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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耍花丛,正乐呵间,苏蜜儿突然不见了身影。“阿蛮jiejie,”苏玉瑶活动了一阵,那黑沉沉的面色散了些,跑来道:“方才蜜儿meimei鬼鬼祟祟地绕出了牡丹花丛,也不知去了何处。”“你确定……是她自己偷溜走的?”苏令蛮沉着脸,不知想到什么,一时间竟看去有些吓人。苏玉瑶点头,“方才拉也没拉住,就跟耗子似的,一溜烟便不见了。”苏珮岚指尖绞在一处,目光微动,显见是知晓内情的。苏令蛮瞥了她一眼:“阿岚meimei可是知道些什么?”一边已经起身让宫人去寻。皇宫可不是自家的后花园,可以让人随意乱跑。见宫人忙乎地去寻人没注意到这头,苏珮岚不安地压低了声:“蜜儿meimei之前与我说道过一嘴,她似乎……似乎有些嫉妒阿瑶meimei的好运道。”这话一出,除非傻子才不知道苏蜜儿意在何为了。不论是上不得台面的野记,还是天马行空的话本子里,都说道过一件事:鲤鱼跃龙门,首先得先找着门。蜜儿嫉妒阿瑶的好运道,便是动了想做那人上人的心思。苏令蛮叹了口气,“太鲁莽了。”可谁也没料到,苏蜜儿最后是由皇后亲送回了清华宫,回来时已近午时,面上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红晕,看这腰酸腿软坐不住、走路微微劈叉的模样,苏令蛮这过来人一眼便看出,蜜儿是被人幸了——瞧这满脸娇羞,当是得偿所愿,显然皇宫里也唯有一个人能做到了。只到底如何发展成这般模样,圣人为何会控制不住大白天光地幸了一个形容不算格外出色的小娘子,而苏蜜儿又是如何碰上了圣人、滚到一处,却是如何也想不明白。另一问题是:圣人幸了蜜儿,那阿瑶怎么办?——莫非是想学那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好谱一曲佳话?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大概都在这个时间点~☆、190.姻缘成私想到这儿,苏令蛮也不可避免地被自己的脑补惊道,暗骂一声圣人无耻。娥皇女英能成为佳话,无非是男人驯服女人的手段,他们将其奉为圭臬美谈,借此为自己好色而贪婪的本质遮掩——苏令蛮从来也不认为,世间有哪个女子,会心甘情愿地与旁人分享丈夫,便是亲姐妹,也依然膈应,天下啊也只有天真而单纯的男人,才以为女人能为了自己而和平相处、互敬互爱。恭太妃到底经历得多,作为过来人即便一眼看出了发生何事,面上仍是谈笑自若,半点没透出意思。皇后道:“不巧在前边撞见了蜜儿meimei,看meimei身体欠佳,便送到了太妃那,蜜儿meimei可要保重。”这meimei二字说的婉转流畅,眉角眼梢俱是喜气。恭太妃笑盈盈道谢:“辛苦皇后,哀家这侄女向来是个淘气的,蜜儿,还不多谢皇后?!”苏蜜儿颤颤巍巍地行了个礼:“多谢皇后体恤。”皇后勾了勾唇,略坐了一会,便告辞离去。蓼氏眼见出了这桩子事,再坐不住,心不在焉地闲聊几句,便找了个由头与恭太妃请辞,领着苏玉瑶几个匆匆出了宫,苏令蛮自然也顺势告辞。两拨人汇成一波,由辇轿晃悠晃悠地经过长长的过道,穿过宫墙,到了宫外。马车早就恭候许久。苏令蛮率先上了敬王府的马车,蓼氏远远地看了一眼,吩咐车夫:“走吧。”苏玉瑶、苏蜜儿与苏珮岚并未如来时分坐,被蓼氏悉数叫到了一辆车上,丫鬟婆子全去后面跟着的一辆车上挤了。“说吧,今儿个是怎么回事。”蓼氏板脸时,面上深深的法令纹就显得格外深,透出些刻薄而寡情的意味。苏蜜儿本就怵她,见此面色更是惨淡,可又念到从今日往后自己身份便与别个不同了,涨了些勇气道:“蜜儿,蜜儿……”情急之下,一时竟没说不出一个站得住的理由。“阿娘管太多。”苏玉瑶无谓道:“不论如何,事情都成了,依着规矩,明儿宫里就该来下旨了,阿娘不如回府想一想,该如何与阿爹说。”苏玉瑶直来直去的话地戳破了苏蜜儿那一层遮羞布,面上又透出股羞红的晕色来,讷讷道:“阿瑶jiejie,对不住。”“你没对不住我,”苏玉瑶摆摆手,“蜜儿meimei,你这年纪……”确实,苏蜜儿比苏玉瑶还小一岁,还差两年及笄,身子骨尚且孱弱,这般年纪承了欢,往后有没有影响另说,可明日这旨意下来,外边的传言恐怕不大好听。不过,这也是她该受的。苏玉瑶漫不经心地想,蓼氏咳了声:“旁的大伯母也不问,你今日做成这一切,可是得了谁的暗中指点?”否则,怎么会一切都恰到好处、水到渠成似的遂了蜜儿的愿?这皇宫里,宫人到太监每座宫殿可都不在少数,这么大一个人儿如何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上了龙榻,要说是巧合、命运,恐怕是没人会信的。更何况最后还是由皇后殷勤地送回来。苏蜜儿先是不肯答,可到底年纪小,蓼氏在她眼中又素来积威甚重,利害关系一摆,便开了口。“在御花园玩时,便有一个小太监给蜜儿塞了纸,”她摊开掌心,里面团得汗津津皱巴巴的一坨纸仍在,蓼氏一边接过一边示意她继续。“上面写着……圣人相约,让蜜儿躲开人去偷偷相会,”苏蜜儿笑得甜蜜,“后来……后来果然在一个僻静的宫内见到了圣人,圣人就幸、幸了蜜儿。”苏玉瑶“啪啪啪”地鼓起了掌,“蜜儿meimei果真是傻大胆。”宫里随随便便一张纸条便敢跟着走,还成了,也不知是运气还是什么。苏蜜儿含含糊糊的话,蓼氏不大信,可到底隔了一层,以后又都是宫里的,自不好跟犯人似的审,便决意等回了府与老爷商榷一番,再做决定。那边敬王府的马车行到半路,车厢里便凭空多出了一人。爽朗清举、朗月清风似的岫云杨郎跟采花郎一般偷溜上了马车,将苏令蛮唬了一大跳,但见杨廷朝服未退,冠冕仍在,不禁道:“怎现在来?可吃了午食?”玄紫郎君半支着腿靠在车壁,眸光微冷,见小妇人囫囵着没甚不妥,目光松了松,才道:“吃了。”苏令蛮狐疑地盯着他,几乎是想将他脸上盯出一朵花儿来:“阿廷……今日这事,你可掺和了一手?”杨廷见她坐得笔直笔直,身体离得老远,仿佛自己是只洪水猛兽一样,登时有些不大乐意,猿臂一伸,便将人楼到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