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X你】江澄是个好名字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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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有时候庆幸,至少魏婴是记得要报恩,才动手救了人,而不是自己一时昏了头,想上天,非要做英雄,有时候又恨他记得要报恩,英雄难道是好当的吗? 多少英雄,都只是墓碑上流传的唏嘘。 江澄只想他活着,哪怕自己做个坏人。也许现在动手,杀了温宁,交出温氏族人,有江氏庇护,魏无羡还能回来。 真的动手的时候,却没想到,自己也不过是个下不了手的普通人。 江澄最后说的只是“你若执意要保他们,我就保不住你。”近乎无能的求饶,得到的是“保不住我,就弃了吧,魏无羡,从今以后做任何事情,都跟你们云梦江氏无关。” 这一刻,江澄想捅死魏婴。 这接近放弃一样的了断,就像把这许多年的情谊都打断,折碎,烧成了灰。如果真的如今日这般宣告,江澄和魏婴,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都该了断的清清楚楚。 魏婴一句又一句,“就算今天不是温情姐弟二人,我魏无羡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这么看来,他倒不全是报恩。魏婴骨子里就有自己的准则,永远心中有自己的道,当真是一生锄jian扶弱,无愧于心。 江澄激愤难当:“明知不可为而为,你懂江氏家训,你比我懂,你们都懂。” 两个人吵完,互相没了言语,僵住一样没有动作。 即便如此,江澄还是希望,魏婴这一生,能长一些,至少不是现在,不是因为这些就要结束。 许久,江澄吐了一口气:“那就约战吧,到时候我会宣布你被逐出云梦江氏,想来也算是个交代,对大家都好。” 转身,也不等魏婴的答复,一步步走下了乱葬岗。 你的伤养的七七八八了,出来一溜达就听到了魏婴的消息。江澄从没跟你说过这些,也没跟你说过约战的消息。 以你对江澄的了解,他不会什么都不做。魏婴是大师兄,更是相伴十多年的仅剩的家人,哪怕魏婴真的捅破了天,他也不过是骂上两句,最后的烂摊子还是要收拾的。 男人啊,通常说的和做的不一样。 既然他不说,你也不问,日日养伤,还能逗师姐笑一笑。她和金子轩终于有了一点进展,偏偏一个弟弟挂上了叛逃的头名,另一个弟弟要去解决这个名头,还要照顾你,整个人几乎瘦了一圈。 一个月后,云梦江氏宗主江澄与夷陵老祖魏婴于乱葬岗约战,双方互有损伤,均奈何不得。 江澄负伤下山,回了莲花坞,对外宣布:魏无羡叛逃,云梦江氏已将其逐出,从此恩断义绝。 这条消息,广传四海。江湖传言,江澄对魏婴痛下杀手,奈何自身资质有限,并没有杀得了魏婴,而魏婴这一次手下留情,算还了江氏养育之恩,以后遇到江氏族人,也不会手下留情。 江澄做了宗主,积威日重,门下小弟子战战兢兢,不敢违背他的命令,他又极好强,不愿被别人看到自己虚弱的样子,江氏的医师几次提出要帮他换药,都被拒绝了。 你端着伤药去敲江澄的门,无视他瞪你的眼睛,笑嘻嘻的坐下了。 “江澄,我来给你换药啊!”你先宣告了自己的来意。 江澄坐下以后继续瞪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换药!” 你笑嘻嘻的道:“两只眼睛啊。” “哼,拿着药滚回去,我不需要。”江澄继续拒绝。 “是啊,是啊,你不需要,我需要啊,求江宗主赏脸,让我换个药,求个心安,我感激不尽。” 江澄果然没有再拒绝,僵硬地坐着不动。 你偷偷笑了两声,开始挤兑他:“江大爷,脱衣服啊,不脱衣服怎么换药啊!” 江澄又瞪了你一眼,才慢吞吞的开始动手,解开九瓣莲紫袍的第一个衣扣,整个人透着不甘不愿。你想动手帮他,一时间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忍不住笑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手里拿惯了剑,帮别人解衣服也不会了。 