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变质的情感
斯莱特林寝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湖水怕打窗户的声音，德拉科与西弗勒斯这时已经躺到床上休息，望着背对着他，与他拉开距离的西弗勒斯，德拉科微微眯起了灰色的眼眸，西弗勒斯明显不太对劲，他到底在厄里斯魔镜中看到了什么，德拉科想着，拉近了自己与西弗勒斯的距离，然后低声在他耳边询问：“西弗，我睡不着，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那面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更是身形都没有动一下，这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德拉科弯起嘴角，灰色的眼眸里满是狡猾，下一刻，他猛地揽住西弗勒斯的腰身，将他整个带入自己的怀中，然后继续在他耳边轻声低语：“西弗，难道你就不好奇，我在那面镜子里看到了什么，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那我也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 西弗勒斯猝不及防的被牢牢抱住，后背紧贴着德拉科的胸膛，耳边的低语声喷出的温热气息，使他的耳根渐渐泛红，西弗勒斯僵着身子，咬牙切齿的说：“我想我有拒绝的权利！另外，我想小马尔福先生早就已经过了那种需要长辈依靠才能入睡的年龄了，赶紧给我松开你的爪子！” “好吧，既然西弗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德拉科转了转眼珠子，抱着西弗勒斯的手却纹丝不动，他继续道：“哦，西弗，以你的身份年龄，可做不了我的长辈，还有，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睡觉的，有什么问题吗？” 西弗勒斯平静如黑潭的眼睛里泛起了一阵涟漪，片刻后全都化为沉静，他缓缓放松了僵着的身体，淡淡说：“没什么，睡觉！” 感受到怀中人的放松，德拉科眯着眼应声，在黑暗中，悄悄弯起了嘴角。 圣诞假期的后面几天过的相当平凡，日子就在西弗勒斯研究魔药，德拉科在一旁看书陪伴下飞快的过去。 某天夜晚，夜已经很深，整个霍格沃兹早已陷入沉睡之中，地下属于斯莱特林的某间寝室内，柔和的绿色灯光早已熄灭，四周一片漆黑，唯一的一张大大的四柱床被暗绿色的床幔紧紧掩盖着，两道平稳的呼吸声从里面传来。 窗外，黑湖底的湖水轻轻拍打着，发出一阵阵柔和的波浪声，躺在床上的西弗勒斯忽然间睁开了双眼，那双深邃的黑眼睛里竟是一片清醒。 头顶近在咫尺的轻柔呼吸声，身旁相贴的身体传递过来的温暖感觉，还有那紧紧环在腰间束缚住自己的有力手臂，顿时让西弗勒斯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处境，黑色的眼睛里满是复杂，这几天夜晚，每次醒来，都发觉自己呆在德拉科温暖的怀里，就算他挣脱，第二天早上醒来后，依然如此，而德拉科，这种把他保护起来，十足占有的姿态…… 西弗勒斯的黑眼睛里泛起波澜，有许多复杂的感情在其中翻涌着，下一秒他嘴唇微动，一个昏睡咒就悄无声息的落到了德拉科身上，微微仰起头望向德拉科安稳的容颜，西弗勒斯的眼底闪烁着些许不知所措，还有几分迷茫，几分惶恐，夹杂在其中的，更有一丝难以掩盖的欣喜。 经过这几天不动声色的观察，西弗勒斯敏锐的发觉一些以前并未注意到的小细节，比如，德拉科在生活中对自己那无微不至的体贴与照顾，往往自己一个眼神表情或是动作，他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然后在下一刻为他做到。