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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从嘴到肺腑都充斥着苦味,不太想说话,只点了点头。太后再对淑妃道:“陛下总是忙于政务,身边缺个规劝的人,哀家瞧着你是个有章程的,这几日就先住到乾明宫去,规劝着他按时把药吃了,早日痊愈。”淑妃心头一跳,住到乾明宫去?宇文泓呢,因为事先答应过太后,所以没有否决,算是默认了。淑妃压住激烈的心跳,不敢迟疑,忙垂首尊是,“臣妾一定好好伺候陛下。”再抬起头时,如花的面颊上多了一抹娇羞。终于给乾明宫里塞了个女人,太后稍稍松了口气,接下来成功与否,就要看淑妃自己的本事了。贤妃虽是自己娘家的族人,但从前屡屡给她制造机会,她都以失败告终,太后对她不怎么抱信心了,什么娘家不娘家的先靠后,孙儿才是目前最要紧的。所以她转而想捧淑妃试试。男人么,平时刚硬,可到了生病的时候,也难免脆弱,就算是铁做的人,也需要有人捂着心。淑妃是个温婉的,瞧着也会体贴人,这几日把他们往一块凑凑,说不定能趁虚而入,就修成正果了呢?这个时辰正是午膳的当口,淑妃既然来了,断不能就这么饿着肚子回去的,加之太后有意成全,三人便在福宁宫用了一顿团圆饭。吃过饭后,宇文泓回了乾明宫,淑妃因得了太后懿旨,也跟了过去,福宁宫安静下来,陈尚宫回来陪太后说话。想起方才的午膳时儿子那一脸的神色恹恹,太后叹了口气,跟身边人道,“这么好的机会,但愿淑妃不辜负啊!”陈尚宫安慰道:“淑妃娘娘聪慧过人,应当不会叫您失望的……”话末似乎有未道出的疑问,太后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陈尚宫垂头应是,“奴婢还以为,您此次会叫妙淳过去呢!”都是相伴多年的人了,太后也不瞒她,直言道:“皇长子至关重要,母家的地位不可含糊,就算哀家想抬举她,但以她的身世,恐怕消受不起。”李妙淳的父亲曾被牵连入狱,过后虽然恢复清白,但人已不在了,如今家中仅有一个还在功名路上苦苦奋斗的弟弟,这样的身世,的确叫人无奈。太后顿了顿,又道,“况且今日她来敬茶,竟然忘了给皇上掀起茶杯盖来,可见还欠调.教。罢了,往后调她到哀家跟前来吧,光照顾花儿,学不会怎么伺候人。”陈尚宫道了声是,心间替静瑶叹了一声,瞧瞧,没把握住好机会,只能拱手让人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位冷性的皇上,肯为淑妃动容吗?反正她觉得悬,就看方才淑妃来后陛下的表现,陈尚宫觉得,倒还不如那位只知道种花的美人有希望呢!第十五章真是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宇文泓是武将出身,自小习武,十四岁起就在战场上南征北战,至今武艺也从未疏于练习过,论说身体是极好的,然而此次他自己都觉得意外,不过就是前两天冰天雪地里舞了回剑,竟然就一下染了风寒,不过两天功夫,已经很是没精打采了。看来人不能松懈,精神上稍稍放松,身体也跟着倦怠了,在御辇上慵懒的挨了一路,一回乾明殿,他就又倒在了暖榻上,御书房明明近在眼前,却颇有些有心无力之感。福鼎今早挨了太后一通训斥,这阵子寸步不离,宇文泓歪在榻上闲闲看书,余光瞅见门口有什么人探了下头,福鼎猫着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功夫,就又进来了。他没当回事,继续看书,福鼎想了想,试探道:“陛下,淑妃娘娘……您看该安置在哪个殿?”他目光未离书页,微微皱了皱眉,鼻音浓重的问道,“谁?”福鼎面上尴尬,只得抬高声音又重复一遍,“淑妃娘娘啊,不是奉太后命来伺候您吗,您看,让她在哪处住着合适呢?”宇文泓这才想起来是谁,微微叹了口气,病中还要安排这样的事,真是头疼!不过没办法,谁叫这是母亲的一片心呢?况且他知道自己也不能做得太过,太过排斥女人,恐怕只会叫外面那些不着调的传言愈演愈烈……他自己平时常待在东暖阁,此时便随意道:“安置在西暖阁吧。”语声里隐隐透着些不耐。好歹得了圣喻,福鼎忙去到外面传话,二总管福寿领了旨,赶紧亲自将淑妃送去西暖阁,边走心里边感慨,三年了,乾明宫终于等来女主子了!~~关上西暖阁的门,宫女落英掩不住脸上的笑意,连声跟淑妃说,“娘娘您真是太厉害了,一下都住进乾明宫了呢!”西暖阁离皇帝常待的东暖阁并不远,淑妃也没想到一下就到了这地步,说不开心也是不可能的,心里的笑意不由的就漫到了脸上。落英见主子高兴,越发说的起劲,轻哼道:“这哪里是那位可比的?她以前仗着与太后的关系,时不时的来御前凑热闹,可陛下见过她几次?这么上赶着,也不嫌丢人……”淑妃虽然也对贤妃不满,但好歹头脑清楚,见丫鬟越说越过分,赶忙拦到:“好了,这是在什么地方,还不赶紧闭嘴?快去看看衣裳送来了没有,本宫要更衣了,等会儿还要伺候陛下喝药呢!”今日出门时可没料到要搬家,午膳过后太后发了话,叫她们直接跟着御驾来了乾明宫,淑妃不敢耽搁,因此只能另叫人回昭纯宫去取衣物,论说这会儿人该到了,落英不敢耽误主子的正事,收住了嘴赶紧出去查看。午后的琉璃窗底下,斜倚的日头照得人暖意融融,许久没这么空闲了,宇文泓看了会儿书,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是傍晚,睁开眼睛,殿中已经掌了灯,他伸了个懒腰,一旁的人瞧见了,赶紧上来轻声细语的问候,“陛下可睡足了?”那声音软软的,竟是个女人,他一愣,转头瞧见宫灯底下一张温婉的脸,忽然想了起来,这是母后的费心安排。但母后不知,自打发觉自己“不行”之后,女人与他而言,有时候已经成了一种压力……他拿自己没办法,所以一直逃避,渐渐的不叫女人近身。可如今虽是答应了母后叫女人进来,却并不代表可以随便出入他的身边,他心下顿时有些厌烦,冷着声问道,“福鼎呢?”淑妃并不是粗枝大叶的人,当然听出了声音里情绪,当下便心下一紧,勉强撑着平静回话道:“回陛下,福公公就在外面候着,您若是有事吩咐,臣妾去传他进来?”宇文泓又眨了眨眼,仍有些疲惫,对她的问题不置可否,只是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在这里候了多久了?”淑妃垂着头道:“御医交代过,您晚膳前还需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