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員工餐時間

    終於最忙的時間過了，員工餐整齊得擺放在包廂的長桌上，許多師傅都先去後門抽菸，炒菜炒得全身汗還沒有胃口吃飯。易喜不抽菸，所以先來到包廂。外場領班阿咪正拿著碗要夾菜，他是一個雷絲邊樣的女生，瘦瘦高高，短髮俐落而帥氣，有些許的陽剛氣息，但若要用女生的角度來看，她也是秀氣的。

    三大盆菜，分別是鐵板牛柳，但是洋蔥比牛rou多；洋蔥炒蛋，洋蔥比蛋多；洋蔥魚片，洋蔥多到看不到魚。

    「天啊！怎麼會這麼多洋蔥。」阿咪尖叫著：「我超討厭吃洋蔥。」

    易喜站在一旁，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尷尬得要命。

    「多吃洋蔥身體好，說不定睪銅素可以增加，看你能不能如願長出鬍子。」宋子祺走了進來。他朝著阿咪微笑，言語上戲弄著她。易喜很少看到他笑，大部分都是面癱的樣子。他也不抽菸，所以比較早來吃飯。

    宋子祺奪過阿咪的碗，拿起夾子在洋蔥裡翻翻，夾起一塊魚排和許多牛rou放進阿咪的碗裡。他還繞進廚房一會兒，出來時，阿咪碗裡多了一顆荷包蛋。

    「師傅對我真好。」阿咪開心得給宋子祺一個大大的擁抱。

    易喜正想：想不到宋子祺也有溫暖的一面時。他轉向她，臉上又回復一如既往的冷淡：「聽到沒，大家都討厭吃那麼多洋蔥。你最好不要吃飯，把洋蔥當飯，吃飽吃滿。」宋子祺說。他夾了一大坨洋蔥放進易喜碗裡，洋蔥高高得在他的飯上堆成了一個小山丘。易喜聽到背後有許多嘻嘻笑笑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她，她只敢低聲得說：「謝謝師傅。」安靜得坐在角落吃洋蔥配飯，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好險她不討厭吃洋蔥。

    餐飲業都是兩頭班的，吃完飯就是休息時間，一路休到五點，才會開始晚餐時間。這對易喜其實也是一個體力的考驗，她脫下圍裙，正想出去透個氣，順便買杯咖啡。經過吧檯時，有人叫住她：「你叫易喜對吧？」她轉頭，是早上見過的羅仲錫。「進來。」他朝她招手，要她走進吧檯。

    羅仲錫拍拍地上的兩箱啤酒，叫她把啤酒箱當椅子坐下。「坐這裡休息一下，這是我霸佔的空間，沒人敢來打擾。」

    易喜開心得坐下，終於有人搭理她，而且丟臉了一上午，躲在這邊自閉一下真不錯。

    「你要去哪？該不會不符合你的想像，準備落跑了吧！」羅仲錫說。他大概已經聽過宋子祺說她毫無經驗。

    「沒有，我只是想去買杯咖啡。」

    「買咖啡？咖啡幹嘛買。這裡什麼沒有，咖啡最多。」羅仲錫打開吧檯冰箱倒了一大杯冰涼的冰咖啡給易喜。「要喝咖啡找我拿，這是先準備起來的附餐冰咖啡，沒人點的話，過兩天也會倒掉。」

    易喜喝了一口，滿足得嘆了一口氣，這大概是今天最舒心的時候。

    羅仲錫自己也倒了一杯，他還加了許多果糖與鮮奶油，看起來是一杯熱量爆表的甜咖啡。「是不是覺得很挫折？」他問。

    易喜點了點頭。

    「其實這是一個很專業的工作環境，所以你會覺得挫折。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所以你也會覺得大家沒很友善。」他說。

    「只是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融入。」

    「其實餐飲業很特別，除非你自己開一個路邊攤，不然這是一個極度強調團隊合作的產業。想要融入這個團隊，就必須趕快增強實力，成為可以分擔工作量的一員。不然在大家眼中，就是會拖累進度的拖油瓶。」羅仲錫試著安慰她。他的聲音沉沉的，很沙啞，標準的菸嗓。講話慢慢的，讓人聽起來很安定。雖然他說的都不算是真正的安慰，但是易喜覺得在徬徨一上午後，覺得終於有人關心她。

