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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石。迷宫两侧都是平整光洁的石壁,地面都是精心雕琢过的,细看这块碎石,表面粗粝,不该出现在这里。他忆及那日和卿卿一起入地道时,捡了块石头仍在她脚下吓她,质地似乎相仿。他开了窍,沿着这条道一路向前,发现不少沙石痕迹。沿着这些痕迹,他来到分叉口前,迟疑了一阵,便和身边跟随着的侍卫分头而行。他没有做多考量,卿卿虽能留下线索,却不是精于算计之人,向左向右,都是随机抉择。便听天由命这一回。迷宫尽头,是一道鎏金的石门。他转动石门旁的转轮,石门打开,一室火光通天,孟华仲几人在火光中,候他多时。霍骋和卿卿被分别捆在左右两侧柱子上,霍遇犯了难,摆出愁苦模样与孟华仲感叹,“你剥了爷的皮,就这样招待爷?”“狗贼少废话,你的得力手下和救命恩人,你选谁?”霍遇踌躇片刻,“你还真给爷出了个难题。”他打从心底不想和孟华仲这等智慧的人纠葛,简直是对他的侮辱。霍遇扶着眉心:“你们自己慢慢折腾,不过记得给孟姑娘留个全尸,毕竟是个姑娘。”他当真半点情面不留,说走就走。孟华仲恼极,一匕首刺进霍骋受伤的腿上。霍骋发出艰难的呜咽,却不向霍遇投去求救的目光,他好笑地看着孟华仲:“你爹他怎么不来救你?我爹是你大祁的一条狗,你又不何尝是孟束手下一条疯狗?”霍遇倚在门口,双臂抱肩,“你这是要爷救霍骋不是?男人做事就不能痛快点?爷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婆妈的男人。”“王爷您别管我!孟华仲这龟孙子就想得到这地陵里的宝物,不能让孟姑娘被他捉走!”卿卿听闻,轻咳了声,提醒道,“我与孟华仲是同一个祖宗。”分明是一触即发的严肃气氛,愣是被她一句话弄的所有人哭笑不得。霍遇隐约看见她脸上的红痕,心里作痛。她真是一点也不让人担忧,也最让人担忧。只要她露出半点痛苦模样,他就会毫不犹豫救下她,可她不会把脆弱流露在他的面前。真是个没心肝儿的小女子。“我与卿卿夫妻一场,还真不舍。”他没皮没脸惯了,当着他人的面说出这话泰然自若,眼神真挚。卿卿呸了口,“狗贼霍遇,我救你狗命,你令我身陷囹圄,你何来颜面说这话?我孟卿枝就算死也轮不到你来救。”霍遇扶额难耐道:“孟兄,你也听到了,这二人都不要我来就,那我先行一步。”他朝孟华仲拱手作揖,竟真头也不回地离去。卿卿见他走了,反倒对孟华沅挑眉一笑,彰显胜利。薛时安在蜀都听卿卿被捉,连夜快马赶到地陵之下,只见霍遇在地陵中搭起灶火升起炊烟,他上前就揪起他的衣领:“卿卿呢?”霍遇指着石室的门:“里面呢。”薛时安松开他领口,正欲往深处走,霍遇胳膊横在他身前拦住他,薛时安觉得这人荒唐得不可理喻,勾拳揍在他鼻梁之上,霍遇一个做将军的,哪甘愿被他一个空手书生平白无故地打?他一个拳头就把薛时安打翻在地,“要不是她在意你,爷今个儿定在这阉割了你,叫你再贼眉鼠眼地觊觎爷的女人。”“都说北地贫寒,王爷怕是打小就没见过镜子,欠了点自知之明。”“找打是吗?”霍遇拔出腰间佩剑,对准薛时安喉咙。“王爷没本事救下卿卿,也不能拦着我去救她。今日我进了石室,请王爷将这石门封死,卿卿往后是死是活都跟王爷您无关。”霍遇轻笑,她这一生的苦难始于自己,怎能无关?“你进去?会武功么?是你救她还是要她救你?今天你从这道石门里进去,就是着了孟华仲那蠢猪的道!”薛时安淡漠抬眼,“你都知道的事,薛某怎么能不知道?小九儿于我贵重过自己的命,我不能放任她身处险地。”霍遇冷笑,“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何必把她引到我身边?她在爷手里,没少遭罪。”“我有愧于她,自当有自己的法子去偿还。”“何为偿还?裂帛尚无法修补如初,何况人心?”“王爷此时又是什么立场来指责我?”“你若只是对她有愧,何必占着她身旁的位置?”霍遇一字一句漫不经心地说出来,“本王心悦她,苦于她身边已无本王的地位,薛公子,将这个位置让给本我吧。霍骋是爷的弟兄,爷不能用他的命去换卿卿,卿卿是爷心头上的人,是救命恩人,我不会抛下她的。”“薛某一生为孟门家奴,护卿卿周全,是职责所在。若触发石室机关,石室便会坍塌,只要你我带着卿卿霍骋在坍塌前逃出,便可将孟华仲和他的人埋身此地。”霍遇挑眉一笑,“薛公子的法子,还真是阴毒。”☆、千钧一刻霍遇等人与孟华仲在石室内外僵持,谁都不肯先做决策。石室里没水没粮,撑不下几日他们就会饿死,可卿卿与霍骋在内,是半点事都不能有的。薛时安命人为孟华仲他们送水送粮,三天后,孟华仲终于答应见他,打开石室内的机关,叫他进来。他第一眼便看见了狼狈的卿卿。此刻他想要活剐了孟华仲的心都有,可卿卿在孟华仲手上,他无法拿卿卿的性命去做赌注。他只欲上前去看望卿卿,便有士兵的刀背朝向他。薛时安笑意冷然,“这便是世子的待客之道?”“你既为邺奴,怎么能称得上是客?若是为这霍遇养的小蹄子来,我劝你早早收了心思。”“姑娘是薛某的家主,更是薛某未过门的妻子,世子便卖我个薄面,将她还给我。”“一个被霍遇玩烂了的女人,妓馆里的妓子都不如的货色,你稀罕她什么?”“既是家主,薛某当以命相护。你我时间都不充裕,薛某便也不再说虚言。世子放了霍骋将军,我与卿卿护世子平安出陵。如今孟束将军节节败退,储粮不足,薛某愿为世子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兵马直到战胜。”孟华仲太清楚孟束的秉性,即便是父子亲缘,孟束也不会留无用之人丢他脸面。若孟华仲能带粮草回去,以解燃眉之急,则可获活路。“这墓下真如你所说,另有出路?”卿卿道:“凤凰柱的入口只可进不可出,这陵墓之下的工程量巨大,若是没有其他出路,那些修陵的工匠又是如何出来的?我都能想通的事,堂兄也能想通,只怕是不敢回去面见叔父,宁死在这里。”孟华仲此番并未被她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