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和他的借物小人
summary:每个向梅林虔诚祈祷的小巫师都会拥有他们的借物小人。 借物小人＋童话AU，甜甜的小男孩故事 ———————————— 要想捕获一只借物小人，首先，你要准备好精致的核桃床和玫瑰花瓣做成的被单。 六岁的哈利·波特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核桃壳做的小床，将它放在窗边，然后用短短小小的手指把玫瑰花瓣一层一层铺在上面，，晚风吹来栀子花的清香，熏得他一个喷嚏打过来，差点把核桃床吹掉。 他急急跳下小凳子，蹬蹬蹬跑到莉莉mama的房间里，将莉莉mama放置水晶项链的天鹅绒软垫拿过来，又蹬蹬蹬跑回去，把垫子放在窗台上，然后郑重其事的放上核桃床。 小小的男孩站在小凳子上，手肘撑在窗台上双手捧脸，绿色的漂亮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核桃床和开了一半的窗户。 “哈利，你又在等借物小人了?”莉莉mama穿着柔软的丝绸睡袍，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忍不住轻笑出声。 “是啊，我在等他。“哈利仰头看向莉莉mama，粉扑扑的小脸露出一个认真严肃的表情，“他一定会来的，每一个小巫师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借物小人。” 传说伟大的梅林会在每一个小巫师出生时降下祝福，每一个小巫师都会拥有一只小小的借物小人，小如花苞，为小巫师的童年带来守护与快乐。 “亲爱的，借物小人只是个传说，就像麻瓜童话里的圣诞老人一样，还记得去年圣诞节你假装睡着，看到谁偷偷溜进你的房间了么？”莉莉把哈利搂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端起旁边的牛奶杯。 哈利乖巧的接过莉莉手中的牛奶杯，一仰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他嘴边留下一圈白泡泡胡子，他舔了舔嘴边的奶渍，歪头想了想，掰着手指头说，“戴着红色帽子和大白胡子的爸爸、脖子上套了一圈圣诞花环的大狗教父，还有戴着麋鹿耳朵浑身毛茸茸的月亮脸，我偷偷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他们三个挤在壁炉里挤成一团儿，咕噜噜滚下烟囱，壁炉里的灰让他们三个都成了大花猫！” 他晃了晃脑袋，叹了口气说，“这么大的动静，我就是想装睡也装不成了，我本来以为我一整年都做个乖孩子，圣诞老人会专门来看望我呢，没想到等到的却是三个傻爸爸。” 莉莉坐在柔软的床垫上，笑着抚摸儿子凌乱张扬的黑发，用鼻尖温柔蹭了蹭哈利的鼻子，小男孩边咯咯笑着边向后躲，“mama，痒。” “哦，我的孩子，这个世界上当然没有圣诞老人，不过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把那三个傻爸爸当成你的圣诞老人，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圣诞老人。”莉莉在哈利的额头上轻吻一下，用手帕给哈利擦擦嘴，然后把他抱到床上，盖上柔软的床被。 “那我也会有只属于我的借物小人，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的，他只是迷路了，但不会不回来。”哈利打了个哈欠，长长卷卷的睫毛上沾着水珠，在小夜灯下亮闪闪的，就像小小的钻石。 “好吧，亲爱的，如果你坚持的话。不过就算你要等你的借物小人，现在你也该睡了。”她抬手轻挥魔杖，将床头小夜灯熄灭，墙壁和天花板上镶嵌的细碎萤石在昏暗的室内发出璀璨的光芒，装点一室星辰。 “好的，晚安，mama。”哈利朝被子里拱了拱，眼皮越来越沉。 “晚安，我的男孩。”莉莉在哈利的脸颊上落下一个晚安吻，然后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天边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光一闪而过，光芒裹挟着风吹起哈利房内的窗纱，他在睡梦中咂咂嘴，翻了个身。 要想留下一只借物小人，你需要用最聪明的方式哄好他的坏脾气。 哈利是在清晨时分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发现了核桃壳里多出来的小人。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捂住嘴挡住小小的惊呼，连呼吸都放缓了，看着眼前美丽而神奇的一幕——金灿灿的晨曦像撒向大地的金箔，给沉睡在核桃壳里盖着玫瑰花瓣的金发小人镀上一层朦胧而圣洁的光，在他精致漂亮的小脸上，在他那一头浅金色的短发上；他红润的薄唇比粉色的玫瑰花瓣更娇嫩；他的小小赤足，哦，天哪，那简直是世界上最可爱最小巧的白脚丫，出露在玫瑰花瓣下，蹬靠在核桃床的圆弧边缘上。 宛若一只小天使，光羽一般轻飘飘降临人间。 哈利这样想。 天使被哈利的脚步声唤醒，从睡梦中缓缓睁开眼，一双浅灰色眼睛带着茫茫水雾，漂亮的像一块灰色水晶。 