江澄克制的解开了半边衣服,露出了左胳膊和半片肩膀。他天生是个瓷白的颜色,怎么晒也晒不黑,更何况是肩膀这样不见天日的地方。 这半边肩背,皮rou细腻,莹白生辉,在烛光的映照下透着一股暖意与撩人,因为常年练武,身姿挺拔,肩背上附着薄薄一层肌rou,却蕴含着力量,是力与美结合的典范。 你动手把他的衣服扯得更大,在他那张嘴开口之前,恶人先告状,“拉大一点啊,好上药,别沾到衣服上。” 江澄背对着你,气得抖了两下,又一言不发,任你施为。 扯下衣服,就露出了其他的伤口,破坏了整体的美感,仿佛是美玉上的几道口子,叫人心疼的很。这些伤有的带点年头,有的仿佛是新伤。你哽咽了一下,又重拾轻快的语气,戳着其中一道问:“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 江澄反应了两秒:“这几道是温晁的戒鞭打的。” 你指着更浅的一道问:“那这一道呢?” 江澄这次反应的时间久了一点:“这是蓬莱夜猎时候,遇到的妖物。” 你打趣:“看来这妖物已经死在你剑下啦。” 江澄终于感觉扳回一城,轻描淡写的补充:“当时你不是总说冷,那妖物的皮给你做了副手套,你带了没两天又嫌热,最后不知道扔去了哪里。” 你连连讨饶:“哪儿能啊,江少爷!你当时是春日去夜猎,手套到我手里,都快要立夏了。我带了两天就好好收起来啦。怎么能辜负您的心意呢。” 你接着转移话题:“哎哎哎,我还没认完呢,还有几道特别新的……” 江澄摆明了不给你面子:“这几道,你不是知道吗?射日之征的时候伤的,你当时哭得可大声!” 你立刻争辩:“我哪里哭得大声,我最多抽两句,还要不要上药了。不许动!” 江澄轻轻哼了一句,不再接话,似乎心情终于好起来了。 你专心上药,江澄开启了新的话题:“你不问魏婴?” 你估摸着他心里正别扭,大概就是你不问,我怎么能自己主动说呢。 偏要逗他,“我不问,我自己有眼睛,可以自己看。” 江澄似乎没想到你报复心这么强,又哼了一声,“那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 看他似乎有些憋气,你想了想问:“你跟师姐说了吗?” 江澄僵硬了片刻:“你怎么……说了。” “我又不傻,你这消息放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新招的弟子才来了几日,哪里知道魏婴什么性格,你什么性格。看事情就看结果啊,看谁是最后的受益人。” “明面上看,你们决裂了,但是仙门百家捞到了什么?他们什么也没捞到啊,还多了一个能使阴虎符的夷陵老祖的威胁,如鲠在喉吧。他们难道有胆子去找魏婴当面对质吗?再看看你和魏婴,都活的好好地,也没人天天追在后面问东问西的,少了不少麻烦。” 良久,你上完了药,突然意识到,江澄很久没不说话,转过身才发现,他愣愣地看着前方出神,白费你一番解说,就像戏台子搭好了,却没有观众,让人扫兴。 啪—— 药瓶落在案板上的声音惊醒了江澄,他回神,对你略笑了笑。 你疑心是自己看错了,再要仔细去看,他又变成了平时的样子。 令氏传来消息,老宗主的病起了变化,盯梢的人已经许久不见他出房门走动散步了,请你快些回去。 你想着既然已经到了买凶杀人的地步,令二叔和三叔也斗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把剩下的人解决了。 正赶上师姐与金子轩筹备大婚,只传令要下面的人保护好他们自己,你离开金陵的消息守得住就守,受不住就散,月余即返,人在最重要。 你陪着师姐在云梦待嫁,江澄每天忙得脚不沾地,cao持婚礼事项,就像要倾全族之力,憋着一股气办一场震撼所有人的婚礼。 师姐试嫁衣的时候,你在旁边帮忙,只觉得她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带着衔羽九凤冠,鸦黑的头发束成高髻,扣着一对金缕红宝石耳环,嫁衣火红,领边绣着九瓣重莲,袖口布着金星雪浪,裙角金线暗镂是鸾凤和鸣的式样。 师姐平日里打扮清淡,今日即便只涂了口脂,整个人依然容光大胜,艳色逼人,是满怀欣喜新嫁娘的娇羞模样。 你忍不住对着师姐撒娇:“师姐也太好看了吧,我舍不得你!” 师姐拉着你的手坐下,“阿令,我……” 你反握住师姐的手:“师姐有什么想说的,都说与我听。” “阿令,我……我就要嫁人了。”