又比如，德拉科经常趁着自己不注意，偷偷望着自己，那是一种怎样的目光啊，充斥着专注与珍视，就好像他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他是他唯一的珍宝。还有，德拉科无时不刻对自己的亲近行为，拉手，抱腰，脸颊上的亲吻，无一不昭示着，德拉科对自己的占有欲。 原来，德拉科对于自己的感情，也早已变质了，西弗勒斯回忆着这些发现，奇异的没有感到一丝排斥，反而心底泛起了微妙的满足愉悦之感。 西弗勒斯感觉自己的内心被分成了两半，理智在一边冷冷的说，德拉科值得更好的，你应该阻止他走上这条路，而情感在旁边坚定的说，你也值得的，你别忘了，你不再是以前那个宛如行尸走rou的魔药教授，你们之间没有教父子的身份，也没有年龄之差，你们一起长大，日夜相对，更重要的是，德拉科他喜欢你。 最终，是情感战胜了理智，望着德拉科的睡颜，西弗勒斯微微一叹，他决定了，就这样一直顺其自然吧，将选择的权力交给德拉科。 西弗勒斯嘴唇微动间，德拉科身上的昏睡咒已然被解开，然后他闭上眼睛，贴近身旁温暖的身躯，渐渐睡去。 圣诞假期很快过去，学生们返回霍格沃兹，开始新的学期，在忙碌的学习生活中，日子很快就奔向了三月。 这一天下午，天空清澈明净，蔚蓝的颜色让人看着就心情愉快，五人组照常在图书馆内学习，每个人都专注于手中的书籍作业，突然，他们听见罗恩在一旁说：“海格，你来图书馆干什么？” 海格在他们五人的注视下走了过来，似乎把什么东西藏到了身后。“我随便看看。”他说着，声音里却有些心虚，眼神也有明显的躲闪，德拉科将一切尽收眼底，微微弯起嘴角。 海格看着他们，突然问道：“你们在这干吗？在查找尼可勒梅？” “哦，我们只是在写作业，而且，我们早知道尼可勒梅是什么人了。”罗恩得意洋洋地说，“我们还知道那条三头犬在看守什么，是魔法石…… ” “嘘！”海格飞快地四下张望，似乎是怕别人听见，“不要大声嚷嚷，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哈利开口了：“说实话，海格，我们有几件事想问问你，是关于守护魔法石的机关，除了路威……” “嘘！”海格又说，“听着，过会儿来找我，记住，我可没答应要告诉你们什么，可是别在这里瞎扯呀，有些事情学生是不应该知道的，他们会以为是我告诉你们的……” “那么，待会儿见。”哈利从善如流的说。 海格走了。 “他把什么藏在背后？”赫敏若有所思的说。 “你认为会与魔法石有关？我去看看他刚才在找什么书。”罗恩说。 “不用了，我刚才看到他藏的是什么了，是三本关于龙的书，《为消遣和盈利而养龙》、《从孵蛋到涅槃》、《养龙指南》。” “哦，梅林！难道他要养龙吗！” 赫敏捂着嘴惊呼。 哈利看了看她，语气平淡说：“海格一直想要一条龙，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对我这么说过。” 罗恩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说：“但这是犯法的，早在1709年的巫师大会上，就正式通过了禁止养龙的法案，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如果我们在后花园里养龙，就很难不让麻瓜注意到我们……而且，你很难把它们驯服，这是很危险的。你真应该看看查理身上那些被烧伤的地方，都是罗马尼亚的野龙给他留下的。” “可是不列颠就没有野龙吗？”哈利说。 “当然有，”罗恩说，“有普通威尔士绿龙和赫布里丁黑龙，我可以告诉你，魔法部有一项工作就是隐瞒这些野龙的存在。我们的巫师不得不经常给那些看到野龙的麻瓜们念咒，使他们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那么海格到底想做什么呢？”赫敏突然说，并望向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话的德拉科与西弗勒斯。 德拉科微微笑了笑说：“我们等会儿去了不就知道了。”