他打了个哈欠，坐起身，丝绸般的玫瑰花瓣被他收拢了软软包裹着自己，几缕碎发落在他细细白白又圆润小小的肩头。 “所以，你就是那个天天向梅林许愿要一个借物小人的小巫师？”金发的小人歪了歪头问。 哈利挠了挠后脑勺，咧嘴傻乎乎一笑，“如果梅林没有搞错，那一定就是我了。” 他撇了撇嘴，上上下下打量着哈利，眼里露出一点嫌弃，“那么，好吧，绿眼睛，”他伸出他小小的手，“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你的借物小人。” “我不叫绿眼睛，德拉科。我叫哈利，哈利·波特。”哈利的眼睛带上了一点委屈，眉毛拢拉下来，怎么办，他的小人好像不怎么喜欢他。 他小心翼翼伸出食指，指尖被那只小小软软的手握住，上下轻轻摇了摇，想着，不过这个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小人好有礼貌。 “哦，随便你叫什么，波特。等你11岁了我就会离开了，被魔法从家里丢出来的感觉可真不好，那时我还正在睡觉呢，我的衣服甚至都被撕裂了！” 哈利瞪大了眼，有些焦急的说，“离开?！为什么呀！德拉科，借物小人不是要守护小巫师的么?！” 德拉科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等你11岁你就长大了，再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会自己用魔法保护自己，还需要我保护你?” 他摇摇晃晃从核桃壳里站起来，小小的身子裹着玫瑰花瓣，向前走了几步，“我还和你一样大呢！” “快点给我做衣服！我可不想裹着玫瑰花瓣跑来跑去的，羞死了！”小人扯着尖尖细细的嗓子说，粉粉的腮帮子气鼓鼓的，“我可是一个马尔福，怎么能如此失态呢？” “哦，好吧……那，那我去叫mama，我不会做衣服……”哈利伸出手，摊开在窗台上，笑着说“你要一起来么，德拉科，我带你去见见我的爸爸mama。” “在我还没有穿上得体的衣服之前，我怎么能出现在更多的人面前?波特，你的大脑是被巨怪踩过了么?去收集原料，我教你用魔法制作衣服！现在，到花园里去！”德拉科兜着玫瑰花瓣，踩上哈利软软的掌心，又盘腿坐了下来。 “好吧，抱歉，德拉科……”他小心翼翼又委屈巴巴的看着小人，他是不是又惹小人不高兴了……德拉科看起来好注重礼节和外表啊，让他想到了童话里住在恢宏而古老的城堡里戴着闪闪发光王冠的小王子。 “德拉科，你住在哪里呀?我从来都不知道借物小人还有自己的家。”哈利小心捧着手掌里的小人，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脚步都放的轻而稳，小人又轻又小，就像轻轻的羽毛。 “无知的小巨怪，我们当然有自己的家。”小人扬了扬下巴，神情带着一种天真的傲慢，“难道你以为借物小人真的住在别人不要的旧茶壶里么？我们可不是什么野蛮人。我们不光有家，还有自己的城市和家族呢，我们马尔福家族可是借物小人里历史最悠久最富裕的一支！整个星河城的人都要尊重我们！” “星河城?那是在哪里?” “在星河里，星尘栖息的地方。” 他向上指了指晴朗的天空，哈利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云朵大团大团飘在空中，被晨曦染成橘子味儿的棉花糖。 “那是云岛，每一朵云都是一座孤岛，上面生活着许多云鲸，在雨天里，它们会在云间跳跃，吐出噼里啪啦的闪电。”德拉科说。 “穿过云岛，再向上，是天河下游，那里的水很湍急，水很轻，就连羽毛都飘不过去，得乘着第一缕月光织成的月光舟才能过去，那是世界上最轻最轻的东西，比空气还轻。”他的手指摊开，好想要将指尖浸入那凉凉的、轻轻的、澄澈无比的河水，然后抬高了指向更高更远的天空，一颗启明星在天边闪闪烁烁，与灿烂的太阳交相辉映。 “你瞧，那是星桥，启明星是它的入口，它用无数星星的碎片垒砌而成，过了星桥，就是星河城，我就是乘着月光船，从那里来到人间的。” “你的家乡一定很美！”哈利小声轻叹，绿眼睛着迷一样望着天上的星星，“星星栖息的地方啊……” “那是当然了，波特。”德拉科扬起尖尖小小的下巴，“我们的房子就建在星河上，河水里摇曳着无数细细的星屑，就像无数的碎宝石。” “我们的衣服，就是用星屑抽出的丝织成的，用彩虹做缝纫的线，弯月的倒影做织布的梭。” “啊，那……那我怎么给你做衣服呢?我既找不到河水里的星屑，也找不到彩虹的线，更拿不到月影的梭……” “这不要紧，波特。就地取材，我们借物小人是世界上双手最灵巧的存在。”德拉科边说着，边把玫瑰花瓣抖了抖，他突然脸颊红红的，抬起头，“你，合上手掌，不许偷看，我要先给自己简单做一身袍子。” “我不会偷看的，德拉科。”哈利笑眯眯的说，“mama说不可以偷看漂亮的女孩子穿衣服，那样是不尊重。” “女孩子?！你居然说我是女孩子?！”很难想象那么小的小人是怎么能发出如此尖而高亢的声音的，德拉科气的脸都红透了，“你这个脑子里塞满了芨芨草和巴波块茎粘液的巨怪！睁大你那双绿眼睛看清楚，我是男孩子！” 哈利脸一红，“你长得太好看了，我以为你是女孩子……” “哼。”德拉科把玫瑰花瓣一抖，背朝着哈利，表示自己的不满。 哦，他又惹德拉科不高兴了，哈利沮丧的想。 “那是因为德拉科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哈利睁着干净的绿眼睛看着小人，“没有比德拉科更好看的人了。” 