    她微笑著向他點點頭。

    「應該還會繼續堅持吧？」羅仲錫真摯得看著她。

    「當然會。」易喜又點頭。「宋師傅好相處嗎？」易喜問。她想要和羅仲錫探聽一下這裡的情況。

    羅仲錫淺淺一笑：「好不好相處是看你自己有沒有本事。用什麼角度在想事情。是不是覺得大家都在揶揄你，一整個上午都沒有幫忙你？」他的表情輕鬆，話裡語氣卻很嚴肅。

    「我沒有這樣想，只是以為會有一個人從頭到尾慢慢教我。」

    「工作的地方不是學校。你去廚房看看，再回來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羅仲錫說。他都這樣講了，易喜也只好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去廚房瞄一眼。

    因為是休息時間，有些師傅在客席趴著睡覺或打電動，有些人出去走走，餐廳裡並沒有很多人。而陳建群卻獨自一人在廚房，他邊聽音樂邊切著一大盆的洋蔥絲。他動作很快，但還有一大盤洗好曬乾的青蔥放在一旁，等著被切。

    易喜心中有點納悶，為何陳建群沒有休息。她心下明白應該跟自己有關係，她回到羅仲錫的小吧檯裡，小小聲得說：「看到陳建群在切東西。」說的時候非常沒有底氣，有些心虛。

    「現在是大家的休息時間，也是他的休息時間。他之所以不能休息，是因為有人還沒辦法勝任自己的工作，所以他的工作量就增加了。而他沒有抱怨，就是他對你的包容。」羅仲錫幫她的空杯子又倒滿咖啡便沒有再說些什麼。這種情況易喜哪敢再繼續坐下來，她趕緊回到廚房，亦步亦趨得問陳建群需要幫什麼忙。本以為陳建群會嫌她礙事趕她走，可他並沒有。仍是拿了幾顆洋蔥要她切，只是下午時間長，比較不趕時間。他便要求她慢慢切，但要切得細。

    換宋子祺躲進羅仲錫的小空間裡。「我也要喝咖啡。」

    「自己倒。」羅仲錫踢了一下冰箱門。

    「我當然是要喝你手沖的。」宋子祺雙手抱胸，理所當然得說。他將一個裝牛奶的籃箱反過來坐，背靠著牆壁，坐得非常舒服。

    「籃箱是我的位置，不要搶我的籃箱，那個高度剛好。」羅仲錫邊沖咖啡邊抱怨。宋子祺沒有讓位，只是把剛易喜坐的那箱啤酒往羅仲錫腳邊踹。

    「我好歹幫你開導新同學，還幫你沖咖啡，你也太靠腰了吧！」羅仲錫雖然嘴巴碎念著，還是端了剛沖好的熱咖啡給他喝。自己默默蹲坐在較矮的啤酒箱上。宋子祺豪不愧疚，啜飲著溫度剛好的咖啡，微妙的香氣和剛好的果酸在口腔裡溫和得散開。他刻意憋住氣，將香氣從鼻子徐徐呼出，感覺咖啡在口腔裡的餘韻。雙眼滿足得閉起來，之後，才慢慢得說：「你也沒少吃我做的好菜。」

    羅仲錫呵呵一笑：「新同學看起來很文弱，手無縛雞之力，為什麼用她？」他看到易喜時真的感到好奇，易喜是個白白淨淨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女孩子。

    「一開始是覺得她什麼經歷都沒有，自傳卻寫得熱血沸騰，叫來面試看看長什麼樣子。來的當下，就覺得文弱，看起來沒什麼幹勁，就沒有想用。但她還嗆我，我就覺得有意思了。」宋子祺說。

    「感覺她程度不好，一個早上適應得很辛苦，你不出手指點兩下？」

    「等等吧！先讓她忍受一星期，一星期後還沒離開再說。」宋子祺就想看看易喜有多少能耐。

    *****

    作者的心裡話:

    好急著要rou,但是先讓男主出場完。才能一了rou的宿願。

    其實作者一直在餐飲業,每個男主都有他的原型對象。

    然後工作上一直在聯絡。

    只是把多年的幻想寫出來。

    周末一定rou(沈玉琳大吼狀)

    本來拿了一張食物照片當封面,但是發現有同事在看poporou文,趕緊換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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