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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虞锦搬到你院子的别屋住了么?”乐至:“……我其实不傻,昨天搬家那么大的动静我是知道的。”颜玖兴致勃勃地回道:“欸,是么,那你觉得虞锦姑娘怎么样?”乐至:“……她医术不错,人也温和,像她师父一样。”“这样啊!”颜玖灵光一现,右手握拳一击左手掌:“那你觉得止水娘子呢?京师第一美人,我看那姿容与聂七公子也有的一拼。”完全不能理解颜玖为什么会把男人和女人放在一起比容貌,乐至单手扶额:“止水娘子?就是紫玥苑的那个?我当时打瞌睡了,没注意……好了,刚才太随意地问你的话冒犯到你是我的错,不要报复我了。”颜玖心满意足地向外飘去,乐至一头栽进昨天才换的软绵绵的枕头里,默默地感慨了一句难得清静。要是颜玖真的留在了聂诤那里,会怎么样呢?乐至没忍住稍微动了动这个念头。大概会清静很多,他每天继续睡觉,就像他以前那样,过着与任何人都没有关联的日子吧?大概会将这本该腥风血雨的命运生生酿成一壶不温不火的酒缓缓流下吧?想起来,那不正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乐至闭上眼,可是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居然会觉得有一点寂寞呢?人这种东西啊,只要感觉过温暖,便难以再忍受严寒。曾经热闹过一次,再回到那种古井无波的日子,只怕愈发困难了。颜玖啊,你要是从来不曾出现过,就好了。这个时候的乐至还不知道,其实命运从来不曾打算放过他。他也没想到,这场风暴的开端,是一个几乎完全不相干的事情。再过了短短九天的风平浪静之后,三阁首辅之一,许氏年轻的阁老许策,在许氏本宅遇刺。☆、关于刺杀天和二十年八月二十三,许氏年轻的阁老遇刺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大街小巷。刚刚在京师建立无比高大形象的许策居然遭人刺杀,一时间京师内外民愤激昂,不少当初亲临了许策在紫玥苑门口高谈阔论那一幕的读书人竟是接连作了数十篇檄文声讨刺客与主谋者,要求朝廷上下彻查此事。恰逢抱病已久的皇帝游仕均身体好转了一些,宣布择日将要亲自临朝指导太子理政,因而太子对于这种大事的态度便愈加战战兢兢,大臣们一时间也都讳莫如深,因而更加增添了整个事件的神秘色彩。此时距离凉池之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日子平顺无奇地让颜玖都简直开始觉得飘着也不错。本来以为解了毒的乐至能清醒一点,没想到还是每日里睡个大半天。“乐至,乐至,你醒着对不对?”颜玖眼神极好地一眼看到乐至的手指动了动。乐至揉了揉眼睛,翻过身来:“外面好吵,小玖,帮忙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听起来像是碧荷在发脾气?”颜玖飘到他床边,晃来晃去:“七公子派那位燕长史来传口信给你,碧荷说你睡着,不让进呢。刚刚好不容易才把燕长史打发走,这会儿碧荷跟袁枫为了要不要喊你起来听那个口信吵架呢,不过奇怪,碧荷今天居然发脾气了,一点都不像她。”乐至的娃娃脸终于摆出严肃的模样:“碧荷发脾气了?阿诤要传口信给我?出什么事情了。”颜玖别了别嘴:“许策被人刺杀了……”“啊?”乐至难得迅速地清醒了过来,“许策?被刺杀了?”“……不过没死。”颜玖慢悠悠地把剩下的话吐出来,“听说是受了点小伤,刺客被他失手杀了,死无对证,正排查呢。听起来没你什么事情对吧,我也觉得没你什么事……咦,乐至,你干嘛?”并没有如同颜玖以为的那样继续翻个身睡觉,乐至居然只愣了一小会儿,就果断地起了床,随手披着外袍坐到了桌子边上,拉开了一个颜玖从来看过他打开的抽屉,抽出一个盒子,翻开盒盖,露出了——笔墨纸砚?颜玖:“乐至……你房里居然有笔墨这种东西?!这不科学啊……”乐至:“‘不科学’?那是什么意思?”颜玖:“没事,我们那边的方言而已,不用管我,你继续。”乐至想了想,也没立刻开始磨墨,先对颜玖道:“小玖,帮我跟阿诤回个话。”被当做免费劳动力的颜玖抖了抖眉毛:“回什么?”乐至想了想道:“你就跟阿诤说,‘管我什么事’。”颜玖:……你这不是立刻就起床了?你要真的觉得关你屁事的话你怎么可能还费神给聂诤回话?你肯定翻个身就继续睡了好么?乐至,你这是傲娇你造么?虽然颜玖上辈子是个路痴,然而如今拥有穿墙无视一切障碍物外加随时飞到空中俯视一下聂府位置上的技能的颜玖倒是没花多长时间就找到了聂府。“聂卿。”颜玖在聂诤面前倒是素来不敢造次,甚至没有敢按照一贯风格从屋顶扎个猛子就进去,规规矩矩地从门口绕了进去。聂诤侧倚在软榻中,聂氏阁中三位重臣——主簿陈瑜,长史燕承世,还有参军聂谦都立在他身边,虽然他看见了正乖巧地跟他问好的颜玖,不过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场,也只得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屋子里仍旧熏着浓重的暖香,被众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青年也仍旧裹着厚厚的狐裘,说两句话忍不住停下来努力咳嗽两声,身体的情况看不出任何好转的迹象。唯一值得庆幸的,恐怕便是他一直不离手的暖炉今日放在了稍远一些的地方。“七弟。”聂谦看自己的弟弟实在是咳嗽得厉害,一边轻拍着他得背帮他顺气,一边担心地道,“你身体不好,不宜如此cao劳,许阁老被刺算不得什么大事,让我们来就好,你也不必事事躬亲。”咳嗽声愈重,聂诤面色愈发苍白得厉害,一直掩着口的左手垂下来,不动声色地在床边的黑布上擦去手掌上鲜红的血渍,然而在场的皆是何等厉害的人物,都看着那块黑布微微变色。“七弟你……”聂谦一呆,便见聂诤微笑着拍拍他的手:“三哥,不妨事的。你本就带伤,每日里还要照顾上一次重伤未愈的阿澈,也辛苦得紧。我命不久矣,三哥,以后聂家还要靠你才是……”聂谦听着那句“命不久矣”眼圈就微微有些红,他也算得上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然而对着亲弟弟日渐消瘦的模样,却拿不出一点点解决的方法。当初言家那个女子伤了聂澈,他可以拼去一条性命为聂澈报仇,可是聂诤这模样,他却什么都不能做。聂家族内这一代统共有二十二子十三女,而其中聂阁老聂久成膝下三子一女,聂夫人王浅在生育聂久成唯一的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