德拉科气呼呼的表情缓和了一下，他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子，脸红了红，小声嘀咕，“别这样看着我，波特，你的绿眼睛真会骗人……” 哈利心里暗喜，原来如此，原来德拉科看起来像是只会抓人的小猫，顺着毛捋才能让他高兴。 德拉科在他合上的掌心里，指缝发出一阵淡淡的金光，光芒过后，哈利就看到了掌心站着一只穿着长袍的小人，上面还能看到细细密密的针脚，布料纹路是玫瑰花瓣的质感和颜色，精致的就像是一件小小的艺术品。 “好厉害！这是你们的魔法么？” “准确的说，是我们的天赋，我们之所以叫借物小人，就是因为我们能利用一切人类不要的废弃物和花草羽木制造出世界上最精致的物件。现在，波特，去收集满天星的花蕊、沾着雾水的蛛网、河边的白桦树皮和树影下的阳光，我需要做一身能穿的衣服。” 当莉莉端着烤好的小饼干走到花园里时，看到头上落着枯木草叶、脸颊上沾着泥土，一脸傻兮兮笑容坐在草地上的自家儿子时，又好气又好笑，她走过来弯下腰，“哈利，你又在调皮了。” “mama！”哈利眼睛亮晶晶的，摊开手掌，上面站着一个穿着褐色小靴、白色小西装、头戴一顶小小的别着满天星花蕊小圆帽的小人，他看到莉莉，摘下帽子行了一个标注的绅士礼，“您好，波特夫人，我是哈利的借物小人，德拉科·马尔福。” 莉莉mama手里的饼干盘掉在地上，小饼干咕噜咕噜滚落一地。 想要让你的借物小人喜欢你，你需要拥有最温柔的耐心。 德拉科是所有的借物小人中最不好养的那一种。 他娇纵、任性、挑剔，甚至可以称得上刻薄。 在来到哈利家的第一个星期，他就把哈利从头发丝到鞋底，再到房间的摆放品味嘲讽了个遍。 这让哈利总是忍不住羞得满脸通红，为自己平日里邋邋遢遢不拘小节的生活习惯，也为自己还要天天让mama帮着自己收拾被他胡乱摆放的玩具。 他开始学着自己去搭理衣着和头发，学着自己搭配衣服和收拾乱糟糟的房间。 莉莉mama欣慰又感动，儿子终于长大了，开始懂事了。 为此她专门为德拉科烤制了特别的小饼干，小小的，能让德拉科吃起来更方便。 每天在哈利面前挑刺和指挥他早晨收集晨露、午后采集浆果和晚上捕捉月光的德拉科，在哈利的父母面前保持了一个举止贵气知礼的好形象，让莉莉mama和詹姆斯很快就接纳了这个意外到来的小小客人。 “德拉科，还会有别的小巫师拥有借物小人么？” 哈利爬在柔软的沙发上，赤着双脚在空中一晃一晃，双手捧着脸笑眯眯看着身前的借物小人。 穿戴整齐宛如小绅士的德拉科坐着牙签制成的椅子，就着海螺制成的桌子，拿着一把灵巧的剪刀将透明漂亮的蜻蜓翅膀剪出一个个精致的花型。 “那是当然，借物小人与小巫师之间的守护关系是梅林的赐福，我们守护你们，你们回馈给我们……”德拉科沉默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回馈给你们什么?”哈利的脸凑近了，好奇问道。 “这不重要，波特，重要的是等我走之后，你就会忘记我。” “什么?！”哈利急急忙忙爬起身，小脸上又焦急又震惊，“我为什么会忘记你，德拉科?！我才不会忘记你，永远也不会！” “别激动，波特。”德拉科抖了抖手上的蜻蜓翅膀，拍落那些细细碎碎的漂亮碎屑，说，“任何一个虔诚向梅林许愿得到借物小人的小巫师，都会得偿所愿，这是千百年来梅林与借物小人达成的协定。” 他将修剪成繁复花纹的翅膀碎片贴在手上的金属片上，制成一枚精致的翅膀胸针别在胸前，满意的就着金属扣子平滑的反光看着自己光鲜亮丽的形象，这才转过来对哈利说，“但是当我们走之后，小巫师们就会忘记我们，这就是为什么借物小人始终只是一个传说，大人们从来不相信。” “可是……” “没有可是，波特，有许多借物小人曾陪伴过小巫师的童年，但在他们长大后，就都不记得我们了。”小人就着沙发边沿坐下来，双腿在空中一翘一翘。 “我会记得你的，德拉科！我一定会记得你的！” “好吧好吧，你会记得我的。”德拉科摆摆手敷衍回道。 哈利的眉毛又拢拉下来，他的小人什么时候才能喜欢上他信任他呀。 他暗自握住了小拳头，等着吧，德拉科，我一定证明给你看，我不会忘记你的！ 那天哈利拿着一把小刻刀和一根笔，走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和花园里的每一棵树。晚上，他顶着个被蹭的满脸灰的大花脸回到房间，说要给德拉科一个惊喜，德拉科都已经窝在小小的核桃壳里准备睡了，又赤着脚从新鲜的花瓣堆里爬起来，打着哈欠爬到哈利的掌心坐上去，他抱着哈利的大拇指，睡眼迷蒙，噘着嘴，声音软软的，“蠢波特，你要给我看的最好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然我一定饶不了你……” 哈利的掌心被德拉科蹭得微痒，让他忍不住咯咯笑出声，好像有一串串草莓味的小泡泡在心里咕嘟咕嘟冒起来。 他可真可爱，哈利想，连生气的样子都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 要是他的小人能大一些该多好，哪怕再大一些，让他软软的抱在怀里，温温软软的一团，就像一只会打呼噜的、会用爪子轻轻挠他下巴的小奶猫，把怀抱填的满满当当的。 哈利看向掌心的小人，笑的牙不见眼，德拉科略带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蠢疤头，你的笑真是傻透了。” 傻透了的疤头总是做着傻透了的事，哈利把德拉科捧在手心，将他小心翼翼举起来，伸手指向一个个墙角里，用小刀和闪粉颜料写上的标记 Harry & Draco “我搬了凳子踩上去刻的，刻的高高的，这样等我长大了，我就能看到了。”