说着，他望向一旁的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挑眉看了看他，随即就移开了视线，德拉科眯了眯眼，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 一小时后，他们敲响了海格的小屋门，然后他们吃惊地发现，所有的窗帘都被拉得严严实实，海格先是喊了一句“谁呀？”，然后才让他们进屋，接着又赶紧回身把门关上了。 小屋里热得令人窒息，壁炉里燃着熊熊的旺火，海格给他们沏了茶，还端来了白鼬三明治，他们婉言谢绝了。 “哦，你们有话要问我？” 哈利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是的，我们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们，除了路威以外，守护魔法石的还有什么机关？” 海格看着他们，皱起了眉头，然后他说：“我当然不能说，第一，我自己也不知道；第二，你们已经知道得太多了，所以我即使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那块石头在这里是很有道理的。它在古灵阁差点被人偷走……我猜你们把这些也弄得一清二楚了吧？真不明白你们怎么连路威的事都知道。” 赫敏的眼睛转了转，然后她用一种甜甜的、奉承的口气说：“哦，海格，你大概是不想告诉我们吧，你肯定是知道的。这里发生的事情，有哪一件能逃过你的眼睛呢。” 海格的胡子抖动起来，他们知道，他笑了。 赫敏继续说道：“实际上，我们只想知道是谁设计了那些机关，我们想知道，除了你以外，邓布利多还相信谁能够帮助他呢。” 听了最后这句话，海格挺起了胸脯。哈利和罗恩对赫敏露出满意的微笑。德拉科与西弗勒斯交换了一个眼神，灰眼睛里划过一丝精光。 “好吧，对你们说说也没什么关系，让我想想……他从我这里借去了路威……然后请另外几个教授施了魔法，斯普劳特教授、弗利维教授、麦格教授……”海格扳着手指数着，“斯拉格霍恩教授……当然啦，邓布利多自己也施了魔法，等一下，我还忘记了一个人。哦，对了，是奇洛教授。” “奇洛？” “是啊……难道你们还在怀疑他，嗯？瞧，奇洛也帮着一块儿保护魔法石了，他不会去偷它的。” 哈利与他四个好友互相看了看，既然奇洛也参加了保护魔法石的工作，他一定很容易知道其他老师设下了什么机关。他很可能什么都知道了，似乎只除了怎样通过路威和邓布利多的魔法。 “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怎样通过路威，是吗，海格？”哈利急切地问，“你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是吗？即使是老师也不告诉他们，是吗？” “是的，除了我和邓布利多，谁也别想知道。”海格骄傲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哈利对着四个好友小声咕哝了一句。“海格，我们能不能开一扇窗户呢？我热坏了。” “不能，哈利，对不起。”海格说。 哈利注意到他朝壁炉那儿扫了一眼，便也扭头看着炉火。 “海格，那是什么？” 其实他已经看到了，在炉火的正中央，水壶的下面，放着一只黑糊糊的大蛋。 “呵，”海格局促不安地捻着胡子说，“那是……哦……” 一直沉默的德拉科突然道：“那是龙蛋吧，海格，你从哪里弄来的？”而西弗勒斯已经走到火边，双眼发亮的仔细观察着那只大蛋。 海格笑着说：“是我赢来的，昨晚我在村子里喝酒，和一个陌生人玩牌，说实在的，那人大概正巴不得摆脱它呢。” “可是，等它孵出来以后， 你打算怎么办呢?” 赫敏问。 “噢，我一直在看书。”海格说着，从他的枕头底下抽出一本大部头的书，“从图书馆借来的，《为消遣和盈利而养龙》，当然啦，已经有点过时了，但内容很全。要把蛋放在火里，因为它们的mama对着它们呼气。