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打电话给她

    蒋牧尧第二天是被胃痛醒的，里面像是有把刀在毫无规律可循地搅动，他按住胃部，脸泛起青白色。

    他已经有三年没有犯过胃病了。

    人脆弱的时候，总会惦念起一些美好的东西，那些点滴从记忆深处自动自发浮现。

    比如刚在一起时，江念乔会每天给他熬的小米粥。

    比如每次应酬，她都会提醒先吃点东西点点肚子，少喝点酒。

    再比如回来时，那一杯暖胃醒酒茶。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江念乔的电话。

    “喂？”

    清亮如阳光拨开云雾般令人舒服的嗓音顺着电流传来。

    蒋牧尧觉得似乎没那么痛了，他没有喝水，哑着声音开口：“是我。”

    “你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

    他轻声开口：“嗯，胃有点不舒服。”他觉得自己有扮惨的成分，但现在他不想考虑太多。

    “你是不是去喝酒了？”

    “嗯。”

    那边传来轻叹声：“你刚参加完救援，三餐不继体力消耗，身体正处于虚弱状态，不适合喝酒，特别是空腹喝酒，算了，我把药的图片发给你，你到外卖软件上去买药，快的话半小时能到。”

    蒋牧尧很快就收到照片，她还写了用药须知。

    他忽然想起在外地几次生病，他自己不在意，她却在网上帮他异地同城买药，现在他们分开了，他就失去了这个资格。

    他自嘲一笑。

    江念乔正在机场候机厅等登机，她已经做好了第四期内容，因为台风耽误了几天，她现在要抓紧时间飞到下一个城市，刚接到蒋牧尧的电话她有些意外，但听到原因后她有种原来如此的了然。

    也许是之前她做得太细致太到位，才让他产生了依赖，做不成情侣也算是朋友，她自然不会在他生病的时候坐视不理，但提供帮助的力度也仅限于此了。

    就算是朋友，两人之间也要有分寸感。

    她会恪守本分，不会再越雷池一步。

    航班提示音响起，她退出和蒋牧尧的聊天窗，推着小行李箱登机，当飞机飞上高空，她俯瞰下面的无垠汪洋，胸怀一下子就开阔起来。

    人的眼界不该局限在情爱中，她的征途，应当是星辰和大海。

    蒋牧尧吃完药后，距离联系她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聊天窗在此期间没有动静。

    他想起以前她时不时会发来关心的消息，问他吃完药有没有好点，会告诉他要饮食清淡，不能吃这个不能吃这个，甚至不放心还会给他点外卖。

    他揉了揉眉心，不过是分开了而已，他怎么了这是？

    不想再陷入这些纷乱莫名的情绪里，蒋牧尧抓过衣服随意套上，拿走桌上钥匙下楼，启动车子回老宅。

    他刚到家，就听到二楼茶室传来噼里啪啦搓麻将声响，不用猜，又是母亲邀小姐妹来家里打牌了。

    他拾阶上楼时，蒋母从管家那里得知小儿子回来立马出来，截住了正要上三楼的他。

    蒋母揽住他的手臂，四十多岁的年纪声音仍娇柔似二三十岁：“你回来得刚好，我今天手气差得离谱，你快来帮我打几圈，不然我少说要输掉这个数。”她伸出一个巴掌，在他面前晃了晃，养尊处优的手保养得细嫩如十七八岁。

    蒋牧尧一个早上没吃东西，即使吃了药胃仍坠坠地痛：“我人不太舒服，您输的都记我账上。”

    蒋母这才注意到小儿子脸色的确是有点差，她忙松开手：“那你快去休息。”

    蒋牧尧重新踏上台阶，绕过转弯处时，他看到母亲着急回去打牌的背影，他忽然想起，这么多年来，似乎只有江念乔才会第一时间发现他身体不适或者情绪变化。

    他感觉心脏最嫩的那块rou被轻轻抓了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心底蔓延。

    ————

    ——

    鼠鼠：来玩一个感情游戏，乔乔蹲乔乔蹲，乔乔蹲完狗子蹲，狗子蹲狗子蹲，狗子蹲完继续蹲。

    爱情是个圈，有人跳出来了，有人跳进去了。

    狗子蹲在圈子里画圈圈难受：乔乔再也不会给他买药，再也不会关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