哈利甜甜的笑着，“我会一直一直记得你的，德拉科。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你，那就抬起头，看向每一个我能望到的角落。” 德拉科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将头埋在哈利的拇指上，声音闷闷的，“蠢死了，波特......” 双手环住他拇指的力道却软软的，就像是在抱住他一样。 “德拉科，你是不是......害羞了呀？”哈利眨眨眼，把脸凑过去。 “才没有，你少自作多情了，哼！”德拉科别过脸，留给哈利一个小小的红红的耳尖。 “唔...那是感动了？”哈利锲而不舍，指尖轻轻戳了戳德拉科的背。 德拉科一口咬上哈利的指尖，表情凶巴巴的，牙齿轻轻咬着哈利指腹，他与哈利笑意盈盈的绿眼睛对视一眼，吐出哈利的指尖。 “呸呸呸，脏死了。”德拉科吐了吐舌头，满脸嫌弃。 “我洗手了，德拉科。”哈利晃了晃那只被咬过的手，“我知道你爱干净，每次来找你，我都会把手洗干净，指尖也修剪整齐。” 德拉科揉了揉脸，好像要将脸上的红晕也跟着一起揉出去，他偷偷瞟了一眼哈利，又抬起尖尖的小下巴，干巴巴的说，“好吧...看在你这个巨怪终于有长进的份上，”他的声音放低了，轻轻的，“一点点，有那么一点点感动。” “那，能不能比一点点再多一点点？”哈利把德拉科放在窗台上，皎洁澄澈的月光披在两个小小少年的身上，就像轻轻的薄纱。 “这也能讨价还价...”德拉科撇了撇嘴，脸上表情嫌弃着，浅灰色的眼睛却亮晶晶的，“真是受不了你，臭疤头。” 哈利挠挠头，笑的傻里傻气，“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德拉科啊，我想让德拉科更喜欢我，哪怕今天比昨天多一点点，一点点就好。”他举起手，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小小的缝隙。 “真是蠢死了，和你的眼镜一样蠢......”德拉科揉了揉眼睛，声音变得沙沙哑哑的，尾音露出一点点颤音。 “德拉科，你是被我感动到了么？” “不是，闭嘴，蠢疤头。” “可是......德拉科，你的眼圈红了诶。” “不是，就不是就不是就不是！笨蛋！我要回去睡觉！” “好吧......” 一阵沉默。 “唔，德拉科......”哈利轻轻唤道。 “好吧好吧，是比一点点再多一点点。”德拉科好像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软绵绵的声音却让他不耐烦的话语听起来没有什么说服力。 “其实我是想说，我带你回去睡觉，不过，谢谢你，德拉科。”哈利弯起眉眼，漂亮的绿眼睛在月光下摇曳着薄荷绿的碎光。 “哼。”小人爬上他的掌上，就着哈利软软的掌心，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轻轻打了个哈欠，头在哈利并拢的手指上拱了拱，“也谢谢你......” 德拉科含糊不清的说道。 第二天早上，当莉莉轻轻推开儿童间的门，看到黑发的小男孩蜷缩着侧躺在床上，小小的核桃壳摆放在枕边，里面盛着一个小小的蜷缩着安睡的男孩。 一大一小两个男孩脸对着脸，睡容安详的像两只不小心坠落人间的天使。 莉莉会心一笑，轻轻掩上房门，准备下楼做饭。 “哈利·詹姆斯·波特！你对家里的墙干了什么！！！” 一声惊恐又愤怒的女声远远的传来，晨起落在树枝上的小鸟歪了歪头，拍拍翅膀飞走了。 想要让你的借物小人真情流露，你需要交付最诚挚的真心。 除去那些娇纵的坏脾气和刻薄的言语，德拉科依旧称得上一只合格的借物小人——对保护小巫师的安全尽职尽责。 小孩子总是对这个世界充满着无穷的好奇，波特家骨子里的不安分与好动则让这份好奇更像是一场灾难。 换而言之，波特家的小孩，是能让所有的借物小人都头疼无比的大麻烦。 自德拉科来到哈利身边起，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多少次把哈利从危险的池塘边、快要爆炸的炸尾螺旁、年久失效呜啦啦飞速旋转的魔法坩埚旁用魔法拽开，然后叹着气为他缝补衣服裤子上的开线或是撕裂的口子。 借物小人天生一双巧手，缝补出来的裂口就像施了“恢复如初”的魔咒，有时德拉科灵光一闪，也会将裤脚的裂缝绣成一枝漂亮清雅的紫罗兰。 这样，哈利就不会总是被莉莉mama揪着耳朵教训了。 小孩子总是长的很快，就像初生的萌芽，一有机会就孜孜不倦汲取着养分和水，向阳疯长，一眨眼的功夫就抽条的枝繁叶茂、根茎盘错。 哈利拽着裤脚，透过穿衣镜看着自己出露的细细脚踝，“唔，裤子又短了。” “波特，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这裤子是上个月莉莉mama刚给你买的吧，这就又小了？”德拉科坐在小小的软垫上，托着用小贝壳打磨成的茶杯，优哉游哉喝着茶，配着莉莉mama特质的迷你小饼干。 “也没吃什么呀，我也不知道怎么长这么快。”哈利挠挠头，露出一个开心的笑，“不过，爸爸说，如果我的个子能超过飞天扫帚一头，我就可以不再骑小巫师扫帚，骑上真正的飞天扫帚啦！” “是嘛，那听起来不错。”德拉科瞥了一眼哈利脸上欣喜的表情，重重放下茶杯，杯子里的茶水飞溅出来。 他擦擦嘴，看向哈利，扬了扬下巴，表情带上熟悉的傲慢嘲讽，腔调尖酸刻薄，“那可真是要恭喜你了，波特。