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相府(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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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正在厨房里忙活,主子在相府不受待见,凡事都得他这个陪嫁小厮亲自来做。忽的听见外头一阵喧闹,说是皇帝要走访左相府了,连忙小跑着进了夫人的屋子。 正值晌午,屋内却拉着帘子昏暗无比,一踏进门连空气都浑浊了几分,远远瞧去有个人影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好像死了一般。 “二殿下,皇上要来了!” 男子死气沉沉的双眼里出现了一丝光亮,随即又黯然闭上眼。 “二、二殿下您说句话呀,皇上她来接您了!” 他该是什么心情?惊喜?慌乱?如今她已是这九州之上的天女,而他太脏了,实在太脏了。她若是见到自己如今这副模样,会不会也觉得恶心? “.......”男子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秋月,现在是何时了?” 秋月忙答:“已是午时了,外头日头正盛呢。” “是啊,日头正盛呢.....” 外面日升月恒一切超常,唯他一人瑟缩在阴影里。他的音色何时变得如此嘶哑了?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姜澈玉大半个胸膛裸露在外面,清瘦的手腕上数道红痕触目惊心,身体上多处伤痕溃烂,还沾着些污浊的液体。秋月不忍再看,自身后阖上门,深深吸了口气,暗骂左相不是东西。 从前惊才风逸的翩翩公子,自从嫁与相府后便被生生折磨成了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只叹男儿命如浮萍随逝水,连皇家也不过如此,先皇要稳住左相,一道圣旨就能随意将他如同物件一般赐出去。 左相为此次下访做足了功夫,姜司澜一步入相府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步辇还未停稳,便有数十名家仆上前,撑华盖的,接仗扇的,捧瓶炉的,簇拥着辇舆前进,女子抚琴,男子起舞,觥筹交错,好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相府的亭台楼阁、花林水榭,无一不是丹楹刻桷,一花一木犹如桂殿兰宫一般,竟比皇宫还要气派上几分。昭云与乌蛮近来摩擦不断,边疆饥荒,国库本就吃紧,倒显得左相府堆金积玉、富可敌国起来。左相成家是开国元勋,只是一代代下来到了如今已不复当年大权独揽的局面,但仍是强弩末矢,成氏几个旁支均走经商之道,倒也赚得盆满钵满,只是不知这万贯家财中又有多少是赃滥之财? 几个罗裙水裾的美人调笑着围过来,脂粉气味熏得人喘不过气,姜司澜皮笑rou不笑:“怎么不见左相夫人?” 一旁捧着酒壶的下人殷切地回答:“大人知晓陛下思兄情切,已命夫人在厢房候着了。” 秋月远远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往这边走来,虽无下人跟随,气宇却非同一般,忙跪下叩首。 这院落倒是比其他庭院破败些,怕是相府中最不堪的一处居所了。姜司澜隐隐觉着不安,看来左相并未善待兄长,一手按上单薄的木门,指尖都沾上了灰尘,一时间她竟没有勇气推门而入。 姜澈玉早已跪伏在门内,姿态卑贱如蝼蚁。厚重的锦缎能遮住脏污的痕迹,却遮不住这副脏污的身子。门被猛然推开,木屑伴着嘎吱声落下,姜澈玉抬头,眯眼适应着久违的光线,仔细辨认来人。随着他的动作有什么东西叮啷作响,竟是一条粗长的锁链,一头捆在姜澈玉脚踝上,一头固定在床尾,像条狗一样拴着虚弱的男子。 姜司澜心中发冷,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成家早已生出不臣之心,只是万万没想到左相竟敢如此虐待兄长,仿佛这昭云的皇子成了她左相的禁脔一般! 姜澈玉张皇着想爬起来行礼,被姜司澜扶住,竟是惊慌地一把挥开她的手。 “.....不要碰我。” 姜司澜怔住,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对方压低了眉眼,再次颤声哀求:“不要碰我.....求您....” 被自己触碰过的手腕迅速泛起一圈红色,连说话都带上了水媚的尾音。姜澈玉软了身子趴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攥着自己的衣领,嗬嗬地大口喘息着,好似快要溺毙一样,却把面容深深埋在衣襟里,不愿让眼前的人看见自己这幅模样。 秋月实在不忍看,在一旁劝道:“皇上,出去吧。” 木门在身后合上,姜司澜冷声问:“左相给他吃了什么?” 秋月战战兢兢地磕头:“回皇上,便是那花柳巷中的脏药,只是不是吃,而是.......” 将鹅毛管削尖,以yin药置于其中,刺破皮肤后注入体内,药效更胜寻常数百倍。除却鹅毛,还有动物骨头、膀胱等工具,此法风险极高,至于伤口溃烂感染,甚至死亡者亦有之。 “男子本就更易受情欲控制些,许多官宦富商家中饲养禁脔或床虜便会注射此药催情,为的就是看他们求而不得的模样。皇上,自二殿下嫁到左相府,便不曾有过一天体面日子,皇上您一定要救救他,您一定要救救他啊.......” 今日的走访,本就是为了见一面十年未见的兄长,左相先是穷奢极侈,以靡费之礼相待,又刻意让自己看见姜澈玉这个样子,拉拢和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姜司澜恨得牙根发痒却无能为力,只恨自己根基未稳,不能斩草除根。这便是左相明着宣告自己有恃无恐,连皇家都可以随意糟践,如若新帝愿与自己沆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然少不了滔天的好处。她知道,若是此刻姜司澜斩断铁链带走姜澈玉,怕是府外的刺客即刻就能要了她们二人的性命,拥护五公主为王。 “朕自然会救他。”姜司澜握紧拳心,不知是在同秋月说还是在同自己说,“朕一定会救他。” 只是,不能是现在。 姜澈玉双目呆滞地望着屋顶,接连的高潮让他有些许意识模糊,双手沿着身体一路向下,触手冰凉,身下高高胀起,却套着一层冰冷的金属,是锁阳环。他本已经去了数次,可精水统统被锁阳环堵住无法泄出,姜澈玉感觉下腹酸胀,脑中嗡鸣神志不清,本能地抠弄环上的小锁。身子好像坏了一般,水龙头似的源源不断涌出液体,又尽数倒流回体内,yinjing奇痒无比,一波又一波快感叫他沉沦其中。 他暗骂自己下贱,这么yin浪的样子竟让她看了去。 她与从前不大一样了,长高了许多,不再是那个爱抹眼泪又倔强的小姑娘了,眉目间更添了几分从容的气度。 他太自作多情,以为凭一己之力能护得兄妹二人在宫中周全,却不想连自己的清白都守不住,连自己的去处也决定不了。姜澈玉昏昏沉沉地想,倘若没有那道赐婚的谕旨,他或许还能在深宫中干净完整地等她归来。 让她将自己从这肮脏的相府中接出去,他怎么敢想?他怎么配想?只回想起记忆中片刻的时光,那便是他在漫长昏暗的日子里唯一的虚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