，他发现是自己错了，如果把欧尔麦特的力量给其他人……肯定比给他好。 他什么也没做到，如果给其他人…… 不是他不配，他努力了，但如果给其他人，他们能做到更多，这个世界也会变得更好，这才是他真正的愿望。 “阿力，你愿意跟欧尔麦特谈谈……” “不愿意。”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冷酷无情无理取闹，一下就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要我继承ofa？开玩笑，我要那么多个性干什么，还得像个蛋一样慢慢孕育，鬼知道等多久才能用。 相比之下我更想要afo，抢了就能用，还能送别人，多好呀…… “这是你自己的力量，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我犯过的错还少吗？你看看除了你和爆豪，谁还敢跟我走这么近。” 绿谷出久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被你灌鸡汤，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是实话，等你用熟了你就懂了。” 那么多能力还藏着呢，距离孵化也不远了。到时候他就会浑身散发王霸之气，以一敌百不是梦，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就会明白：保持距离是良好美德，能够最大限度保护他人，免得他们一见到你就腿软，跑都跑不掉。 当然我现在懒得跟他说，欧尔麦特都没说，估计是有什么原因吧？还是少掺和为妙，免得影响他成长。 “所以第二个代价……” 我停顿了下，因为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过来了，就站在楼梯口，那发型的样式……相泽消太。 这是干什么，哦对，马上要上课了，数学课，连堂！我竟然被绿谷出久的个性迷花了眼，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 于是我赶紧松开绿谷，一边往上跑一边冲他摆了摆手：“第二个代价也很简单啦，去帮我要一张欧尔麦特的签名照，反正你们关系那么好，应该不难？让他亲笔写上【祝你安康，生日快乐，洋子小姐】，我要送给mama做礼物。” 且不管绿谷的回答，我往上跑了没两步就看见了相泽消太，一见之下心脏骤停呼吸不畅大脑空白，只能发出三个感叹号：！！！ 老师你怎么了老师，为什么西装西裤打扮的这么正式，难道今天良辰吉日很适合领证——我愿意我可以我现在就去！ 相泽消太就停在楼梯口，胡子眉毛全部修理过，黑眼圈都没了，略带卷曲的头发扎在脑后，额头散下几簇碎发，神态平静，还问：“怎么了？” 我深呼一口气平静下来，“……太帅了承受不住……要不你以后还是别打扮了，我怕竞争对手太多，心肌梗塞……” 这种心情谁懂？我也不懂，按理说找男朋友就应该找又帅又高大的，带着出去倍有面子，但为什么看着相泽消太变帅我就会很懊恼……心里特别复杂。 “你在讽刺我吗？”相泽消太哼了一声，说完才瞳孔一缩，看到绿谷慢慢吞吞小心翼翼从阴影处挪出来，就差在身上打个牌：【我不存在，你们继续】。 “最近在家访，因为USJ事件，到底也是代表了学校的形象。我刚刚从泪虹光家回来，约他父亲见面可真不容易。” 他眼皮一掀，“横刀一斩也回来了。” 我点点头，快步走过去，感觉他和我记忆中的那个俊秀灵动的长马尾青年迅速的重合了——可能头发再长一点会更像。 绿谷出久蹭蹭蹭跑远，头也不回。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留久了会死…… “我的家访呢？”我期待地问道。 相泽消太冷笑，“你还有脸说？” 我睁大眼，努力软萌：“欸……” “你到底住在哪，该不会睡大街上？” 他转身往上走，虽然语气很差，但我注意到了他的左手，刚刚有一个想抓却又收回去的动作，目标是我的手，因为他下意识看了一眼。 刀缝里找糖，我甜滋滋——这可真是见了鬼的心情，毕竟是在学校里，他不愿意我也就作罢，反正——反正只要他有那个意思就行。 “就是随便住啊，随便找酒店，开个房间就住一晚。”我说，脑子里却划过家里的荼毘，不知道他此刻正在干什么。 相泽消太抿了抿嘴，黑色的眸子一动，想说什么却被上课铃声止住了嘴。 “潮爆牛王回东京了，请了一个周的假，你知道？” 他说，声音和语气都被充斥了整条走廊的铃声掩盖了，尽管说这话时心中五味陈杂，听起来也依旧平静。 “算了，先进教室吧，先上课。” “那我的家访怎么办？”我忍不住问。 “你都不告诉我们你住哪，能怎么办，亲爹还在学校当老师，想管也管不了！” “是后爹。” “那也越不过去，算了，你下课来办公室，直接在办公室家访。” 啊！我绝倒，这家伙真是的，就不会邀请我同居？又不是非得对他做什么，还是说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 不过……绔田维，请了一个周假？ 我隐约觉得不妙，是那种背后发凉的感觉，却也只能安慰自己没事，最起码暂时没事。 明明风平浪静，却感觉，风雨欲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