恭喜你成为一只身高超过飞天扫帚的......”他的小脸蛋犹豫了一下，好像是在搜肠刮肚寻找最精妙绝伦的马尔福式嘲讽修辞，然后把一个不咸不淡的词说出口，“大巨怪。” “德拉科......”哈利的眉梢拢拉下来，他小心问道，“我，我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 “哈，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你不高兴呢？”德拉科走在他用竹棒、白模板和羊毡毛毯做成的特别通道上，从高高的沙发上走下来，通过一段悬空走廊，走到哈利的床帐里一座小小的迷你床帐外。 “我只是在高兴，波特是个大麻烦，而我终于要等到摆脱麻烦的时候了。” 说完，德拉科的身影消失在半透光的纱帐里。 哈利怔怔看着德拉科居住的小小床室，微微低下了头，表情委屈又难过，“德拉科......” 德拉科拉上纱帐，环顾四周，小小的床室如麻雀般小巧玲珑却五脏俱全——核桃壳做的圆床，铺上每天清晨新摘下来的玫瑰，佐以借物小人的魔法，能保持一整天的湿润柔软与绸缎一样的光滑；黑桃木打磨成的梳妆台精致又漂亮，打开抽屉，里面是更奇巧的机关，能容纳更大的空间；一面泛着银光的镜子立在一旁，那曾是哈利最喜欢的衬衫上衣领处的一颗扣子，被他当做礼物送给的自己，他表面嫌弃着笨蛋哈利送个礼物都送得如此拿不出手，却在哈利不好意思的想拿回去时撅着嘴打了哈利的手背一下，扬着小脸凶巴巴说道，“哪有把送人的礼物拿回去的道理，波特是个大笨蛋！” “德拉科，唔，你还好么？” 哈利的声音在床帐外响起，他毛茸茸的脑袋凑了过来，透过半透明的纱帐看着蜷缩在床上紧紧裹住被子、留给他一个无情后背的小人。 “走开波特，我要睡觉。” “德拉科，和我一起去飞一趟吧，好不好嘛。” “不好，没看到我要睡觉么，你自己去。” “德拉科——”哈利的尾音拖长了，“陪我一次嘛，就这么一次，答应我吧。” 德拉科从床上气冲冲的跳下来，把他那头打理的柔顺的金发烦躁的揉乱，他一把拉开床帐，气得边穿靴子边朝哈利哈利翻白眼，“就这么一次，波特，你下次再这么烦我，我就把你的烂衣服补得更丑！” 哈利眨眨无辜的大眼睛，每次他的小人威胁他的时候，都自以为很有威胁力，然而他的恶作剧一向如此的无伤大雅，就像只小奶猫不轻不重的抓挠一下。上次德拉科生气的时候，变出了十几只会呱唧呱唧乱叫的千纸鹤围着他又是唱歌又是乱啄，德拉科怎么会觉得这样的千纸鹤会很可怕呢？ 哦，当然，他抱着头乱窜躲避千纸鹤的狼狈模样逗得自家老爸和教父笑了足足半个月。 波特家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能骑上飞天扫帚，他们对飞行的热爱就像他们不安分的性子一样刻入骨髓。 德拉科被哈利装在衣兜里，两只手紧紧拽着衣兜的边缘，风将他的浅金头发飞扬起来，高坠克山谷茂密的森林和波光粼粼的小溪在他们脚下飞快略过。 他有些害怕的想缩回口袋，却在不经意抬头间看到哈利泛着红晕的小脸绽开快活的、自在的笑脸，他鬓角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绿眼睛被明媚的阳光照得透亮。 那让德拉科呆了呆，想起当星河城涨潮之时，那些顺着美丽极光咕噜咕噜降下来的星星。 它们浸泡在星河城凉而柔软的河水中缓缓沉睡，星屑就像无数亮晶晶的宝石，从星星沉睡的梦中噗突噗突掉落。 “德拉科，你看！那是！”哈利欢快的声音在德拉科耳边响起，小少年伸出手指，指向高高挂在天上的柔软云朵，在若隐若现的云雾里，有巨大的鲸鱼在云间跃起，然后翻一个身，又缓缓的跃入远处。 哈利的嘴巴张了张，“梅林啊，真的有云鲸！这真是太......” 德拉科轻轻一哼，无不得意的说，“怎么，你不相信我曾经说的话么？幸运的家伙，不是每一个巫师都能看到这些。” “只有那些被借物小人守护的小巫师才可以看到？” “不然呢，傻宝宝波特，你该对我的到来感恩戴德。”德拉科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 哈利的眼睛亮了亮，他将手伸向衣兜，在德拉科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将他小心揣进手心，拿出来。 德拉科被这猝不及防的意外吓得失声尖叫，死死抱住哈利的大拇指，“你这只大脑被鼻涕虫黏液糊住的巨怪！这是在离地面600英尺的天上，你要摔死我么？！” 哈利柔软的手心将他轻柔的包裹起来，夹着扫帚悬停在半空，两只手半收拢着，如同捧着一只脆弱而美丽的小鸟，小心而珍重，“德拉科，你应该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德拉科揉了揉自己因为挣扎而变得乱糟糟的金发，气鼓鼓的看着他，冷哼一声，“平时那个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人显而易见不是我！” 哈利的表情瞬间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偏偏眼尾又下垂着，带着一点可怜巴巴。 “德拉科，我希望你能信任我，唔。我想让你看看天上的风景，你告诉我，那是最接近你家乡的地方。你离家这么久了，我想你......可能会想家。”哈利眨了眨他的那双绿眼睛，从领子里掏出一个金闪闪的东西，那是一个漂亮的金色飞贼，上面还刻着哈利的名字。 “这是教父在六岁那年送我的生日礼物，在你来到的那一天。”哈利把它放在嘴边吻了吻，金色飞贼舒展开翅膀，球体在像嘴巴一样张开，露出里面的小小空间。 哈利将金色飞贼摘了下来，任由它在空中扇动着翅膀，朝德拉科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你可以坐在里面，它能带着你飞，听你的话。” “就像你的蠢扫帚？”德拉科心动的看了一眼那个闪闪发光的小玩意儿，又看了看有云鲸跃出云雾的云岛，穿着白桦树皮小尖头靴的小脚丫软软踩了踩哈利的掌心。 “唔......”哈利想了想，决定忽略掉他的借物小人总是故作尖酸刻薄、其实一点杀伤力也没有的言语，“算是吧。”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就像两只鸟儿一样，朝高高的天上飞去，尾端拉出的痕迹在天上留下两道漂亮的弧度。 他们脚下的房屋和城镇在视线中变得越来越小，逐渐变成棋盘上的棋子，大片大片的规整农田被渲染出各种深深浅浅的黄色和绿色，长长的河流变成落在地上的丝带，在阳光下流淌着莹润的光泽，哈利从没有飞到过如此高的地方，忍不住将双手张开，任由舒爽的风和灿烂的阳光从自己身上略过，发出欢快的、高昂的清啸。 一驾直升机哗啦啦转着螺旋桨从天边路过，正戴着耳麦向指挥中心报告位置的飞行员不经意一抬头，在目瞪口呆中忘记接下来的话语。 “7223请回答，7223请回答，空域是否出现意外情况？” 飞行员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用干巴巴的语气说道，“7223......可能因高空反应出现幻觉，申请立刻返航。” 少年们飞到了接近云岛的地方就无法再向上飞，哈利的飞天扫帚毕竟是儿童扫帚，对高度下有魔法限定。 不过，这并不妨碍两个少年用惊叹的表情望着巨大无比的云鲸从云海中缓缓的跃起，在空中发出空灵神秘的鲸歌，然后又缓缓的坠入无边的云海， 溅起柔软的云波。 德拉科的眼圈红红的，他听懂了云鲸的呼唤，那是他的故乡在思念许久未归的小人。 “德拉科，”回到地面之后，哈利将金色飞贼连同小小的小人一同放在了掌心，捧在自己的脸前，他嗫嚅了一下，说道，“等你回家以后，你会想我么？” 小人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笨蛋哈利，我还没走呢。” “可是你还是会离开的，对不对。”哈利的绿眼睛黯淡了下来，眼角眉梢也跟着拢拉着，“我曾经想过，如果德拉科不会离开我就好了，可是那样......你会想念你的家，想念你的亲人。” “mama说，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真心实意的盼他好，不能那么自私。德拉科，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我希望你离开之后，能一直记得我。” 说着说着，小哈利的绿眼睛就变得湿漉漉的，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下巴滴落下来，就像要在小人头顶下起一场大雨，啪嗒啪嗒，打落在小人的身上、头发上。 德拉科本应该嫌弃万分的避开，或是用魔法变出一朵喇叭花做成的小花伞，可是他只是坐在哈利的手上，双臂抱着膝埋起脑袋，不让哈利看见自己的眼泪。 两个小少年都没有发现，当哈利的眼泪落在德拉科身上时，有微弱的金色光芒在小人身上闪烁几下，又隐没不见。 “那你就得记得我，不然哪有那么好的事。”德拉科的声音闷闷的，“我才不会那么傻，像我教父......那些借物小人一样，都被人忘了还傻乎乎的记着对方。” “我不会的，德拉科。你知道我不会。”哈利就着旁边的大树坐了下来，用大拇指轻轻揉了揉小人的小脑袋，“我会永远记得你，德拉科，永远，哪怕等我变成了小老头。” 德拉科边擦着眼泪，边忍不住破涕一笑，“波特小老头一定会长得很丑，我会嫌弃你的。” “但是德拉科小老头一定还会很好看，我还是会很喜欢。”哈利弯着被泪水洗过的绿眼睛，忽然凑过来，轻柔的啄吻了一下小人的头顶。 “我会永远喜欢德拉科的。” “哎呀——” 小人捂着自己的脑袋，呆愣楞片刻，整张脸瞬间红成了一颗圣女果，整个人抱住哈利的大拇指，小脑袋埋在哈利的拇指背后，就像只害羞得不得了的小动物。 哈利屏住呼吸，耐心的等待。终于，小人从他的手指后面探出了脑袋，脸上还是红红的，磕磕巴巴的说，“谢谢你，哈利。我也......” 他的声音小了下去，细若蚊喃，哈利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我听见了，德拉科，你说你喜欢我。” “自作多情，才没有！” “你只是太害羞了，德拉科，我真的听见了。” “你听错了，我是说我讨厌你！讨厌大笨蛋哈利！”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知道你喜欢我。” “哼，下次不给你补衣服了！” “啊——德拉科，别啊......我错了。” 小小的小巫师，一手拿着一把飞天扫帚，一手小心的捧着一只小小的小人，迈着短短的小腿走在高锥克山谷的山道上，将少年们清脆稚嫩的童声抛落路边。 要想和你的借物小人永远在一起，你需要明白，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 “真的要今天就走么，德拉科?