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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刀刃久久未挥下,她已忘了该如何呼吸和动弹,傻愣在原地,那方才还向她挥刀之人,头颅滚落在她脚下。如妖鬼横行的山风之中,霍遇一身黑甲,面目染了血,双目近似赤红,仿若要吞噬山中妖鬼。霍遇夜带三千精锐袭击孟华仲军营,给孟华仲造成重创。孟华仲咽不下这口气,但伤亡惨重,不能立即开战,只得在军营里等得焦头烂额。他几日夜不能寐,一闭眼想到的就是霍遇那张狂的脸,噙着笑若逗弄一只宠物般对他说道:“给你几天时间好好搓搓背,咱们剥皮也得讲个干净。”他发誓,势要擒此竖子,割下他的舌头要他自己嚼了吃。而这夜除了重创孟华仲的军队,霍遇还捎带着收获了些别的。孟华仲那草包捉走卿卿,他便捉来孟华沅,要他也尝尝被威胁的滋味。关于孟华沅这个人,对他而言已是许久之前的记忆。卿卿打完洗衣的水,提着沉沉的水桶摇摆着回洗衣房经过巨大榕树下时,一颗石子杂种脑袋,她四处张望,最后目标锁定在树上。霍遇一脚踩着树枝,一脚轻松下垂,右手握着几颗石子练习敏捷度。她气恼不过,低头捡起石子,也朝他扔过去。他右手竟准确无误地抓住飞速向自己飞来的石子。卿卿皱眉,“你的手好了?”“好了个七七八八,爷的手好了你怎么这么不高兴?”“你的手好了我为何要高兴?”她提起水桶继续跌跌撞撞地走,霍遇叹息一声:“不讨喜的丫头。”他双臂缠绕树枝,再放下左手由右手单独抓握树枝,身体悬空,晃了一阵跳下树来,跑上前夺过卿卿手上的水桶,“水都快洒光了。”他只用右手,其实尚有些吃力,却又装作轻松模样,让卿卿相信他的手是真的痊愈。卿卿进屋端来盛着脏衣服的木盆,霍遇跟进跟出,亦步亦趋。卿卿不耐烦回头:“大战在即,王爷身为主将为何如此清闲?”“你以为行军打仗是要时时刻刻紧绷着的?就算是弯弓绷得太紧也会断开,爷一个凡夫俗子,韧劲不行。”卿卿忙着洗衣,不搭理他,她坐在小板凳上埋头搓洗脏衣,因长发碍事,便用布巾绑起,露出洁白的后颈和她的蝴蝶印,还有衣领处的两枚补丁。霍遇忆起当初他在永安府慎刑司时,她刚刚被册封为郡主,前来见他,身上是华贵的锦裘云缎,妆发精致,和现在的她判若两人。与他在一起的日子,她只能穿带补丁的衣服,只能用粗糙布巾裹发,实在可惜了美貌胚子。等回了永安城,他要把永安所有的好看衣物都买下来给她。她手里洗的是一件贴身小衣,不想被霍遇看见,盼着他赶紧走开,但这人故意装作没眼力见,赖在这里就是不走。“薛时安呢?怎么不陪在你身边?也不怕爷把你再拐走。”卿卿不愿和他搭话,霍遇便揪开她头发上的发带,故意挑衅。卿卿在他这里积攒了太多脾气,再难以忍受这些幼稚的行为,端起洗衣的木盆,泼向他。霍遇迅速躲开,满盆污水一滴不沾身,全都落在了孟九身上。孟九瞬间变成落水狗,冲着卿卿喊叫。霍遇站在一旁看着笑话,还不断怂恿:“孟九去咬她!”孟九反冲向霍遇,庞大的体格撞向霍遇,把霍遇撞倒在地上,霍遇拽着它的毛把它扔向一旁,“爷还未见过这么嚣张的叛徒!”孟九跑过来蹭卿卿的裙角,卿卿道:“你脏死了。”正好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她便打算在阳光下给孟九洗个澡。“王爷,您跑个腿儿,打点清水来。”过了一会儿她又说:“王爷,您去寻把干净的刷子吧,刷头的毛要细腻一些,但不能太软。”她吩咐不断,霍遇却乐此不疲,他几趟来回,头上渗出汗珠,别说孟九需要洗澡,他也需要。“卿卿何时也替爷洗一回澡?”“你按住孟九,别叫它晃来晃去。”霍遇拍了把孟九,“稳着点,别动来动去。”“谁教你打他了?”“爷的狗爷爱怎么教,是爷的事。”卿卿听完这话,甩下脸子,撒手不干了。“你的狗你自己管。”“卿卿生气的时候双眼一瞪,真像孟九。”卿卿握拳咬牙,盯了他一会儿,这次直接端起孟九的洗澡水,毫不手软泼向霍遇。带着点腥臭的水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霍遇好久才缓过来,可睁眼看,这四下还哪有她的人影?他抬起袖管擦了把脸,想气怒大骂,却只是无奈地笑着摇头,孟九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霍遇踹了把孟九屁股,“你是不是也觉得她太没教养了?”孟九这次汪汪叫了两声。霍遇侥幸地想,幸好狗不会说话,要不照着孟九这性子,现在已经他刚才说过的话都说给卿卿了。☆、掌心纹路霍遇夜来在树下散心,一阵幽幽笛音,琴音带着化不开的愁郁,诉着思乡情,传入他耳中,每一音动都唤起他的共鸣。他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窗户半开,一半是被烛光照亮的陋室,一半是女儿家惆怅的侧颜。两年了,比起孟华沅跟他的时间来说,还是短暂了些。即便他身边从不缺女人,她仍是独一无二,无人可取代的。有风进来,孟华沅正要关窗,意外地对上霍遇的目光。她遥遥望着他。她的记忆里他不曾这样消瘦过,两颊深陷,仿佛那层皮下就是骨头了。她对他没有九分了解,也有八分。他喜欢女人兄弟围在身旁,有酒有rou,有歌有舞,他是个受不了半点寂寞的人。何以他又一个人在寂静的夜色下踱步?到他身边时,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七年前的她,将满十六,也是和卿卿一样的大好年华,在他身边五年,不论他上战场还是去深林练兵,她都伴在左右。五年时光,纵他对她无关情爱,也是最熟悉的人。何以如今相顾,却被岁月药哑了喉,半声都不敢出?她远远向他行了个妾礼,便关窗,将自己和他隔绝开来。霍遇见孟华沅合住窗户,熄灭室内烛火,眼神冷冽,他也不过想在这长夜之下找到一个能陪伴自己的人,怎就这般艰难?不过见她方才并未手上拿笛子,这笛音还在继续,那吹笛者另有其人。他绕过孟华沅的屋子,东面是个同样不起眼的木屋。屋里烛火敞亮,却没有声音传来,他抬头朝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