你们看，这里写着呢，等它孵出来后，每半个小时喂它一桶白兰地酒加鸡血。再看这里。怎样辨别不同的蛋，我得到的是一只挪威脊背龙，很稀罕的呢。” 他看上去很得意的样子，赫敏却不以为然，“海格，别忘了你住在木头房子里，可它是一条龙，它会长的很快。” 海格似乎没有在意，他一边拨弄着炉火，一边快乐地哼起了小曲儿。 “没错，海格，我建议龙孵出来后，立刻送走它，而且，你们难道不觉得有些奇怪吗？海格最希望得到一条龙，但一个陌生人的口袋里这么巧，正好装着一只龙蛋？要知道那明显是违反巫师法律的，所以海格，你还记得和你一起玩牌的那个陌生人的长相吗？” “不知道，”海格皱着眉头，不在意地说，“他没有脱掉他的斗篷，还戴着兜帽，我看不清他的脸。” 哈利、罗恩、赫敏的脸上顿时充满了惊愕的神情，德拉科却毫不意外的挑了挑眉，他看了看依然将目光放在龙蛋之上的西弗勒斯，又回头继续问道：“那海格，你们有没有提到霍格沃兹。” 海格想了想说：“提到了，他问我是做什么的，我就告诉他我是这里的看守，他又稍微问了问我照看的是哪些动物，我就告诉他了，然后我说我一直特别想要一条龙……后来，他不停地买酒给我喝，然后他说他手里有一颗龙蛋，如果我想要，我们可以玩牌赌一赌……但他必须弄清我有没有能力对付这条龙，他可不希望龙到时候跑出去惹是生非……于是我就对他说，我连路威都管得服服帖帖，一条龙根本不算什么……” 德拉科挑了挑眉，继续道：“哦，那他是不是对路威很感兴趣？” “没错……挺感兴趣的……你能碰到几只三个脑袋的狗呢，即使在霍格沃茨附近？所以我就告诉他，路威其实很容易对付，你只要知道怎样使它安静下来，放点音乐给它听听，它就马上睡着了……” 海格说着，脸上突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这么说，奇洛已经知道怎么对付路威了，哈利、罗恩和赫敏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后来，德拉科提议，等小龙孵出来之后，肯定不能再养在这里，罗恩有个哥哥，叫做查理，在罗马尼亚研究龙，罗恩正好可以跟他联系，把小龙送给他，查理不但可以照料它，还可以把它放回野生环境里。 这一点赢得了一致的同意，即便海格再不情愿，最后还是被说服了。 然后，在某一天吃早饭的时候，海德薇给哈利捎来了一张海格的纸条，上面只写着四个字：快出壳了。 哈利立刻通过胸针，将消息告知德拉科，于是，在上午课间休息的时候，五个人到了海格的小屋，海格迎接了他们，他满面红光，显得非常兴奋。 “快要出来了。”海格让他们进屋，那只蛋躺在桌上，上面已经有了一条深深的裂缝，咔嗒咔嗒的声音不停的传来，然后随着一阵刺耳的擦刮声，蛋裂开了。 小龙在桌上摇摇摆摆地扑腾着，它的身体乌黑，瘦瘦的，它多刺的翅膀在后面显得特别的大，它有一只长长的大鼻子，鼻孔是白色的，脑袋上长着角疙瘩，橘红色的眼睛向外突起。它打了个喷嚏，鼻子里喷出几点火星。 “它很漂亮，是不是？”海格喃喃地说，接着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小龙的脑袋。小龙一口咬住他的手指，露出尖尖的长牙。 西弗勒斯抽了抽嘴角，黑色的眼眸发亮的盯着龙蛋壳，德拉科看在眼里，对海格说：“这些蛋壳没用了吧，能给我吗？” 海格的心思完全在小龙身上，他不在意的点头答应，德拉科笑了笑，将那些蛋壳收起来放好，转手递给了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怔怔的接过，紧接着他注意到德拉科专注凝望着自己的眼神，便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看着西弗勒斯发红的耳垂，德拉科的眼底闪过一丝狡诈，看来布下多年的情网，离收网的时候已经不远。另外，西弗的这个反应，还真是可爱，而他，是自己的，德拉科想着，胸口充斥着暖暖的满足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