许是开了个头,后面就顺畅了起来,师姐看着你说,“我这个人,没什么用……“ 你着急反驳:“师姐说什么呢!” 师姐摇了摇头,“听我说,我做不到像娘一样,刚硬顽强,事事都要第一,眼睁睁看着家门覆灭,阿羡离开,阿澄一个人撑着江家。现在甚至要离开他,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 你们都是一起长大的,阿羡曾经问过我,喜欢一个人是怎么回事,我想他大约是有心仪的人了。况且,他素来自己有主意,我就放心了些。他人在夷陵,我今日是要穿着嫁衣去看看他的。 阿澄他,从小心软又要强,现在做了宗主,总是思前想后,担心自己哪里做的不好,给江家抹黑,事事cao心,一个人总是很累。但我知道,他一定是个好家主,会保护好大家。 我还知道,他喜欢你。每次看到你,哪怕他嘴上不说,眼睛也是笑的。当年你走的时候,他偷偷躲在马车里没有下来,后来阿羡跟我说,发现他夜里偷偷哭了几回。 有一次看到你喜欢的小东西,他喊漏了嘴,叫你的名字,发现没有人应,整个人丧着一张脸,最后还是把东西买下来,寄给了你。 这次你受了伤,他去找阿羡之前还跟我说,要我多陪陪你,怕你无聊。 阿令,我也是你的师姐,你来江家的时候还小,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总是很有自己的决断,当初去令家是,射日之征回来也是。 我就要嫁人了,担心的只有你们,我只想问你,你喜欢阿澄啊?我能把他交给你吗?” 你回望师姐期盼的眼神,笑容里带着一点羞涩,“师姐,我——” 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江澄推开了门,看着你们两个执手相看,一副状况外的样子,“阿姐,你收拾好了吗?我们要去找魏婴了。” 其实江澄在门外站了许久,听阿姐说了很多话,你要回答的那个瞬间,他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才匆匆敲响了房门。 你诧异:“去找魏婴,我也一起吗?” 江澄扫了你一眼,“没你的份,你给我好好呆在家里,我交代了他们,有事情就找你。今日就会回来的,要是回来的时候你不在,给我看好了。” 师姐回头望了你一眼,似乎有些着急,你笑着挥了挥手,作别。 从夷陵回来的路上,阿姐还是开了口:“阿澄,你刚刚,是在门外吗?” 江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阿令的答案,没有那么重要。我知道自己的答案就可以了。” 阿姐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开口。 这一日过得很快,你总觉得从夷陵回来以后,师姐和江澄都轻松了一些,大概看到魏婴过得还行,解开了一些心结吧。 师姐也没有再追问你什么,你也不能自己蹦出去瞎表衷情,故一日拖过一日,师姐都嫁去了金家,你还是什么都没说。 婚礼这一日,当真是十里红妆,云梦的百姓都沿路围观,修仙之人,结为道侣,行的也不过是最凡尘的俗礼。 你穿着近日新做的绿色深衣,以令氏少宗主的名义送了贺礼,一把一品灵剑,就送给未出生的金氏小少爷。 江澄目送师姐远去,还要接着应酬,你抓着他休息的时间告辞,只说令氏久无人打理,自己要回去了。 江澄脱口而出:“待今日事了,我送你回去。”可见这事在他心里盘桓许久,你却在今日扎他的心。 你只笑笑:“你看你多忙,我之前总想着再留几日,再留几日,结果在百凤山就着了道。我看师姐大婚,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可以回去了。总不能老赖在你这里啊。” 江澄急道:“我又,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啊,问题总要解决嘛,而且现在是回去的好时机。我看你近来又加强了莲花坞的巡防,难道不是又有伏击吗?幸好师姐大婚没被打扰,不然叫我有什么脸见她呢。放心,我身份已经表露了,一路上会有人接应的。他们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再说,你是江宗主,才是我的依仗啊。” 