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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她轻仰起脖子,眼瞳已快完全泛白,平静道:“师姐,快杀了我。”叶闻歌垂眸,心中泛起巨大的无力感:“萧师妹,是我无用。”“我曾允诺过,瞒住你行踪,为你洗清冤屈,却一样也没有做到。反累得你送了性命。”叶闻歌生来即为天之骄子,他从未尝过,如眼前一般的挫败感。萧柔芸手背上忽起湿意,却不是她自己的眼泪。她心神俱震,低头去看,就见手背上沾了几滴血迹,叶闻歌耳朵里流出鲜血,顺着脸颊滴到她手上。萧柔芸按下心中失落,用最后的力气,就想替她擦干脸上血迹。叶闻歌没躲,他身上半丝灵力也用不得,只能抬起手,放到萧柔芸脖子上。萧柔芸的脖子纤细光洁,只要他轻轻一用力,就能毫不费力地掐断。而萧柔芸的手离她越来越近,死白的瞳孔中也仿佛泛着温暖之意,只要一指,她便能替她擦干血迹,如往常幻想的一样。叶闻歌闭眼,在尸气即将失控那一瞬间,手指陡然用力。萧柔芸面上表情一下凝固下来,她的手悬在半空,离叶闻歌只有纤指。她们之间,连纤指之缘都没有。她闭上眼,面上表情安详而幸福,脑海中最后一丝浮想。那是一处夜露浓重,月闲花淡之地,白衣琴师立于花边,纤长手指折下一枝花,将它轻轻别于萧柔芸耳上。轻狂白衣若要隐没入夜色中,琴师声音温柔:“师妹再哭下去,眼泪都要流干了,是嫌弃这花不好看吗?”萧柔芸意识渐消:“好看。”叶闻歌感受到手下人渐渐没了呼吸,怅然地放开手,他起身,因失血过多而有些眩晕。他凭记忆跌跌撞撞走到一簇花间,折下一枝花,返回来将它别于萧柔芸耳上:“萧师妹很美,只是本君不慕情爱。”“若本君有心……许会试试。”可惜他所修之道断情绝爱,是断然没有情爱之心的。叶闻歌闭眼,此间天地茫茫,只剩了他一人。叶闻歌看不到,只感受到灵魂远去,他吹奏不周笛,如怨如诉凄凄切切,他神色越来越倦,却强撑着不愿倒下去。待风胤风尘仆仆赶到时,就见叶闻歌半跪于一处尸首前,她衣服上全是鲜血,若随时要倒在风中。脸上表情似是哀戚又似是冷漠,鲜血一直顺着脸流下,未曾断绝。风胤握剑的手有些抖,他从未看过这样的妖君殿下,脆弱又彷徨,又好似全然与世隔绝,凡尘种种,分毫不入她眼。风胤走过去,声音微抖:“小姐。”叶闻歌头也不抬:“风胤?可否帮我一个忙。”风胤看着她眼神毫无光泽,心中一痛,只不敢再问:“可以,小姐要做什么。”叶闻歌看着萧柔芸的方向:“替我葬了萧师妹。”风胤并未问为什么,全然答应下来,他立好坟冢,在立碑之际,叶闻歌开口道:“可否让我来写?”她桃花眸中一片平静,风胤看着揪心,只将笔墨交予她。叶闻歌简单在上面写了日期,及萧柔芸的名字,只在最后提笔而就:“叶闻歌唁”他手里拿着萧柔芸的玉佩,珍而重之放入乾坤袋中。风胤心中伤疼,却连嫉妒之感也不敢升起,他看着叶闻歌身上的重重禁制:“小姐,我替你解开禁制。”叶闻歌“嗯”了一声,沉默得诡异。风胤握拳,他灵力远胜于秦墨,以力破巧,不过一瞬就解开了叶闻歌身上禁制。禁制解开一刹那,叶闻歌倏忽化为狐形。小小的、雪白的一团蜷在地上,柔软的九尾搭在脑袋,捂住了眼睛。狐身微颤,眼泪将尾巴沾湿一些,只是并不显眼。风胤只敢看着,待感受到叶闻歌睡去后,才轻轻将狐狸抱起来,揽在怀里。他的怀抱极冷,又用山龙灵力捂热,轻轻抚摸着叶闻歌的皮毛。是秦墨的禁制,他知道了。作者有话要说: 风胤:心疼……第81章反派天生无心五萧柔芸未死时,叶闻歌鲜血滴到她手上,也未曾掉一滴泪。可是现在,他却化为狐形,眼里的泪浸湿了雪白毛尖,只不愿被人看出来。待这场眼泪后,他又是萧萧肃肃的白衣妖君。无论风月还是情爱,皆不能动他半分俗念。风胤衣襟染上一片水意,温热的泪灼烧着他的胸口,他的手顿了一下,仍是抚上叶闻歌柔软的脑袋。九尾趴在他怀中安睡,看着乖乖巧巧人畜无害,风胤却知道,这是一方叱咤风云的大妖。妖君本有驰骋天下之能,一生骄傲,却因他私欲落魄至此。秦墨那般宵小,原本不足以当叶闻歌一合之敌,现下却能逼得他如此狼狈。风胤的眼中全是冷痛,又化为坚定,他伸手为九尾擦干眼泪,往它身体里渡着灵力。他声音低哑,又冷又柔:“殿下,但凡我情能自控,皆会收手。只是我不能。”风胤曾相思叶闻歌多年,于无尽的爱慕和绝望中渐渐扭曲,而叶闻歌全然不知,甚至嫌弃他,厌恶他。无论他如何做,那只妖狐眸中皆没有半丝他的身影。风胤不是褚田,月女之流,他实力强横远胜于叶闻歌,他有疯狂的爱意,强盛的实力,即便叶闻歌是浮月,他也能揽而入怀。因爱意疯狂,他颠倒几世也要追逐叶闻歌。因爱意深沉,他此世压抑欲/望多番隐忍,只求可能的两情相悦。风胤将叶闻歌放在榻上,一挥手白狐就又化作人形,眼角微红,睫毛上仍挂着晶莹泪珠,满是说不清的风流之态。风胤俯身,将叶闻歌睫上的泪珠舔干,声音沙哑:“殿下,我没有放弃的理由,除非你能杀我。”风胤神君实力天下无匹,即便是曾经的妖君,也数次败于他手下。风胤没忍住,又亲了亲叶闻歌眼睛:“殿下的机会,只有一剑。”他曾欠叶闻歌一剑,待叶闻歌还回此剑,他若侥幸不死,再继续纠缠。夜色渐褪,天光照到屋子里,温暖阳光洒到手上,叶闻歌蹙眉,却并未醒来。待野兔香味钻进他鼻子时,叶闻歌睫毛微颤,他费力睁开眼时,无意外地眼前仅是一片漆黑。煞气虽退,眼上的伤却并不能一时就好。风胤推门而入,手上拿着一套衣服:“小姐,我服侍你穿衣。”叶闻歌气血两亏,即便休息一夜,身上也只更加疲乏,他头脑晕沉,困意再袭来,就想躺回去:“唔,不必了,我还想再睡会儿。”风胤上前一步,制止道:“