或许你可以再等等，等到哈利过完他明天的生日。” 莉莉mama蹲下身，用温柔而包容的眼神看着站在窗台上穿着小西装、一手提着小行李箱的小小绅士，语气也是轻柔的，带着轻轻的悲伤。 “哈利或许会很难过，你知道的，你是他最喜欢的朋友。” 小人摘下点缀着满天星花蕊的帽子，谦逊的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是的，我想我需要在今天晚上离开，当今晚凌晨的钟声敲响时，哈利就会忘记我，忘记我们曾经所经历的一切……” 他漂亮得像宝石一样的眼睛黯淡了下来，连带着一起黯淡的，好像还有他那头从来都闪闪发光的铂金色头发，他的眼圈和鼻尖都红彤彤的，短短小小的手攥紧了帽沿，将用晨露浸润过的蛛丝织成的露锦攥得皱皱巴巴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趁着他还没有忘记我离开，我不想见到他不记得我的样子。”他将小小的丝帕从衣兜里拿出来，在一位优雅的女士面前，他不可以用衣袖擦眼泪。 “我实在是不明白。”莉莉蹙起秀丽的眉目，“为什么小巫师一定会忘记借物小人，我是说，这实在是太……太无情了！这是梅林定下的禁制么？” “不，并不是，莉莉mama。”小人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借物小人的祖先，诞生在小巫师的梦境之中，小巫师的想象力和童真给予我们无限的创造力，小巫师的友谊和善良送给我们神奇的魔法，小巫师纯洁的心灵，让梅林选择庇佑我们，与我们签订契约，我们给予小巫师童年的守护，而小巫师回馈给我们的，是他们的快乐，最纯洁的、像水晶一样的童年快乐。那将成为我们力量的源泉，让我们的一生都不会受伤和衰老，并且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创造魔法。” “而小巫师之所以会忘记我们，是因为当他们长大后，就不会再相信我们的存在。” 他灰色的眼睛复杂的看向莉莉，“就像您曾经那样。” 莉莉愣了一下，张了张嘴，随即她的那双绿绿眼睛浮现出震惊、悲伤、不可思议和难过，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哦，梅林……哦，不……” 她将脸埋进双手中，“难道那些……那些……那是真的，那些我梦中的记忆……” “是的，莉莉mama，那些都是真的。”德拉科望向黑丝绒一般的天幕，无数星星点缀其间闪闪烁烁。 “我记得他的名字，我记得……”莉莉漂亮的绿眼睛含着眼泪 ，一滴滴的掉落，“在那棵树下，他送给我用树叶做成的蜻蜓，他说他叫……” 莉莉哽咽了一下，那个无数次涌到嘴边，却又被她遗忘的名字，终于蹦了出来，“西弗。” 她最好的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 “而他是我的教父，莉莉mama。”德拉科的脸上一点也没露出意外的表情，早在他见到莉莉mama的第一眼起，他就从她的身上察觉到了他的教父留下的守护魔法。 “他还好么，这么多年了……”莉莉抬起头，仰望着高高的星空，远远的，好像有一只月光一样的船从波光粼粼的星河深处缓缓驶来，打碎无数星光。 “他很好，也很幸福，莉莉mama。只是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没有忘记过他最好的朋友。” “我真的很抱歉，我居然……我居然忘记了我最好的朋友……”莉莉mama接过德拉科递过来的手帕，用魔法放大后擦拭眼角。 “不必自责，莉莉mama，这只是……并不是你的错。” “不，德拉科，这是我的错。是我，我不再相信童话传说，不再相信纯真的友谊、直白的快乐，我选择拥抱成长，却抛弃了属于孩子的想象力和快乐。” “我抛弃了我的童年，所以才会忘记我最好的朋友。” 莉莉mama伸出指尖，轻轻拍了拍小绅士的肩膀，“我真的很抱歉，可是德拉科，哈利他不一样。我希望能请你给他一个机会，他是一个纯真的、在爱和快乐中成长的孩子，我相信他是不会忘记你的。” 德拉科沉默着不说话，看了一眼天边那艘来接他的月光船，它静静的停在星河上，船桨微漾。 今天是哈利的十一岁生日，这个幸福的、被mama和三个傻爸爸深爱的男孩，早上闹钟响时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他最爱的家人们围在他的床头，用拉环礼炮、玩具喇叭和一条大大的、花里胡哨的生日横幅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生日惊喜。 在结束了一整天去麻瓜世界游乐场游玩、与爸爸们一起打魁地奇、逛蜂蜜公爵糖果店的快乐时光后，快乐的小寿星才终于回到了家中，坐在了漂亮的生日蛋糕前。 “生日快乐，我的小尖头叉子！” “我来点蜡烛，莱姆斯，你给哈利照相。” “哈利，戴上这个，我们的小寿星今天是小国王！” 摆满美味佳肴的餐桌上，大大的生日蛋糕被簇拥着摆放在小男孩的面前，上面用树莓果酱写着歪歪斜斜的“Happy BirthDay Harry”，很明显不是莉莉mama写的，绝对是出自大狗教父之手。 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狮子巧克力摇头晃脑的爬在软绵绵的奶油上，在魔法的作用下摇晃着可爱的尾巴。 哈利带着金色的纸王冠，被傻爸爸们和mama包围着，露出大大的、开心的笑容，蛋糕上的烛光被一根根点燃，照亮了男孩清澈的绿眼睛。 “许个愿吧，哈利，今天是你十一岁的生日，伟大的梅林一定会听到你的愿望的。”莉莉mama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孩子，将一根点燃的蜡烛插在离哈利最近的地方，笑着说道。 哈利左看看莉莉mama和詹姆斯，右看看大狗教父和月亮脸，笑弯了眉眼，然后在家长们殷切的眼神中双手合掌，举在身前，对着闪闪发光的十一支蜡烛，开口说道， “我希望，我最好的朋友德拉科·马尔福能够幸福。” 他睁开眼，看着一时呆愣住的大人们，露出一个大大的、带着一点狡黠的笑容，他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我希望，我最好的朋友德拉科·马尔福能够幸福！” 几个大人们面面相觑，莉莉mama的脸上闪过片刻的迷茫，但她还是温柔的问道，“哈利，你什么时候交的好朋友呀?他是谁，我们怎么从没有见过?” “他是我的借物小人，我最好的朋友，”哈利笑着说道。 “我最喜欢的人。” 与此同时，一道流星从天边闪过，璀璨而绚烂，照亮了半边夜空。 正当大狗教父一脸八卦的向从自家教子嘴里套出话，莉莉mama皱起眉头，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又好像有些想不起来的时候，门铃突然被按响了，哈利猛的抬头，若有所感的推开凳子，带着傻乎乎的金纸王冠向门口走去。 他屏住呼吸，郑重而平稳的拉住门把手，然后缓缓推开。 一个和他一般高、有着漂亮千金头发和尖尖下巴的男孩，浅灰色的眼睛里满是盈盈笑意，看着哈利，伸出双臂。 “哈利，生日快乐。” 然后男孩就被用力抱住了，黑发的小男孩紧紧的抱住他，就像抱住整个世界。 “所以，你的幸福就是能和我在一起，德拉科，”哈利眨巴着绿眼睛，看着被他盯得耳朵泛红的金发少年，傻呵呵一笑，“好巧哦，我的幸福也是能和你在一起。” 两个小少年坐在花园的大树下，周围簇拥着火红的玫瑰，头顶的大树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字，依稀可以辨认出，那是两个用爱心圈起来的名字。 “不要自作多情，蠢波特。”小男孩的脸烧得通红，半天憋出来一句奶凶奶凶的话，可惜即使哈利的小人已经变大了，凶起来的模样还是毫无威胁力。 “可是你还是回来了呀，你会和我一起去上霍格沃兹么？会住在这里么？你是怎么变大的呀?我没有忘记你，你会不会很开心?”哈利一连串的问题炮弹似的飞出来，让德拉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 “我才不会上你们巫师的学校，我们借物小人有自己的学校。还有，我只是能够回来看你，不代表我住在这里。至于我怎么变大的，我好像也从没告诉过你，我们借物小人过了十一岁之后，就不可以变大了呀。”德拉科随手摘下一朵玫瑰，手中光芒闪烁，玫瑰变成了一只漂亮的胸针，被他别在了衣服上。 顶着哈利幽怨委屈的眼神，德拉科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摘下另一朵白玫瑰变成胸针，轻轻翘着嘴角，将胸针别在哈利的衣服上。 “梅林告诉我，他快被你烦死了，他就没有见过比你更絮叨的小巫师。”德拉科的灰眼睛里，笑意一闪一闪的，仿佛天上的星屑落入他眼中，“你昨天晚上根本就没睡觉，还给我和莉莉mama装睡。你一直不停的祈祷不能忘记我，梅林被你烦了整整一个晚上，最后他忍无可忍把我踢了出来，告诉我你不会忘记我，让你别再烦他了。” “哦……好吧。”哈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吐吐舌头，“德拉科，如果你见到梅林，请代我向他道歉。” “好啊，但是你的道歉需要有诚意，你应该把你最珍贵的东西交给我，让我送给他。” “最珍贵的东西……”哈利的脸忽然红了红，他偷偷看了一眼德拉科，“不，不能给他，我才不会给呢。” 德拉科忽然笑出声，捂着肚子向后躺在了地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笨蛋哈利，我骗你的你还真信了。” “嘿，德拉科！你又耍我！”哈利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他扑上来，双手撑着草地，俯身看着身下的男孩，绿眼睛明亮的吓人。 “可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你，就算梅林想要，我也绝不给！” 德拉科羞红的脸比哈利的更甚，一路红到他圆润白皙的耳垂，让他下意识的将脸埋在掌心，躲避哈利的视线。 哈利一个翻身往旁边的草地上一躺，两个小少年肩并肩躺在柔软的草坪上，清风拂过，绿荫与阳光细碎摇曳，玫瑰轻轻吐香。 “我之所以能回来，是因为你，哈利。因为你的眼泪。”德拉科闭上眼睛，懒洋洋的说。 “不再被小巫师相信的借物小人，永远也无法再登上月光做成的舟。唯有被记住，被相信，被祝福的借物小人，才能再次回到他们的小巫师身边。” 因为，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 ——fin 莉莉和斯内普是好朋友，十一岁就分开了没时间发展爱情，就是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