江澄几次想要插嘴,都被你按回去了,到最后连一点反驳的话也讲不出,沮丧的很。他今日也穿着喜庆的暗红色,倒衬的面如冠玉,颇有风骨。最后只能无奈的抱怨:“你们一个个,从来不听我的,罢了,你走吧。” 你深深看了他两眼,想把他的样子记在心里,就转身疾步而去,怕再多几秒,自己就要说服自己,跟他一起回去吧,两个人总是安全一些。 可是怎么能把他拖到令家那一摊子事里呢,你也是想要他平平安安,轻轻松松,开开心心的啊。下一次吧,下一次见面,你们一定可以光明正大的道别。 你一路大张旗鼓的回金陵,要让所有仙门世家都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令氏,而你令氏的少宗主路过了,一路还总是挑些高门大户拜访,力图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运气还算不错,哪怕走得慢,也和自己的人接应上了,一路还算安全地回了令家。遇上的埋伏也被一波波的清理了,甚至还抓了活口做证据。 一到令家,也不给其他人喘息的机会,就要组织议事,自己的人都埋伏在殿外。把在百凤山遭遇的伏击摊在众人面前,要个说法。 令二叔和令三叔斗的元气大伤,两人乌眼鸡似的,没想到,你年轻轻轻,倒想着摘果子了。无奈双方互有把柄撕扯不清,倒是越说越多,两边都不干净。最后帽子还是被扣在了令三叔的头上,他脾气暴烈,说一时不忿买凶杀人,也是有的。 你也不多话,只问:“追杀少宗主,家规当如何处理?追杀宗主,家规又当如何处理?”众人面面相觑,均默不作声。 没想到你突然发难,对着令三叔就出了手,他到底多年养尊处优,一时反应不过来。被你一剑捅了个对穿。 遗言都来不及交代,就去了,整个人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死不瞑目的样子。 令二叔一时惊疑,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下如此狠手,敢在众人面前杀人。 看你又望向他,整个人就要出手。 你走上高座,朗声宣告:“今日,是令氏三叔伏击宗主,有不轨之心,我依家规,给他一个了断,众人可有不服,若有不服者,走上前来与我分辨。” 令二叔顾不上体面,厉声追问:“你何时成了宗主?” 你掏出信物高举在上,“老宗主已于昨夜子时仙去了,临去之前把信物交给了我!要我替他报仇,带领令氏走到仙门百家面前。我令夏,令氏第二十三代宗主。” “哼,你说是就是,你今日才回来的,莫不是假造信物,就为了夺权。”令二叔犹在逞强。 “我就知道令二叔要狡辩,毕竟你可是杀了老宗主的凶手!”你冷笑着给他下了判决。 令二叔气骂:“满口胡言乱语,我看你是神志不清,还是把信物交出来,好好治病。” “不信,请令夫人,他二人夫妻情深,贤伉俪天人永隔,总不会放过害死自己丈夫的仇人。” 令夫人从屏风后来到殿前,身穿孝服,一脸哀容,欲语泪先流:“宗主说的,都是真的。昨夜先夫已经去了,临走前把令家交到宗主手里了。二叔是害我夫君的凶手,他原本身体渐渐好了的,最近又一日弱过一日,我派人细细查探才知,是二叔把药下在了药壶嘴上,才害的夫君早逝。人证无证俱都有的。” “无知妇人!满口胡沁。你——”令二叔举着剑就要上前。 你一声令下,埋伏在殿外的人就冲了进来,也没给他辩驳的机会就动起手来。最终他寡不敌众,死在殿前,和令三叔一起做了糊涂鬼。 众人屏息,你站在满殿鲜血面前宣告:“令二叔和令三叔的罪行昭昭,我今日俱已处决。从者不论,既往不咎,望各位好生警醒。” 众人互相瞄看,垂头应是。 江澄的贺礼比其他人到的都快,似乎是早早就备下,一收到你成为令氏宗主的消息,就大张旗鼓的送来了,也是一柄上品灵剑。 你摸着缠了莲花纹的剑鞘想,这大概是当年江枫眠宗主备下的剑,纹饰有些旧了,被重新打磨过。从前没想到往后种种,一时之间顾不上,近来被江澄找出来了,充做贺礼,也对外暗示,你是江氏的人,仍有江氏的庇护。兜兜转转,这把剑还是到了你的手上。 你也不客气,偶尔出席令氏的重要场合,配着这柄剑,震慑宵小。 不只是江氏,你其实还收到了大大小小的世家送来的贺礼,不过是基本礼仪来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